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程致遠動了動嘴唇,正想要說點什麽的時候,本來一動不動看著他的少女突然俯身下來,直直的堵住了他的唇。


    非常激烈的親吻。


    像是一個迫切的想要尋求安全感的小動物,少女伸出舌頭急切的掃過他的唇縫,橫衝直撞的抵入齒關,在他的嘴裏毫無章法的興風作浪,甚至纏住他的舌頭用尖牙胡亂啃咬。


    程致遠怔了一下,隨後眨了下眼睛任憑她亂來。


    她微微皺著眉頭,因為閉著眼而垂下來的睫毛長長的掃在他臉上,有些顫抖,像是心驚膽戰的蝴蝶。


    程致遠睜著眼睛沉默的看著近在咫尺的紅色淚痣,嘴裏還在和少女交換唾液,被她小狗一樣的啃來啃去。


    夜晚的風很涼,刮過不遠處大片的園林,帶著泥土和植物的味道來到這片草坪。


    草坪上兩人交錯相疊,時常有輕微而曖昧的喘息響起。


    不知過去了多久,直到沈翩躚自己都快喘不過氣來的時候,程致遠終於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將她往上推了推。


    少女全身一僵,終於慢慢抬起頭來。


    視線裏男人臉色蒼白,嘴唇卻透著極豔的紅,看起來頗有幾分觸目驚心。


    她的臉一下子炸紅起來,卻見男人勾了勾唇,又將她按回懷裏,在她耳邊發出沙啞得可怕的低笑,


    “再繼續下去,我就要忍不住了。”


    沈翩躚:......


    我覺得好像被搶了台詞。


    她很想把話說出來,卻覺得太不矜持了,於是還是作罷。


    隻好頂著一張通紅的臉爬起來,然後這時她才終於想起,自己剛剛撲倒的是一個在床上躺了一年的傷患。


    她立刻緊張起來,一邊扶著程致遠起來一邊急衝衝的問,


    “你沒事吧?有沒有頭暈或者不舒服?早知道你該讓我自己摔一跤算了你來接什麽接!你不知道自己是病人嗎?我現在比你壯實多了好不好?”


    程致遠站起來按住了她的腦袋,忍不住前後呼嚕了兩下,


    “行了,你再壯實我也得接著你,再說我也沒那麽虛弱,睡了一年還長肉了。”


    他把還想喋喋不休的少女按進懷裏,往屋內走去。


    沈翩躚在他懷裏象征性的掙紮了兩下,無果後便心安理得也順從心意的抱住了他的腰。


    於是兩人就這麽姿勢親密又別扭的進了房間。


    他們的影子在廊簷下被拉長,交錯重疊在一起,像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


    過去這三百多天的時間裏,她回家後也經常來後院散步或者呆坐,可那時候她總是影單影隻。


    直到今天,在漫長的等待之後,她暫時丟失的另一半終於回來了。


    他們終於重新拚湊成完整的個體。


    看起來將會永不分離。


    ·


    夢境裏充滿深藍的海水。


    男人臉色蒼白雙眼緊閉,正在往更深的黑暗裏墜落。


    明明隻是隔著水波而已,她卻覺得像是隔了天塹般,遠得叫人絕望。


    少女在海底伸出手去,天光透過冰涼的海水穿透她的手指,最終也隻落在一片空白的海水中。


    她什麽都沒有碰到。


    那張雙眼緊閉輪廓深邃的臉,被黑暗完完全全的淹沒掉了。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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