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沸騰了將近十分鍾才終於漸漸安靜下來。


    這期間已經有化妝師到舞台上把沈翩躚臉上的紋路擦掉了——因為那東西一直待在臉上會讓她覺得很油很悶。


    成功洗掉紋路,臉上又重新變得清清爽爽幹幹淨淨的沈小姐舉起話筒,對著台下道:


    “咦,你們怎麽不多叫一會兒,我還想喝一口水呢~”


    台下粉絲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催她趕緊喝水。


    沈翩躚就笑眯眯的撿起放在地上的礦泉水瓶,打開來仰頭喝了一口。


    脖頸線條天鵝一樣的拉伸,下頜線繃緊成優美漂亮的弧,燈光從那上麵泉水一樣流暢的滑落下來。


    這個畫麵被錄在鏡頭裏,台下又是一陣抽氣聲。


    沈翩躚喝完了水蓋上瓶蓋放到地上。


    她重新抬起頭看向觀眾席,幹幹淨淨的一張臉,去掉了所有眼妝,眼睛的輪廓也變得清晰而柔軟——是那個大變之前的倪幻。


    她穿著學生製服,烏黑頭發披散在腦後,笑得閃閃發光。


    “好啦,我要問你們最後的問題啦。”


    她說:


    “今天由沈翩躚小姐親自策劃的見麵會,大家還滿意嗎?”


    ——“滿——意!!!”


    台下的回應如山呼海嘯。


    沈翩躚笑彎了眼,繼續道:


    “翩躚唱的有點點走音的歌,大家喜歡嗎?”


    ——“超——級——喜——歡!!!”


    兩萬人的尖叫聲衝破體育館上空。


    翩躚小姐在叫喊聲中背著一隻手,笑眯眯的繼續問:


    “那以後還想要再來一次嗎?”


    ——“超——級——想——啊!!!!”


    “會有的,我保證。”


    沈小姐挺直了背脊,端端正正的立在舞台上,對大家說:


    “那,翩躚第一次舉辦的粉絲見麵會,就在大家對第二次的期盼裏圓滿結束吧。”


    “啊——”


    眼看尖叫聲即將再次破音,沈翩躚急忙大聲開口:


    “那麽!!!”


    她的聲音裏所有人都暫時安靜下來等待下文。


    鏡頭裏,女孩烏黑的眼瞳直視著下方,唇角含笑,帶著三分不好意思的問:


    “那麽,你們會等我嗎?”


    “這一次的見麵會之後我就要出門去旅遊啦,半年之後才回回家。你們……會等我嗎?”


    她的笑容羞羞怯怯,眼瞳卻期盼的閃閃發光,隻一個簡單的眨眼便仿佛是施了能叫人心都融化掉的魔法。


    沒有人會對著這樣的笑臉,這種表情的提問說不。


    一個人都沒有。


    所以尖叫聲還是響起來了。


    是兩萬毛毛蟲外加一直留守在場館外、三五成群通過手機或ipad看直播的毛毛蟲一起的,整個見麵會的最後一次失控的叫喊。


    叫喊聲衝破體育館的天花板直入雲霄,隔著好長距離的路人都能聽到。


    那聲音不光響徹這一片區域,還響徹了許許多多家庭的客廳,學校的自習室,正在播放直播的廣場——許多個城市的毛毛蟲,千千萬萬的毛毛蟲,都給出了同樣堅定地,唯一的回應。


    “沈翩躚!!我們等你!!!!!”


    她看著台下,聽著耳邊重量極大的,響破天際的回應,在幾秒的沉默後,露出了大大的笑臉。


    眼眸彎彎,含著亮晶晶的淚,笑容卻燦爛得幾乎仿佛天都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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