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結束冷戰’後,是不是沒正式約會過?”


    淩西澤貼近司笙,攬住她的肩,順勢將牛奶遞給她。


    “是麽?”


    司笙略一沉思。


    仔細想來,從確定關係到現在,她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回到封城後,淩西澤工作日會上班,沒有約過,難得的周末,亦會以各種理由被消耗。


    平時就住隔壁,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沒覺得有什麽。如今一提及,倒真是沒計劃好好跟淩西澤“正式約會”過。


    淩西澤微微一眯眼,繼續道:“接下來幾天我都有空。你的潛水證、直升機駕照,是不是該翻出來用一用了?”


    “都學會了的東西,沒什麽意思。”司笙興致缺缺,但視線一瞥,瞧得淩西澤略有不爽,改口道,“我比較想跳傘。”


    “不要想一出是一出。”


    淩西澤捏了捏她的手。


    舉杯將溫牛奶一飲而盡,司笙側首看他,“說吧,你的計劃。”


    知道淩西澤的性格,不做出一套一套的計劃,把事情安排妥當了,是不會跟她說的。


    她正好不愛安排事兒,喜歡隨心所欲,所以出行的計劃、攻略基本都由淩西澤來做。


    在這方麵,二人正好互補了。


    “明天的機票,地點保密。先去自由潛水,休息一晚,再玩直升機。行程安排五天左右。”


    為了保持神秘感,淩西澤三言兩語概括。


    司笙倏地意識到什麽,狐疑地打量著他,“外出旅行,二人世界。淩西澤,你心懷不軌吧?”


    淩西澤但笑不語。


    “少動歪腦筋。”


    司笙甩了他一記警告的眼神。


    手指拾起她一綹發絲,淩西澤略顯可憐地看她,“你確定讓我成天——”


    一偏頭,司笙瞪他,“誰管你?”


    淩西澤無奈,“我身材好,你又不吃虧。”


    “你再說?”


    緊捏著空的牛奶杯,司笙眉目壓著煩躁,仿佛隨時能將杯子捏碎。


    這是吃虧的事嗎?


    這分明是——


    她這暴脾氣!


    “這事另說。”預見她即將發飆,淩西澤沒再說下去,“玩不玩?”


    “不去旅遊景點。”


    “嗯。”


    “要新奇有趣的。”


    “嗯。”


    “要有專業攝影。”


    “好。”


    司笙提了很多要求,淩西澤閉著眼全給答應了。


    司笙揪著他的手臂,“一項沒達標你就等著吧!”


    淩西澤倏然一笑,“躺平等著的那種嗎?”


    “”


    *


    跟淩西澤磨蹭會兒再回去時,鍾裕已經離開了,跟他一同離開的,還有他的愛寵霜眉。


    喻立洋和蕭逆在書房做作業,一人一個位置,埋頭奮筆疾書,認真又專注,擱任何家長眼裏,這都一番欣慰場景。


    但是,落到司笙這裏


    頗為歎息。


    小小年紀,不懂得享受生活,以後就是勞累命。


    不過個人選擇,司笙沒想摻和,交代他們倆早點睡之後,就踱步走開了。


    結果,剛一離開這倆勞碌命的小孩,另一個勞碌命的小師姐墨上筠,竟是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前段時間墨上筠一直在外維和,二人基本沒有聯係,如今一看到手機屏幕上跳著的“小師姐”字樣,司笙不由得怔了怔。


    ?


    小師姐沒空找人聊天,一般聯係她,準沒好事。


    “小師姐?”


    將電話接通,司笙走到飲水機旁。


    “嗬,您還活著呢?”


    壓低的嗓音,冒著火,字字咬著殺機,驀地竄到耳朵裏,沿著耳廓一路戰栗,直達頭頂。


    “”


    接水的動作一頓,司笙頓時有種不祥預感。


    完了。


    要命。


    旋即,電話那頭的人,冷颼颼地開啟嘲諷模式,“長能耐了啊,四年前就上kl通緝名單了。十國通緝,行,夠有排麵兒。”


    “”


    ?


    嘛玩意兒?


    司笙怔了怔,喝了口水,壓壓驚。


    “說話。”


    半晌後,簡潔有力的兩個字砸過來,一字一字裹著強勁力量,屬於軍人強硬簡單的作風。


    司笙最怕這位小師姐生氣。


    因為她不會無故撒氣,每次都會有充足理由。


    像司笙這種脾氣差、做事隨心、不講道理的人,碰上這種手段強硬又特講道理的,永遠都沒轍。


    將杯子一放,司笙抬手摁了摁眉心,爾後抬步走向陽台,頗為疑惑地問:“kl是什麽?”


