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橙橙回頭一看是薄書硯。


    她還以為他走了。


    其實沒有。


    他在樓下醫院空閑處抽了根煙,坐了會兒,結果就看到許橙橙在前台爭執了起來。


    許橙橙心裏說你懂什麽,然後跟醫生說:“醫生啊,拜托了,我真的有事, 讓我出院吧!”


    “你這身體情況不適合出院。”


    許橙橙無奈說:“那我先出院,明兒再來找你拿住院聲明,就當我在醫院住一晚了。”


    醫生:“……”


    最後爭執的結果是醫生讓許橙橙出院,也幫她開了住院單,方便她報銷。


    明顯的,許橙橙這身體不適合出院。


    但是既然她心意已決,就不再堅持。


    薄書硯對許橙橙說:“你要回去是吧,我送你。”


    他脾氣秉性素來隨和,也不怎麽愛替人拿主意。


    向來他隻是旁觀者,能幫會幫,如果別人不領情,那麽下一次就沒有見麵的機會了。


    如今對許橙橙,都有些越界了。


    真是謝謝他的好意。


    許橙橙沒有拒絕。


    在車上的時候,她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想了想自己的籌碼,覺得自尊啊那些什麽的跟她爸的命閉起來還不算什麽了,她問:“薄教授,我可以問您一件事嗎?”


    這聲薄教授叫的薄書硯心裏一絲異樣。


    “你說。”


    “您是經濟學教授對嗎?”


    “是的。”


    “那你很懂投資?”


    薄書硯輕笑:“你想投資?”


    “不是我,是我爸。”


    “哦,伯父想投資什麽?”


    “他前陣子被朋友忽悠買了金融理財,結果全虧了,所想我想,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夠減少損失,然後下次避免出現這種情況。”


    “這種可以報案的。”


    “報了,但是沒有立案。”


    “所以你最近是在煩惱這些事?”


    “嗯,那可是我爸的養老錢啊,愁死了。”許橙橙說:“那是他們攢了一輩子的錢,突然之間都打水漂了,幾十萬啊!”


    幾十萬對薄書硯的能力來說並不是個大數字。


    但是對於普通人來說的確是一筆不菲的錢。


    薄書硯說:“我先送你回去,等會你給我具體信息,我再給你我的意見。”


    許橙橙點點頭,過了會兒說:“我該怎麽報答您。”


    薄書硯笑了。


    他覺得這女人真的拎得清,什麽事都講究有來有回,從不輕易占人家便宜。


    莫名地,他想起了那夜那光滑細膩的肌膚,哂笑:“你有什麽?”


    許橙橙窘迫。


    她沒有什麽。


    那天唯一有的,被他拒絕了。


    好半晌她說:“我不知道,你要什麽。”


    這算是一個很誠懇的答案了。


    薄書硯笑了笑,沒再說話。


    他要什麽?


    一段刺激的感情。


    這些年輕的時候已經體驗過了。


    那麽他要些什麽呢?


    說出來也許有些羞恥。


    他想好好談一段戀愛,是真正的基於感情的,而沒有摻雜著複雜利益的。


    他有過很多次戀愛,長的沒有,短的很多,基本上都是基於感官上的刺激,很少涉及到精神層麵。


    ————


    江亦琛十三號這天在斯德哥爾摩出席了生物科技的論壇會。


    當晚來的都是醫藥界的大拿,甚至有好幾位諾獎的獲得者。


    這次論壇的主題是針對神經方麵的,研究記憶衰退。


    外麵有記者蹲著,這次的內容是公開的,有現場轉播。


    在這場論壇會議結束之後,江亦琛還接受了媒體的采訪,純英文發言。


    江亦琛會流利的英文,日本平常交流也沒啥問題,暹羅語也會一些,這得多虧他當年在棉蘭混,島上來自五湖四海的人都有。


    彭達提萬一家都是說英文的,偶爾會夾雜一些暹羅語。


    夜間的時候,還有一場秘密的會議。


    這完全就是處於嚴格保密的狀態。


    參加會議的科學家共有四位,每一位都簽了保密協議,因為涉及到了大量的專業知識,暫時沒找到好的翻譯,江亦琛自己研究了很久的文獻,親自上陣和這些科學界的大拿對話,真是有夠努力的。


    江亦琛表明了自己太太目前處於記憶缺失的狀態,而且這一狀態很有可能持續很久,這樣的話她本人就處於一個不穩定狀態,而且記憶想比以前也衰退了很多。


    甚至於第二天的時候記不清前一天發生的事。


    經常需要他提醒,他經常會在書房的桌子還有客廳的冰箱上麵貼備忘錄。


    所以,他希望就是,有一個團隊,他會給予最好的資金支持,需要他們在神經科與記憶這一方麵做研究。


    江亦琛開出的條件十分豐厚。


    這些醫藥學家無法幾乎無法拒絕。


    但是江亦琛有條件。


    這一切需要保密。


    完全的保密。


    這可能涉及到法律上的灰色地帶。


    希望他們能夠明白。


    當然江亦琛笑著說:“他們接受的話,自己會保護好他們的人身安全,如果拒絕的話,可能這方麵他就不太能顧忌的到。”


    四位科學家們麵麵相覷。


    當然江亦琛也沒有逼著他們立即表態,給了他們時間思考。


    但是江亦琛那一番威脅的話都說出口了。


    這幫人思考的時候內心不由自主的就會恐懼一會兒。


    這場談話之後,江亦琛回到酒店。


    彼時已經是夜裏十點。


    這個點兒,顧念早就已經睡了。


    難得的是,顧念今天倒是沒有給他發消息。


    聽說是她今天陪著許橙橙去醫院了,估計太忙了。


    江亦琛算了算時間,他這邊要做的事情差不多做完了,關於這些醫藥學家是否願意,還需要後續的溝通,總之他的條件都已經清楚明白的寫明白了。


    宴西問他要不要買機票回去。


    江亦琛說買吧。


    宴西於是選了十五號的機票。


    但是他心裏麵其實有些失落。


    因為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有完成。


    他來瑞典這件事,沒有瞞著,幾乎國外重要的媒體都播報了一遍。


    隻不過,他的意思不在於此。


    他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陸湛的下落。


    總覺得,陸湛會對這些有更多的了解。


    他正想著。


    宴西說:“江總,前台說有人找您。”


    江亦琛愣了會兒:“誰?”


    “他說他叫零,很奇怪的一個名字。”


    江亦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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