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這次帶她回來一起祭祖,就是想跟您說一聲,孫兒等不及想娶她,而且趁著二叔公、三叔公,還有其他宮家人集體回國,都在國內,不如趕早,把婚事辦了,您覺得呢?”


    宮司嶼一邊問著,一邊取過了紀由乃懷中抱的國畫卷,在宮銘毅麵前打開。


    宮銘毅一見眼前這副紀天石的《萬馬奔騰》。


    頓時笑開了花。


    “成啊!一家人齊聚一堂,剛好辦個熱熱鬧鬧的婚禮,咱們宮家,可好久沒熱鬧了。”


    祭祖需要一周的時間,而宮家從海外回來的宗親,還會一起回帝都,在年末前展開宮氏集團下一年的年度計劃和家族股東大會,選出新一任的董事會主席。


    曆時一個月。


    所以說,年末前舉行婚禮,是最佳時機。


    而家族股東大會的董事會主席競選,采用股權製度。


    誰股權最多,誰當選主席。


    無疑,下一任主席,會是宮司嶼。


    可宮司嶼和紀由乃殊不知。


    他們的這場婚禮前後,可以說是血雨腥風,驚心動魄。


    更牽扯出了宮家一個塵封了百年的恐怖秘密,和一段淒慘悲情的過去……


    從沐德院出來。


    紀由乃見姬如塵正陪著當歸在月色下欣賞宮家祖宅的亭橋流水軒榭。


    一見兩人見完爺爺出來。


    當歸突然指著一處觀賞池塘岸邊的四尊貔貅石像,奇怪的問宮司嶼,“你們祖宅是出過什麽邪門可怕的事嗎?我這一路從大門進來,經過數座院子,穿過幾十條回廊,見過了不下60尊貔貅像。”


    “除了每年祭祖,我基本不在這住,自爺爺輩開始,祖宅就不住宮家人了,這貔貅像,應該就是放著當擺設的,沒聽說過出什麽事。”


    宮司嶼搖頭,表示不知。


    “這貔貅是辟邪所用,你家這貔貅還和一般的不同,上麵刻有鎮鬼驅邪咒,這一看就是200年以上的東西,而且擺放的方位,是按照坤靈陣設下的,你知道坤靈陣是做什麽的嗎?”


    “做什麽的?”宮司嶼擰眉,不解。


    “封印邪靈,鎮壓所用。”當歸是地境方術士,必然精通這類異術,外人可能看不出,可他是行家,一眼看穿所有,“且數量這麽多,絕非一般的邪物。”


    當歸話落時,沐德院中,忽而刮過一陣陰冷刺骨的寒風,吹得人一哆嗦。


    紀由乃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直往宮司嶼懷裏縮。


    “那就不知道了,夜深,我們先回住處再說。”


    抱住紀由乃,下意識吻了口她光潔的額際,宮司嶼沉聲道。


    -


    在祖宅傭人,提著老式油燈領路下。


    宮司嶼、紀由乃、姬如塵和當歸穿過曲徑通幽的卵石小道,穿過蜿蜒曲折的回廊,最終來到了他們所下榻的瀟湘院。


    瀟湘院黑漆大門扇上裝有一對椒圖獸街大銅環,並鑲嵌著銅底板對聯一付:“子孫賢,族將大;兄弟睦,家之肥。”


    小犼在他們去見老爺子時,就已經被送到瀟湘院中。


    正坐在瀟湘院三進三出的祥雲廳裏,不知道在那看什麽。


    院內景致極好,可在湖心亭賞月觀花,遠處還有外河引水的假山瀑布。


    深秋桂花開,滿院子的桂花香。


    院內有四處廂房,一處小佛堂和一個四層高的藏書閣樓。


    剛好供紀由乃他們居住,還配了三個男傭人,是宮司嶼要求的,他不喜歡有不相幹的女人進他住的地方,難免生事。


    見到宮司嶼的祖宅。


    紀由乃算是知道,清朝年間的大戶人家,是什麽模樣的了。


    簡直歎為觀止。


    祥雲廳的中央正前方,掛著一幅人像畫,是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像,畫像落款寫著:


    1847年正月六。


    碧雲夫人。


    “你看什麽呢?”


    紀由乃發現小犼一直抬著頭,望著屋簷的黃花梨房梁。


    那房梁說來也奇怪,雕刻飛鸞走獸的木頭樁上。


    斑布吊繩似的痕跡,非常破壞美觀。


    “那個上麵吊死過人,一二三四五,五道掉痕,五個人被吊死在了上麵。”


    犼伸著奶白的手指,話落,繼續坐地毯上玩他的樂高積木。


    這虎玩意兒用樂高積木搭的,不巧,神似五個人上吊,古怪得很。


    “……”


    “而且由乃,剛剛從沐德院一路過來,我又數了數,加上前麵60尊貔貅像,差不都有150尊,怕是東西院落還有更多貔貅石像,怪事,沒人會在老宅子裏放這麽多貔貅,除非……是不得已。”


    “老宅子陰氣都盛,難免不幹淨,見怪不怪。”


    紀由乃如今膽子肥,上天入地挖墳探洞刨古墓,殺鬼殺獸殺邪祟,什麽事兒沒做過,一般那種小鬼小妖見了她都得繞道走,就算是惡鬼邪靈,到了她這也隻有死路一條,所以,什麽貔貅,什麽瀟湘院吊死過人,她壓根兒沒放心上。


    古時封建,哪個大戶人家沒死過幾個人?


    “由乃!你忘記此行大凶了?不可掉以輕心。”


    當歸近來也有了小脾氣,不再自卑畏縮,紀由乃挺開心。


    “好嘛好嘛,那聽你的,要不這樣……晚上夜深時,趁著姬如塵要對宮家人施法下咒改記憶,咱們可以夜探宮家祖宅,一探究竟,如何?”


    紀由乃剛說完,宮司嶼就冷幽幽的從大衣的內袋中,拿出一份發黃古舊的宅院地圖,“沒地圖容易迷路。”


    宮司嶼一副就知道紀由乃會想趁著月黑風高,去隨處逛逛,很早前就找來了這副地圖,想的很周到了。


    “最晚淩晨2點,你得給我回來。”宮司嶼命令道。


    紀由乃乖巧點頭。


    “那……你陪我玩玩具好不好?”小犼抱住宮司嶼的腿,仰眸,露出可愛的小虎牙。


    “陪你玩到她回來為止。”


    宮司嶼拎起犼的後衣領,提小雞似的抱懷裏,冷漠道。


    陪犼玩玩具,宮司嶼是有私心的。


    其實,他隻是想趁著紀由乃不在,問犼這隻幻化成小孩的凶手,人皇帝司是誰,他和自己,有什麽關係,犼是否知道什麽。


    -


    深夜十一點。


    宮家祖宅在幽冷月光的籠罩下,靜謐古老。


    趁著夜深人靜,紀由乃、當歸和姬如塵離開了瀟湘院。


    留宮司嶼在廂房中獨自陪犼玩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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