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眸瞳孔冷縮。


    聞言,宮司嶼倏將目光投向偌大華麗的衣帽間門口。


    “你的話什麽意思。”


    蹙眉陰鬱,深沉問。


    流雲瞳孔無溫度,冷瞥宮司嶼一眼,細眯妖紅似血的瞳孔,“你不會自己問她嗎?”


    宮司嶼心口一窒,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緊迫強硬的捧起紀由乃的小臉,凝眸見眼前人眼尾暈染水光,鼻頭微紅,眼神,是一種瀕臨絕望無助的傷心痛苦,看的他心痛至極。


    到底是什麽事?


    能讓紀由乃傷心成這樣?


    不惜要和他分開?


    薄唇輕吻她的唇、她的眼,似作安慰,然後,輕柔的用拇指指尖蹭了蹭紀由乃微紅的眼角,淚,沾到了他的指尖,濕漉漉的。


    “告訴我好不好?”因為太過害怕,害怕會失去,宮司嶼深吸氣,溫柔低啞透著一絲懇求的問,“有什麽事,你通通扔給我,不要自己承受。”


    宮司嶼耐心低柔的輕哄著紀由乃,俯首,側吻著她的臉頰,遊移至她飽滿漂亮的耳垂,然後,深深迷戀的輕吻著她削薄骨感的香肩,入眼,便是她後背絢麗詭異而神秘的紋身。


    頭發散亂,水眸晶瑩閃爍,雖神色哀傷,卻亮如星辰。


    盡管淚顏狼狽,卻也擋不住紀由乃宛若三月枝頭桃花般瀲灩嬌美的絕美姿色。


    她就像毒藥,讓宮司嶼早就沉淪深陷,無藥可解。


    宮司嶼曾對自己說過。


    不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多少人的性命,他也要死守住他們之間來之不易的感情……


    “乖,說。”


    微沉的磁音蠱惑人心。


    被宮司嶼吻過的小嘴,微微一動,酸澀感依舊沒有退卻,喉嚨發緊,好像說不出話似的,依賴至極的伸出纖細的手臂,緊緊環住了宮司嶼的脖子,埋入他的懷中。


    悶聲苦澀道:


    “還記得我曾經不止一次告訴過你的事嗎?我們不可能在一起……幾代為你宮家卜算風水的諸葛賢這麽說過,他說你命中大富大貴,權勢滔天,是人上人,你命中的妻子,是名媛千金,人中之鳳,那時,我沒將他的話,完全放心上。”


    “而自我入冥界,成陰陽官候選人以來,黑白無常統領也不止一次提醒過我,你和我,情深緣淺,終究是有緣無分,不得善終的,他們都讓我離開你,我曾想過離開,因為宮司嶼,我差點害死你……害你命數大亂……可是之後,是你給了我信念,給了我繼續和你在一起的信心,讓我堅持下去,讓我看到了希望……”


    “但是……”


    淒然一笑,紀由乃仰眸,凝望著宮司嶼深邃灼灼的鳳眸,酸澀的淚如斷線的透明水珠般劃落。


    “但是我最後一點點的希望,也沒有了。我看到了生死簿,看到了姻緣本,原來,你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就是江梨……兜兜轉轉一圈,原來是她……她才是那個可以和你白頭偕老,攜手共度一生的人,你命裏,沒有我……”


    紀由乃潸然淚下,絕望傷心的模樣。


    看的宮司嶼心亂如麻,心碎如渣。


    每每她哭,他就會跟著難受。


    有多難受?恍若窒息心梗,不論是腦部神經,還是心髒,都在跟著抽痛。


    “我堅持不下去了……明知終究不能在一起,為什麽還要繼續?你告訴我?還是我要看著你牽著另一個女人的手幸福的走進婚姻的殿堂,我才能徹底退出你的生命,消失的無影無蹤?對不起,我做不到的。”


    “我們分開好不好?”


    紀由乃躲在宮司嶼懷裏,哽咽。


    “不好。”幹脆果斷,堅定透狠,話落,宮司嶼側眸,陰沉無溫度的瞥向流雲,“嶽流雲,白斐然要是回來,讓他去臥室找我。”


    說完,宮司嶼一把橫抱起紀由乃,心情複雜,陰戾深沉,大步流星的將紀由乃抱回了臥室,關起門,將她放上了床,自己則褪下西裝,躺到了她的身旁,然後將她拉入懷,讓她枕著自己的手臂,貼近自己的胸膛。


    溫柔不語的替紀由乃理了理淩亂的長發。


    摟住她,在她背後慢慢撫摸,安撫輕拍著。


    “閉眼,呆我懷裏睡一會兒,你這樣我心疼。”


    纖細的手臂環在宮司嶼的腰際,紀由乃深埋他寬厚的胸膛,緊緊依偎,毫無防備的依戀,“你的懷抱……還能屬於我多久?”


    “永遠,隻能是你的。”


    “假的。”


    “我會讓它變成真的,別怕,我說了,我不會讓任何人,破壞我們來之不易的感情。”


    宮司嶼說話的時候,紀由乃埋在她的懷中。


    所以,她並沒有看到他的眼神,他的表情。


    那是一種彌漫陰冷戾氣,狠毒而不顧一切的可怕目光。


    白斐然回來的時候,流雲酷冷無表情的挑眉道:“宮司嶼找你,臥室。”


    輕敲臥室門三下,白斐然麵無表情的開門走進。


    房間裏光線陰暗。


    入眼,就見宮司嶼懷摟紀由乃,如癡如醉般,一直在輕撫她的臉,蜻蜓點水般吻著她的臉頰,低語輕哄不斷。


    “少爺。”


    不忍打擾,但白斐然心想宮司嶼必定有事找自己,隻能硬著頭皮,出聲。


    聞言,宮司嶼斂去眸底寵溺溫柔的暗芒,換上一副冰冷陰沉的模樣。


    “去查江梨是不是在江家。”


    白斐然出門外打了通電話,幾分鍾後就回到房間。


    “確認了,在,在養身體,出海遇難回來,她受驚不小。”頓了頓,白斐然擰眉又道,“老太太還從宮家派了幾個貼身伺候的下人,去江家照顧她。”


    白斐然說這話的時候。


    宮司嶼感覺到,紀由乃環住他腰際的手臂,微微一緊。


    輕拍安撫,哄著:“別怕。”


    “查江家住址,備車,帶人,我要過去。”


    “少爺是要……”


    “別問!去辦!”滿目陰戾,森冷可怖。


    莫約半小時後,宮司嶼替紀由乃弄幹了被雨淋濕的發絲,捏了捏她的小臉,理了理她漂亮的衣裙,然後橫抱起她,攏在懷中,帶著她,離開了家,坐入了一早備好的車內。


    紀由乃知道宮司嶼要帶她去江家。


    “不想去……”


    “為什麽?”


    “我怕我忍不住會殺了江梨……”


    宮司嶼纏住紀由乃蔥白的五指,邪冷勾笑,瞳孔無溫。


    “你以為我帶你去是做什麽的?”


    “……”紀由乃驚,她好像明白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有些事,我來做就行,你在旁邊看著就好。”


    千言萬語的安慰保證,還不如實際行動有用。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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