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塵本來不想多惹是非,不過他也不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這麽幾個小角色,竟然在他麵前大呼小叫,這也是讓得江塵心頭略略產生了一絲怒火。


    如果是平時,江塵隻是來住店,心裏頭沒有心事,或許對這種冒犯他會一笑置之。


    可是這些日子,他一直為父親的事擔心,如今這幾個家夥,卻偏偏不長眼,要惹他。


    這無疑是激起了江塵的怒火。


    “爬出去?”江塵怒極反笑,“我倒要看看,你怎麽讓我爬出去。”


    “草你姥姥的,小子嘴還挺硬。”


    “兄弟們,上,廢了他。”


    “別留手,死了殘了,都算我的”


    秋執事知道這群打手不是什麽善男信女。原來的飛馬客棧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幾個月,飛馬客棧出現了許多變動,讓得飛馬客棧的氛圍也變得極為糟糕,如今,更是公然出現和客人鬥毆的局麵。


    秋執事又是痛心,又是焦急,叫道:“朋友,退一步海闊天空。要不,你先回避一下吧。”


    秋執事顯然是不想鬧事,也不想有客人在飛馬客棧受傷出事。


    江塵淡淡一笑:“退一步我恐怕還是出不了這客棧,那我不如索性再進一步。”


    江塵說著,腳步抬起,竟然真的朝前走了上來。


    那幾個武者獰笑起來,對望一下,彼此丟了幾個眼神,忽然間心有靈犀,一起朝江塵衝了過去。


    不得不說,這些家夥看來是經常一起打架的,群毆的架勢非常完美。一啟動間,就將所有的去路封住,把江塵包圍在圈子中。


    江塵淡淡一笑,忽然腳步一抬。


    一道讓人幾乎看不清楚的影子忽然在場中忽閃而過。


    接著——


    啪啪啪啪啪啪


    連續六道清晰的耳光聲,在這大廳中響起。


    下一刻,六聲慘叫傳來,那六個凶神惡煞的武者,就好像沙包一樣飛出了大廳門外。


    砰砰砰


    沙包一樣的身體落地,摔在地上結結實實。捂臉的捂臉,揉屁股的揉屁股,一個個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這一幕,卻讓那秋執事看的目瞪口呆。剛才那六個武者一起出動,他幾乎可以看到血肉模糊,甚至是血光四濺的場麵了。


    結果卻讓他差點驚掉了下巴,這六個凶神惡煞的打手,就跟沙包一樣被人一巴掌一個,全部拍出了門外。


    別說反抗,就算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


    這……秋執事眼中流露出一絲異樣之色。這眼中,既有吃緊,又有忌憚,又有擔心。


    那小汪夥計更是看的麵色發白,嘴巴發苦。一臉的不可思議,瞪著江塵,臉上表情要多難堪就有多難堪。


    江塵似笑非笑看著這小汪:“我走南闖北,客棧也見過不少。像你這種比掌櫃還牛逼的夥計,還真是頭一遭遇到。好吧,既然你想過掌櫃的癮,我索性成全你。還有沒有打手,一起叫出來吧。”


    那小汪本身也就是個欺善怕惡的人。見貌不驚人的江塵,一出手就迸發出這麽驚人的力量,自然讓他嚇的屁滾尿流。


    搬救兵?


    倒真還有救兵,可是搬出來的救兵,恐怕還是打不過眼前這個家夥。


    小汪心裏又是膽怯,又是暗罵:“這哪來的混蛋啊?力量這般可怕,卻要裝作一副貌不驚人的樣子,扮豬吃老虎不是這麽扮的啊”


    小汪很鬱悶,好不容易擺一次譜,好不容易想抖一次威風,卻沒想到,結果卻撞到了鐵板上。


    結結巴巴,滿臉憋的通紅:“朋……朋友,別……別衝動啊。我……我是飛馬客棧董掌櫃的小……小舅子。”


    “董掌櫃?”江塵淡淡一笑。


    “對,對,就是董升董掌櫃。”小汪說到自家姐夫,胸口也是不由自主一停。仿佛姐夫的名字有一種魔力,可以為他加持勇氣,讓他充滿力量,充滿決心。


    江塵淡漠一笑:“董升?不認識。”


    “你……你不認識董升?董大掌櫃你都不認識?這怎麽可能啊?”小汪一瞪眼,顯然覺得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你連牛五花二掌櫃都認識,卻不認識董升大掌櫃,有你這麽侮辱人的嗎?


