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梅花拳的拍攝,預計兩個小時,實則就半個小時。


    蘇輝聞訊趕到時,短片已經拍攝結束,司笙、小陳、小青年都離開了。


    “人呢?”


    一進後院,蘇輝就抻著脖子,左右張望著。


    正在跟人看剛拍的鏡頭的朱副導,聞聲,看了蘇輝一眼,說:“走了。”


    “這就走了?”蘇輝陰著臉,有些暴躁,“我還沒見到人呢!”


    朱副導兩手一攤,“都拍完了,人家想走,怎麽留?”


    “”


    確實不好留。


    人是來義務幫忙的,又沒跟他們節目組簽合同。現在那麽大一流量,指不定壓根不把導演放眼裏呢。


    摸出一根煙叼嘴裏,蘇輝用打火機點燃,隨後湊過來,“她明天還來吧。”


    “來啊。”朱副導說,“跟她說好了,汪師父就由她代替,她也答應了。”


    “那好。”


    先前還對換人一事頗為愁悶的蘇輝,眼下,竟是一點猶豫都沒有,沒有二話地答應了。


    “不是。你這麽熱切,想幹嘛呢?”


    朱副導匪夷所思地看著蘇輝。


    能將尋找城市的秘密節目做成有口皆碑的熱門綜藝,蘇輝自然不是一庸俗的人,他做事有原則,對於嘉賓不會捧高踩低,全都一視同仁。


    雖然脾氣暴躁,不過對每個員工都好,團隊有凝聚力,每個成員都盡心盡力的。


    按理說,以蘇輝的性子,隻會感慨這事是真踏馬的巧,但不會對司笙有多上心。


    “那些大師不是想玩真的嗎?”蘇輝叼著煙,斜乜著他,笑得又壞又狠,“那就讓他們玩,好好玩。”


    末了,他還磨了磨牙,似是玩味似是泄憤,嗓音裹著點狠,“玩不死他們。”


    旁邊有倆工作人員聽見了,對視一眼,默默地退開,裝作沒聽到。


    誰都知道,昨晚四位武術大師提出要“實打實比賽”時,蘇輝擔心他們的人身安全,是想要勸阻的。雖然沒有明麵上鬧起來,但蘇輝一個一個的談,怕是憋了一肚子的氣。


    今兒個一天,蘇輝就算衝人一笑,那笑裏都是帶著殺氣的。


    儼然被那四位固執倔強又擺譜兒的武術大師氣得不輕。


    “怎麽玩?司笙畢竟是一二十幾歲的女生,跟他們——”


    朱副導隻希望那三位大師能看在司笙貌美如花的份上,在明天打擂台的時候,能對司笙手下留情。


    蘇輝斜眼看他,問:“忘了司笙以什麽身份出道的?”


    朱副導一怔,“武替?”


    “我聽跟她合作過的導演說,她演技雖然不好,但武功是實打實的好。多數武術指導在她跟前都不夠瞧,有些打戲還是她幫忙指導的。”


    說到這裏,蘇輝壓低聲音,在朱副導耳邊輕聲說,“據我所知,打那幾個老東西,沒問題。”


    朱副導:“”


    看來蘇輝真是被氣得不行,竟然都躍躍欲試地往節目裏添加私人情緒了。


    不過,對司笙能打倒那三位大師的事——


    朱副導持懷疑心態。


    “另外,青山鎮那一期不是今晚就要播了麽?”蘇輝睇了朱副導一眼,“後期組說拍到了一段司笙的鏡頭,在猶豫要不要用,讓他們加花絮裏。”


    朱副導很快想起來,“就是跟傾伊人偶遇那段?”


    “嗯。”


    提及傾伊人,蘇輝不爽地皺皺眉。


    傾伊人是被塞進來的。


    表現得怎樣不說,畢竟是第一次上節目。但是,誰都沒想到,她錄製完綜藝後,竟然作死,導致網友將她的黑料全麵爆出,一時間聲名狼藉。


    他們不得不刪減傾伊人的鏡頭,後期忙得焦頭爛額,背地裏沒少咒罵她。


    持續大半月的加班,好歹是讓這期節目於今晚順利播出。


    負責傾伊人部分的後期剪輯師,卻意外發現,傾伊人曾在問路時跟在拍攝紀錄片的司笙遇上,拍了一個鏡頭,那一襲紅衣,說是驚豔得後期組精神振奮。


    不過,因司笙是意外入境,加上那部分傾伊人的鏡頭都得刪,所以他們都沒想到用。


    但現在——


    司笙參加這期節目錄製,又以古裝露麵。將那組視頻放到花絮裏博取關注,自是再好不過。


    “行。”