    “”


    寂靜氛圍裏,彌漫著暴漲的殺氣。


    “墨上筠你冷靜,人又不是你的兵——”


    “你揍不著人家,氣那兒幹啥啊?”


    “歸根結底人還是做了好事的!”


    電話裏響起亂七八糟的聲音,大抵都是墨上筠一個隊的,清一色地幫著司笙說好話。


    嚴肅緊張的殺戮氛圍,瞬間被她們亂糟糟的聲音衝散了些。


    司笙沒良心地想笑,不過一想,還是要給小師姐一點麵子,手指一抬,抵著唇角,生生將其往下拉了一點。


    不多時,電話那邊安靜了,應該是墨上筠避開人群。


    “差不多四五年前,你是不是去過蘇爾坷?”嗓音挺清淡的,微涼,似乎冷靜下來了。


    “嗯。”


    上次在喻天欽家還提及,剛到那小國的第二天,就爆發革命軍反抗事件,她沒待幾天就撤了。


    墨上筠聲音壓低,“革命爆發前一天,你是不是在酒吧將一牧師模樣的男人坑進監獄了?”


    “”


    隱約想起來,是有這麽回事兒。


    那人說話一套一套的,想要宗教給她洗腦,她聽著煩,沒等他讓自己見識到“信仰的力量”,就讓他見識到“法律的力量”。


    “那是一個叫kl組織的精神領袖。”墨上筠道,“多虧了你,讓他們群龍無首,沒有精神領袖洗腦,將他們全軍覆沒的速度提了一倍。”


    墨上筠挑揀著能說的,簡明扼要地跟她說了幾句。


    被司笙坑進監獄那人,原本就是通緝要犯,多條人命、多項罪名,被抓後,直接被判無期,終身監禁。


    而kl正發展到最關鍵階段,精神領袖一消失,對他們的損失不可謂不大。他們組織了營救計劃,不成,後來隻能找罪魁禍首撒氣。他們不知道司笙是何來路,就根據監控錄像調查出她的照片,在周遭十來個國家通緝她。


    ——得虧當時革命軍暴亂,司笙走得早,之後又沒再去過蘇爾坷,不然再來十條命都不夠她造的。


    司笙跟聽故事一樣地聽完無心之舉引發的一連串事件。


    還挺有意思的哈。


    生活在穩定和平的國度,司笙對這種小國通緝的事,表示無所畏懼。


    真有那能耐,早來東國暗殺她了,至於偷摸發通緝令、靠別人幫忙?


    不過——


    司笙問:“你怎麽知道的?”


    “半個月前,剛剿了他們老巢。”


    墨上筠輕描淡寫道,跟組織完一場戰地演習般隨意。


    “”


    論狠,還是小師姐狠。


    “這些事你能跟我說?”


    “不是什麽機密。通緝令現在幫你撤了,不過先前一搜就有。”墨上筠說著,一頓,倏然莞爾輕笑,“而且,有件挺有意思的事。”


    “什麽?”


    “你認識一個叫喻寧的戰地記者嗎?”


    “算認識。”司笙應了一聲,旋即問,“怎麽?”


    “她這幾年都在蘇爾坷搜集素材,把這個國家這幾年的曆史寫成一本書,正好寫了你這段故事。”墨上筠解釋,“我們救出她之後,意外看到她的手稿,才陰差陽錯的把你也揪了出來。”


    說來也搞笑。


    她們當時回了國,有個戰友閑得無聊,就看了喻寧的手稿,結果在她的書裏看到這一段故事,覺得很有趣,就傳開了看。


    無心之舉卻誤打誤撞導致一係列kl倒黴發展、最終加速kl滅亡,就像是蝴蝶效應。太具有傳奇性了。


    加之書中描述的女人有著典型的東方麵孔。


    她帶的人都是一幫閑不住的主兒,聊得興起後,就有人手賤地去查了。


    結果好嘛——


    一美人兒。


    還是一熟人。


    換做別人,墨上筠怎麽也得誇幾句,感慨這位做好事不留名的女英雄,偏偏這人是她的小師妹


    萬一出了點什麽事呢?!


    太能折騰了。


    ------題外話------


    司笙歪打正著間接加速一kb組織滅亡的情節,我是打算在王牌結局卷寫的,本來是墨墨的戲,被我單獨挪出來了。


    如果闊以正麵描寫


    那真的是挺精彩了。


    扼腕。


    有一本書,叫黑旗 isis的崛起,我覺得曆史真的存在很多巧合性(*/w\*)這是我看過最有趣的資料書,對isis感興趣的話,可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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