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司嶼手背的青筋是隆起的。


    咬緊牙關,冷靜盡失。


    他恨自己,恨自己隻能眼睜睜看著紀由乃痛苦,卻不能替她承擔所有的痛!


    心如刀絞般劇痛!


    為什麽?為什麽紀由乃會這樣?


    所有人束手無策的時候,宮司嶼卻在電光火石間,想到了一件事!


    回頭就朝著站在門外的管家一陣咆哮——


    “去!讓白斐然把萬北國帶進來!”


    宮司嶼無法阻止紀由乃不斷死咬嘴唇。


    隻能捧著她的小臉,對上她不斷咳血的小嘴,極盡溫柔的吻上去。


    一遍又一遍的吻著,舐著她的血,如著魔似的。


    還呢喃低語,“我在這,別怕,乖……”


    萬北國被白斐然五花大綁拖麻袋似的帶進了宮司嶼和紀由乃的臥室。


    一見人來了。


    宮司嶼死死抱著,禁錮著紀由乃,不讓她傷害自己。


    狠戾的眼神射向頭破血流的萬北國,泛著陰森的殺意。


    “你的人給她打的到底是什麽,你最好老老實實告訴我!”


    紀由乃突然七竅流血,痛苦至極。


    那麽,隻有一個可能。


    就是神經毒素。


    宮司嶼清楚的記得在他給安藍注入之後,安藍痛苦倒地如瘋狗一般掙紮猙獰的樣子,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麽紀由乃的症狀卻更加嚴重。


    哦,他記起來了。


    他的心肝,被打了兩針。


    一瞬,宮司嶼看萬北國的眼神,更陰沉可怖了一分。


    萬北國跪在地上,扶著額頭,瑟瑟發抖。


    “我……我想可能是警視總廳秘密研發部新研製的3.4神經末梢毒素……這藥是給特工部門研製的……專門對付那些頑固分子……”


    “有沒有解藥!”


    死死瞪著萬北國,目光就像要將他抽筋扒皮般可怕。


    “沒……這種東西,不注射過量不會致死……疼一陣也就過去了……”


    萬北國的話瞬間讓宮司嶼更加暴躁陰鬱。


    嗜血殘酷的陰冷寒光四溢。


    “疼一陣也就過去了?”冷笑連連,陰毒萬分,“萬北國,你說的如此輕巧,那我這就讓人要了你兒子的命,也就死一下而已,不足為惜,你覺得怎樣?”


    “不要啊!宮少!求你饒我兒子一命,我死!我替他死!”


    眼見著紀由乃疼的開始瘋狂咬自己的手臂。


    宮司嶼怒紅了眼。


    “白斐然!讓人動手!全部滅口!你萬北國死,不痛不癢,我要的是你生不如死!她紀由乃今天遭受的痛苦,我拿你一家老小的命來賠!“


    當然,還有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安藍。


    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發狠用力的不讓紀由乃咬自己纖細的胳膊,宮司嶼拿自己結實的手臂湊到她嘴邊,“心肝,咬我的,疼就用力咬……”


    艱難的搖頭,拒絕。


    幾乎連一句話都說不連貫。


    “不……你會……你會疼……”


    就是紀由乃這份令他心碎的懂事,不斷的折磨著他的心和每一根神經。


    宮司嶼看不下去了。


    痛在她身上,他的心卻每時每刻都在煎熬,遭受摧殘。


    也就在一瞬間……


    他想到了自己身上藏著的一樣東西。


    快速伸手從西裝褲袋中取出。


    一支注滿藥液的針筒。


    這是他從審訊室偷拿出來的,原本兩支,本都想用在安藍身上,懲罰她,可迫於環境不便,他隻給安藍用了一針。


    身下這一支,就始終藏在身上。


    白斐然本在電話聯絡遠在紐約的人,即刻動手。


    可在見到宮司嶼拿著一個針筒就要往自己身上紮去,不顧一切箭步上前阻止!


    但他還是晚了一步。


    當他搶過宮司嶼手中的針筒時,裏麵所有的藥液都已經注入他體內。


    “少爺!你瘋了!?”


    “沒瘋。”冷冷答了一句,宮司嶼魔怔的死摟住紀由乃,“白斐然,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痛,卻什麽都做不了,既然不能代替她承受這份痛苦,那就隻有陪著她一起……”


    一滴滴血淚最終從紀由乃眼角流下。


    巨大的痛苦都能讓她強忍落淚的衝動。


    可在看到宮司嶼義無反顧的拿著神經毒素注射進他自己的身體的那一瞬……


    她想說話。


    可是,疼的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消失了。


    “都出去!”


    冰寒森冷的下令。


    “少爺!”


    白斐然不敢置信的凝著宮司嶼。


    瘋的如此極致,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顧了嗎!


    “別讓我重複第二遍!都滾出去!讓我們兩個單獨待一會兒……”


    迫於宮司嶼冰冷的威懾壓迫。


    白斐然憂心,卻隻能讓所有人都退出臥室。


    生怕宮司嶼出事的他,隻能守在門外。


    臥室內。


    絲絲血腥,混著一股紀由乃身上獨有的沉醉芬芳。


    麵對著麵,宮司嶼擁著紀由乃躺到了床上。


    一遍又一遍溫柔的輕撫著她的發絲,她的眉眼,輕吻著她的鼻尖,她的美眸……


    “為什麽……”


    強忍劇痛,紀由乃艱難的擠出三個字。


    心痛的盯著宮司嶼。


    “哪來這麽多為什麽?你是我女人,陪你一起痛,天經地義。”


    邪魅迷人的鳳眸乍現一絲寵溺勾魂的笑。


    宮司嶼逐漸開始感覺到心率加快,似乎是針劑開始起效了。


    很快,他的額頭就浮滿一層冷汗。


    暗自咬牙,似要將紀由乃揉入骨髓般,極盡全力的擁著她,才能減緩渾身上下每一個神經末梢傳入大腦的劇痛。


    宮司嶼終於知道,這神經毒素的痛有多劇烈了。


    就似有人拿無數鐵釘榔頭不斷敲打他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每一根神經。


    這絕非常人可以忍受!


    該死的!偏偏紀由乃還挨了兩針?


    那得多痛?


    “宮司嶼……你是不是也很疼?”


    “疼。”倒吸一口冷氣,迫使自己強壓下劇痛,不想讓紀由乃擔心,宮司嶼沙啞戲謔道,“心肝,親我,親我我就不疼了……”


    下一秒,紀由乃仰頭,將自己染血殷紅的小嘴附到了宮司嶼的唇上。


    痛到極致難克製,情到深處難自製。


    兩個同時都在承受神經末梢帶來的劇痛的人,死死抱在了一起。


    宮司嶼自認忍耐力過人,意誌力更是極為堅韌。


    欺身,透著痛楚的鳳眸卻噙著邪魅動人的笑光。


    “聽說轉移注意就可以緩解疼痛,心肝,我們做點別的事好不好?”


    在紀由乃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


    她就覺身上一重。


    然後……


    伴隨著身體的劇痛。


    整個昏暗的臥室,彌漫著血腥,卻又充斥著令人浮想連篇的旖旎。


    嘴上說愛,太過蒼白。


    那如果陪你一起承受這份蝕骨噬心的痛呢?


    是不是就足夠表達我對你的一片赤誠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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