    想起這事,朱副導連忙點頭。


    微微一頓,蘇輝將即將抽完的煙掐滅了,又淡淡吩咐:“另外,這事你跟她打聲招呼。雖然有‘蹭熱度’的嫌疑,但有沒有事先知會,情況完全不同。”


    “沒問題。”


    是這麽個理兒。


    何況司笙這人看起來身份挺複雜的,不適合得罪。


    *


    拍完短片後,小陳和小青年想給司笙訂酒店、順便帶司笙去吃晚餐,不過被司笙拒絕了。


    一離開,司笙就跟二人分開,約好明天拍攝時再見。


    看著司笙離開的背影,小陳和小青年麵麵相覷。


    小青年:“讓她一個人走,不太禮貌吧。”


    小陳:“可能人家就是不想搭理我們而已。”


    在短暫的接觸裏,明顯能感覺到司笙生人勿近地冷漠氣息,二人不由得對視一眼,然後沉沉地歎息。


    畢竟來頭不一般嘞


    傲也好,冷也罷,都很正常。


    跟以往出行一樣,司笙隻帶了個背包,就一套換洗的衣物。


    開車找到一家酒店,司笙重新戴上鴨舌帽和墨鏡,拎著背包去前台辦理入住。


    一切順利。


    司笙抵達房間時,正值黃昏午後,陽光被鍍上淺淺的橘黃,從窗口斜斜打進來,將地麵曬得尤為暖和。


    脫下鞋襪,懶得去找拖鞋,司笙赤腳走在地麵,踱步來到靠窗的沙發上,將兜裏的手機掏出來。


    她打開微信翻看消息。


    淩西澤陪小孩玩,估計閑得很,隔一段時間就跟她匯報消息。


    下午他帶喻立洋去了遊樂場,叫上了閻天靖,發來的照片居多,其中多數都是喻立洋和閻天靖的合影。


    司笙:剛忙完。


    消息發過去,不到一分鍾,淩西澤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忙完了?”


    聽到淩西澤開口一問,司笙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眉頭一揚,司笙曬著太陽,懶懶道:“明天得繼續。”


    耽誤這兩天,時間就跟不上。雖然很遺憾,但淩西澤的出行計劃,仍舊隻得取消。


    淩西澤索然無味,“什麽事?”


    想起這事兒,司笙眉宇就縈繞著一抹燥火,語氣亦是冷然,“錄綜藝。”


    “”


    沉默片刻,淩西澤才緩過神,“什麽綜藝?”


    “尋找城市的秘密。”


    司笙壓著火,跟淩西澤講明這事的前因後果。


    淩西澤聽得一陣無語。


    本以為破壞他們倆正式約會的原因,最起碼是一場暴亂級別的,結果——


    ???


    就踏馬一個綜藝?


    還是代替一素人?


    “操。”


    說到最後,司笙忍無可忍,終於罵了一句。


    早想罵人了。


    憋了一肚子氣。


    聽得她這麽一罵,淩西澤怔了怔,怒火一消,竟是釋然不少。


    他低低地笑出聲。


    “你笑什麽?”司笙擰著眉,沒好氣地問。


    “高興。”


    “神經。”


    司笙暴躁地咕噥。


    淩西澤未語。


    雖然昨晚司笙表現得很不在意,但是,她如此生氣,顯然是期待跟他一起出行的。即使如此,縱然沒有真的實現,於他而言亦是一種慰藉。


    司笙氣沒消,又抱怨幾句,等淩西澤剛想安慰時,她忽然轉移話題,“小洋和閻天靖玩得來嗎?”


    安慰的話語都湧到舌尖,可因她一問不得不收回。


    頓了頓後,淩西澤無奈道:“嗯。”


    “看不出來啊。”


    司笙挑挑眉,有些意外。


    閻天靖這人,雖然沒有相處,但司笙憑直覺就可以斷定——


    絕不是什麽好玩意兒。


    淩西澤雖然腹黑,喜歡背地裏捅刀子,不過閻天靖這種,大抵是笑眯眯地當麵捅刀子的。


    很難想象他會父愛泛濫地陪著與他無關的喻立洋玩兒。


    “嗯。”


    淩西澤跟閻天靖相識多年,對此也頗為意外。


    他評價道:“我也是頭一次見,可能——”


    “嗯?”


    “喻立洋跟他長得很像。”淩西澤慢條斯理地說,“畢竟,虎毒不食子。”


    ------題外話------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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