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宮司嶼和紀由乃濃情蜜意,難舍難分時。


    縮小後,長達五米的白化鎮墓蚺墨白,緩緩的挪動蛇身,纏繞上了冥瑞獸趴著的那張花園藤椅,吐著猩紅的蛇信子,瞅著遍體鱗傷,蔫了的冥瑞獸,忽而幽冷陰柔的問了句。


    “恩人,貓,它怎麽了?”


    紀由乃坐在宮司嶼雙腿上,小臉貼著他的臉頰,聞言,歎息一聲:“這祖宗是偷跑出冥界的,我帶它回去,自然要受罰,沒想到挨了鞭刑500,皮開肉綻的,它蔫了。”


    “那挺好。”墨白非常平淡道,“沒貓咬我了。”


    紀由乃還以為冥瑞獸會奶凶奶凶的揚起一爪子,去撓墨白,誰知,它嗚嗚咽咽的,似又疼又氣,轉了個身,不看墨白,像個小可憐似的,蜷縮在那,背對著墨白,不理他。


    見即,墨白吐著蛇信子,陰柔又道:“看來它是真被打廢了,挺慘。”


    冥瑞獸似忍無可忍,又是個炸毛的傲嬌脾氣,頓時淚眼汪汪,又疼的齜牙咧嘴,委屈巴巴的怒視紀由乃,“陰陽大人!你就這麽讓我任蛇欺負嗎!你看得下去嗎?嘶……疼死我了……”


    紀由乃讓宮司嶼去書房裏拿先前華清給她的玉肌膏了。


    最後一罐,她寶貝得很,雖然自己已經用不上了,可隨時都備著,以防萬一。


    “唉,蛇也被你咬的很慘,你忘了?昨天你還追著它咬,欺負他玩,他就說了你幾句,你倆扯平了,行不行?”


    墨白的蛇頭,就擱在藤椅上,盯著冥瑞獸,也不吭聲。


    “哼,等我好了,我還撓它……”


    紀由乃無奈,心裏驀然響起了範偉亮的事,想著橫豎都要和冥瑞獸說的,不如就趁現在。


    “貓啊,不對,你現在有名字了,叫墨黑。”


    冥瑞獸哀嚎,“這什麽鬼名字!”


    “你登記資料上,我就這麽寫的,你不是沒名字嗎?順手給你取了個,有點糙,可挺文藝的。”


    “好聽。”墨白在一旁,插了一句。


    “……”


    “墨黑啊,我給你談個事兒唄,還記不記得你和墨白不小心弄死的那個普通人?範偉亮。”紀由乃小心翼翼的說道。


    冥瑞獸掀開眼皮,無精打采,貓眸水汪汪的,小聲音悶悶的回了聲:“嗯……”


    “我們做貓要講道理,你不小心把人頭咬下來了,就得負責任,對不對?現在他有一個可以複活的機會,但是呢,因為肉身受損,需要修複,需要500年修為替他修複受損肉身,判官那兒說了,隻要你願意耗費500年修為,他就可以讓那人複活,你有沒有什麽比較善意的想法?”


    紀由乃蹲在藤椅旁,聲音綿柔,溫如水,盡可能不刺激到冥瑞獸。


    誰知……


    宮司嶼手裏拿著玉肌膏的瓷罐,大步流星走回花園。


    半路就聽到了哀怨委屈的嚎啕大哭聲。


    聲音像是十幾歲青澀少年發出的,總之非常傷心。


    “我……我被罰,挨了500鞭子……我都成這樣了……你……你還要我折了自己500年的修為去救一個根本不認識的凡人……人家……人家隻有一千年的修為,人形都幻化不成……少了500年,還怎麽活……吃人的是蛇,又不是我……”冥瑞獸一隻貓哭的生氣不接下氣,整個貓都在嗚咽,“我隻是想救人……誰知道人這麽脆弱,輕輕一扯,脖子就會斷……我不是故意的……幹嘛白白讓我廢了自己500年修為……我委屈!”


    紀由乃捂臉,哭笑不得,蹲在地上,不敢說話了。


    生怕這貓哭的更大聲。


    “沒了修為,就打不過蛇了……打不過蛇,它就會欺負我……我不要……”


    “怎麽回事?”


    宮司嶼將玉肌膏,遞給了紀由乃,居高臨下蹙眉看著嚎啕大哭的冥瑞獸。


    紀由乃將事情原委和宮司嶼說了一遍。


    宮司嶼在一旁坐下,抿了口紅酒,站在中間方的角度,冷靜道:“事關人命,如果用律法去強製執行,固然可以,但如果拿道德去逼迫,未免在貓看來,會覺心寒,除非它自己想通,不然,就別逼它。”


    冥瑞獸哭的很傷心,紀由乃最終也心軟了。


    給它的傷口抹了點玉肌膏,涼涼的,能止痛,可鞭傷並非普通傷,根本無法快速愈合,隻是稍有好轉,卻也讓冥瑞獸好受了不少。


    “好了,別哭了,我會再想其他辦法,不要你修為了,行不?”


    “真的?”


    “真的。”


    可就在這時,墨白吭聲了。


    “恩人,隻要五百年修為,就夠了?”


    微微一怔,紀由乃不明白墨白什麽意思,點點頭,應了聲。


    “那我替貓給吧。”


    欸?


    紀由乃震驚。


    “那凡人,確實是我先傷的,那天貓撞見,的確是在阻止我,讓它負責,是挺委屈,五百年修為我有,我替它救人,行嗎?”


    “……”


    那再好不過了啊!


    冥瑞獸一聽,小耳朵機靈豎起,淚汪汪的瞅著墨白,“你這麽好心的嗎?”


    墨白扭過頭,陰柔冷漠道:“你現在太醜,別和我說話。”


    哽了聲,冥瑞獸呆呆的看向紀由乃,“我醜?”


    “是……是有點……”


    “我醜了……”冥瑞獸崩潰的把自己的黑貓腦袋埋在爪爪下,又開始抽泣,“我再也不是從前的我了……我不在了……”


    紀由乃無奈的笑。


    “沒事,等傷好了,洗幹淨,你還是漂亮的貓。”


    話落,紀由乃給冥瑞獸順著毛,一邊很無奈的看向宮司嶼。


    真是玻璃心的大黑貓。


    -


    紀由乃準備淩晨帶著墨白,去找範偉亮的屍體。


    但是下午,給冥瑞獸墨黑上完藥,讓它乖乖在家睡覺。


    聽聞流雲還在帝都軍區總醫院住著,白斐然也在那陪著,紀由乃和宮司嶼,坐著直升機離開了莊園,直接去往了帝都軍區總醫院。


    可是到了軍區總醫院。


    流雲的病房門口。


    “砰”一聲!


    病房門突然被很用力的打開,發出了巨響,嚇了抱著雞湯的紀由乃一跳。


    是白斐然。


    麵無表情,目光幽暗,開門就離開了。


    病房裏,坐著一個若無其事正在給流雲削蘋果的女人。


    紀由乃見過她!


    在她和流雲的高考慶祝宴上,那個嶽家給流雲介紹的結婚對象,好像叫什麽楊倩茹……


    流雲見白斐然走了。


    不顧吊著鹽水,光足,拔掉點滴針管,紅眸憤然的追了出去。


    “白斐然!你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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