沒等程致遠說話,沈翩躚便徑自繼續說了下去,


    “我以前從來不會這麽悲觀的,可現在好像總是不由自主想到最差的結果,不由自主的想著如果不是我你根本不會有生命危險,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受傷,甚至如果不是我也不會讓我的粉絲們擔心得哭,那些信紙上有好多淚跡的。”


    “我不願意這麽想,”


    少女垂著眼,情緒低落,


    “卻總是忍不住。”


    “其實不止是白天,我深夜也會醒的。”


    “我很想一直一直就盯著你不睡覺,因為一旦閉上眼睛就總會出現一些可怕的畫麵。”


    “可清醒的時候我也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我覺得現實裏你大概已經死了,你沒能從火裏逃出來,每次這種時候我都很難受,就像被人拿剪刀把心髒戳了一個洞,流了很多血,很痛。”


    “程致遠,”


    沈翩躚埋在他的肩上,低低的重複了最開始的話,


    “我的心情總是很差。”


    風把她的頭發和男人的短發揉在一起,又送來少女安靜的聲音,


    “你幫幫我吧。”


    程致遠將下巴在她的鬢邊蹭了蹭,變得沙啞的嗓音低低混入起伏的潮聲裏,


    “好。”


    他說。


    隨後他讓開來,雙手撐在輪椅椅背上,用力咬上她的嘴唇。


    路燈昏黃,將少女的悶哼溫柔籠罩。


    男人微微側著頭,被黯淡燈光覆蓋的側臉看起來溫柔又認真,垂下的睫毛也非常迷人。


    可他的牙齒卻一點都不留情,在少女唇上留下傷口後更加用力的舔舐起來。


    薄薄的嘴皮下有許多密密麻麻的神經,痛感伸著這些神經遞質飛快的傳入少女的大腦中。


    她甚至能感覺到傷口裏滲出的血液被男人一點點卷幹淨的可怕觸感。


    少女不由自主的向後靠去,被迫般的微微仰頭,男人卻絲毫不肯放過的和她一起移動。


    撐在椅背上的手指微微泛白,背脊在燈下弓出優美又溫柔的弧度,幾乎將她整個覆蓋起來。


    舌尖抵開齒關,極其放肆的掃在她的口腔裏,勾走所有清甜的味道。


    沈翩躚抓住膝蓋上蓋著的毯子,指節用力到泛白,燈光穿透男人的發絲,落入她仰起來的瞳孔裏,像是裝了兩枚昏暗的月亮。


    遠處一波一波衝上岸的海潮聲送入她模糊的感官裏,微微皺起的眉心分明代表著疼痛,她卻一聲不吭的回應起來。


    舌尖觸碰的時刻,男人微微一頓。


    沈翩躚卻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把腦袋側過一個十分微小的角度,燈光順著覆蓋眼瞼的森黑睫毛滑落下來,將眼下那點紅色淚痣照得分外鮮明。


    男人伸手安撫般的握住她的頸後,迎著少女第一次的主動,將這個親吻變得更加專注和瘋狂。


    疼痛和動情都在其中。


    這是人類再清晰不過的情緒,是幻覺也難以再造出來的真實。


    海岸線上的路燈一顆一顆的蔓延至天盡頭。


    長椅邊互相擁抱的身影在這海潮和燈光裏顯得安靜又洶湧。


    直到很久以後,少女在這個親吻裏悶出來一個小小的噴嚏。


    男人才低笑著離開,抵著她的額頭,看著她紅得不行的嘴唇,和那個被咬出來的小傷口,親昵的蹭了蹭她的鼻尖,


    “不要怕,沈翩躚。”


    “我會一直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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