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米永遠忘不掉入族譜的那天晚上,老爺子懷揣著對母親的愧疚說出曾經的點點滴滴。


    “……得知他們談戀愛以後,我擔心你媽被騙,就讓她把你爸帶回來。那個混賬東西一進門我就覺察出了不對……他想把你媽騙到手,借助我們蔣家的勢力幫他飛黃騰達。”


    “……我把她踢出族譜,其實是想讓她看清楚那孫子的嘴臉,誰曉得,你媽那個倔強脾氣,情願在外頭受苦也不願意回家,我沒辦法了,到處派人找……找到最後……他們給我找出來一把骨灰,而你……”


    喪女之痛還未痊愈,外孫女又丟了,老人家一夜白頭,以至於腦子也變得不太靈光,偶爾犯個癡呆什麽的。


    薑小米不忍再讓他說下去:“爺爺,你放心了,我老公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那晚,她把婁天欽吹捧上了天,道德高尚的跟聖人一樣,聽得老爺子眉開眼笑,直呼孫女兒有福氣。


    薑小米悶悶的想:婁天欽,你可一定要對得起我吹過的牛皮啊。


    半個多小時,門外有人敲門:“孫少爺,孫小姐,老爺子叫你們過去呢。”


    ……


    溫暖寬敞的房間裏,四個角都有炭火盆,古色古香的大圓桌上麵,蔣老爺跟婁天欽麵對麵坐著,中間擺著一瓶好酒,畫麵溫馨又熱絡。


    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嗯,其樂融融的一家人。


    蔣老爺眉開眼笑的端起杯子:“小子,咱爺倆來一個。”


    婁天欽連忙放下筷子,雙手托著酒杯:“聽說您之前做了個心髒搭橋,這杯我幹了,您隨意。”


    “哎~~~搭個橋而已,小事一樁,而且喝酒也是活血的。”


    兩人心照不宣的碰了個杯,等蔣老爺喝完以後,臉上頓時綻放出奪目的笑容,砸咂嘴:“窯底香啊~~”


    婁天欽謙遜道:“老爺子不愧是品酒高手,我鬥膽問一問您,能喝出這酒的年份嗎?”


    蔣老爺眯起眼:“以前喝一口就知道了,現在得多喝兩杯才行。”


    婁天欽眼疾手快的端起酒瓶,親自為老人家斟滿。


    一杯下肚,老爺子搖搖頭。婁天欽又滿上一杯,老爺子晃了晃瓷杯,一口悶下。


    品味半晌後,突然曝出:“車輪牌茅台,1953年的。”


    婁天欽跟小學生似的鼓掌:“厲害,不虧是老江湖。”


    蔣旭東跟薑小米站在門口,跟木頭樁子似的,這鬧的哪一出?


    蔣老爺看見薑小米跟蔣旭東了,嘴角一沉,假裝不悅:“你們兩個就知道瞎跑,吃飯了都不曉得,快過來坐。”


    薑小米狠狠抽了一下嘴角,心道,論演技,這一屋子都沒他演得好。


    蔣旭東落座後,不經意撇了一眼婁天欽,而後衝老爺子笑吟吟道:“也不怪表妹,您之前不是栽了幾株梅花嗎,昨天正好開了,我帶她過去瞧。”


    薑小米的座位安排在了婁天欽身旁,從她坐下開始,婁天欽的手就沒閑過。拿餐具,然後又擺筷子,過了一會兒,捏著空杯子問:“喝溫開水好不好?果汁喝多了你胃反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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