    “我為什麽一定要認識他?”江塵莫名其妙。


    人也揍了,氣也出了。這小汪雖然嘴巴很碎,不過倒沒打算連他一起揍。


    揍那些家夥,那是因為那些家夥先出手。


    這小汪嘴巴雖然賤,但江塵倒沒連他一起打。


    那秋執事見到這般情形,也知道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年輕人不好惹。生怕小汪嘴巴再惹禍,連忙從櫃台裏走了出來。


    眼神和語氣都十分誠懇:“朋友,我是飛馬客棧今天值勤的執事。你找牛五花二掌櫃,秋某帶你去吧。”


    秋執事顯然看出來了,如果這位的怒火被激發,恐怕飛馬客棧會有大麻煩。秋執事有種直覺,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年輕人,擁有一種很奇怪的力量,這股力量,或許可以直接將他們飛馬客棧都燒成灰燼。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但是秋執事對自己的直覺一向都是非常自信的。


    所以,他不想因為一點小事,給飛馬客棧引來大禍。


    “秋執事,我敬你是個識大體的人。我要找的是牛五花,對其他人沒興趣,也沒有必要認識。你若知道牛五花在哪,請你帶路。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白走一趟的。”


    江塵淡淡一笑。


    秋執事隻是單純的不想給飛馬客棧帶來麻煩,苦澀一笑:“朋友,這隻是我的本職工作,不存在白走不白走的問題。請。”


    小汪一拍櫃台,滿臉怒容:“慢著”


    秋執事目光一寒,凝視著小汪:“小汪,你還要放肆麽?”


    小汪現在滿肚子的疑神疑鬼,他甚至覺得,這貌不驚人的年輕人,說不定是秋執事請來唱雙簧戲的。


    “秋執事,這人來我飛馬客棧撒野,對我飛馬客棧不敬,還打傷了我們的人。你就這樣把他帶走,這未必太草率了吧?你到底還算不算飛馬客棧的人啊?胳膊肘到底往哪裏拐啊?”小汪語氣越發的不客氣了。


    秋執事臉色一沉:“不可理喻。”


    他是個實誠君子,顯然不想跟小汪這種潑皮小子在這裏鬥嘴皮子。


    深呼吸了一口氣,轉身對江塵道:“朋友,這家夥恃寵而驕,年輕人沒吃過苦頭。我們走,別跟他一般見識吧。


    這話聲音很低,小汪想偷聽,卻沒聽到。


    江塵卻是爽朗一笑:“我倒沒興趣跟他一般見識,也沒興趣替你們飛馬客棧管教下屬。”


    說著,江塵也是跟著秋執事大踏步朝走出飛馬客棧的大門。


    小汪氣急敗壞:“小子,你有種就別走”


    江塵腳步一凝,看到秋執事用一種哀求的眼神看著他,心裏也是苦笑,歎道:“秋執事,我給你幾分麵子。”


    秋執事歎道:“如果朋友你認識牛掌櫃,就當給牛掌櫃幾分麵子吧。這小汪是個混球,不過他這麽混蛋,其實是董升董掌櫃故意安排他來這裏搗亂的。說白了,就是為了排擠牛掌櫃,想讓牛掌櫃把他那一部分的生意份額讓出來。這麽一來,董升董大掌櫃,就會成為飛馬客棧唯一的老板。”


    “這麽說來飛馬客棧有兩個老板?”


    “不止兩個,實際上又好幾個。不過最有影響力的,就是這兩個。董升董大掌櫃有四成份額。牛掌櫃也有四成份額。剩下兩成,則是其他幾個老板共同占有的份額。”


    “秋執事應該也有一份的吧?”江塵似笑非笑問道,他看得出來,這秋執事對飛馬客棧的生意很關心。如果沒有他的利益在裏頭,他才沒必要那麽緊張,那麽在意。


    你是董大掌櫃的小舅子在這裏胡鬧,如果事不關己,他完全沒有必要開口得罪董大掌櫃的小舅子。


    “朋友好眼力。卻不知道,牛掌櫃和朋友你,是什麽關係?”秋執事好奇問道。


    “沒有什麽關係。”江塵搖了搖頭,“不過說不定過了今天,就有些關係也說不定。”


    這番話讓得秋執事雲裏霧裏,怔怔看著江塵,卻不解其意。


    跟著秋執事,走了兩刻鍾,便來到了牛五花牛二掌櫃的私人府邸。這牛五花看來是賺到了不少錢的。


    這私人府邸的建造頗具匠心,極盡繁華,看得出來,這府邸是耗費了很多心血去規劃建造的。


    牛府的人,見到秋執事帶著一個陌生人來,多少也有些提防。


    顯然,現在飛馬客棧的局勢很複雜,甚至可以說是刀光劍影暗湧。


    “秋執事,你平素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這是?”牛府的護衛統領也姓牛,名叫牛。


    “牛統領,這位朋友說要找牛掌櫃。在飛馬客棧和小汪鬧了些誤會,秋某怕事情鬧大了,所以領著他直接來找牛掌櫃,冒昧之處,還請見諒。”秋執事說話做事,都很有分寸。


    那牛統領很是提防地打量著江塵:“朋友,你認識我家掌櫃?”


    江塵笑了笑:“我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過。不過有樣東西,他或許認識。”


    江塵說著,順手拿出一隻盒子:“把這盒子拿進去給牛掌櫃的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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