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小米從書房裏退出來的時候,感覺這個世界都瘋了。


    回到房間,她連忙給婁天欽打了個電話,想聽聽他的意見。


    東亞是夜晚,但是迪艾卻是早上。


    此時,婁天欽正坐在教室裏,認真的傾聽講台上的老師講課。在他周圍坐著數十位跟他犯了相同錯誤的同胞。


    老師用了整整兩天的時間講述女性的偉大跟無私。


    “這位先生,請你站起來。”老師目光停留在了某人的身上。


    在這麽多人裏,就隻有婁天欽一張亞洲麵孔。老師自然而然的會多關注一點。


    這已經是婁天欽第三次被點名了。


    外麵的陽光折射在了婁天欽那雙高深莫測的黑眸裏,那雙眸子過於冷靜,任何人都看不出他內心的想法。


    他站起來,誠懇的望著老師。


    “請問,剛剛我都說了什麽。”


    婁天欽不假思索道:“您剛剛講了母係社會的起源。其中提到母係氏族以母係血緣維係,並且由母係關係傳遞,簡單的來講,在那個時候,根本沒有男人什麽事。”


    他的回答贏得了教室裏所有人的掌聲。


    台上的老師感到很驚訝,眼前這位年輕人居然能一字不落的把自己剛剛講的內容重複。


    看來是自己誤會了,之前看他一直在發呆,以為他在開小差。


    老師擺擺手,示意他坐下。


    這時,擱在褲兜裏的電話突然震動了起來。


    婁天欽偷偷看了一眼,眉頭擰緊。


    “抱歉老師,我能出去接個電話嗎?”他揚了揚手機:“我妻子打來的。”


    老師見他這兩天表現還算可以,便允許他去接了。


    婁天欽走到教室外麵,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她居然還有臉給他打電話。


    “喂!”


    薑小米一聽這氣勢,腦海裏立即幻想到婁天欽一邊磨刀一邊跟她講電話。


    “你冷靜點行不行,別一副要殺了我的樣子。”


    婁天欽心說,老子回去就剁了你。


    “有什麽話趕緊講。”


    “婆婆跟公公好像鬧矛盾了,你想個法子勸勸唄。”


    婁天欽立即諷刺道:“我現在自己都顧不上了,哪裏還有心思顧得了別人,讓我爸自求多福吧。”


    “喂,你這話什麽意思?那是你媽哎。”


    一聽她提羅豔榮,婁天欽心裏的那團火蹭的就冒上來。


    “我媽怎麽了?別以為有我媽給你撐腰你就耀武揚威,洗幹淨在東亞等我。”


    “姓婁的,我們就事論事,你別東扯西扯,有種你回來啊!”


    “死狗仔你給我等著,還有五天的課,上完我就回去,到時候別哭著喊救命,東亞不是迪艾,你喊兩句救命就完事!”婁天欽不顧形象的對著電話咆哮。


    “吼吼,你嚇唬我?”電話那頭的人有恃無恐。


    “是不是嚇唬你,等我回來你就知道了,拜拜!”


    婁天欽火大的掛斷電話,剛一回頭,整個世界都寂靜了。


    ……


    蔣旭東為了‘營救’婁天欽,不惜動用了蔣家的背景以及一些隱藏的關係網,這才獲得了免拘留特權,經過好幾個小時的磨合跟遊說,終於說服這幫人,他們最後的判決結果是,先讓婁天欽回東亞,但是每天淩晨都要以視頻的方式接受再教育以及心理輔導。


    原本皆大歡喜的結局,沒想到……


    “婁先生,如果我沒有聽錯,剛剛您在跟妻子通話的時候,竟然稱呼您的妻子為狗?”


    蔣旭東憐憫的望了婁天欽一眼,搖搖頭,這回哪怕是神仙都救不了他了。


    因為在場的不光有警c,還有兩名婦女保護協會的律師,以及一名心理谘詢導師。原本這些人是想在臨走之前對婁天欽進行最後一次‘詢問’。


    如今看來,應該是不需要了。


    “我是翻譯,你說的我都聽得懂。”說話的人表情極為嚴肅,甚至對婁天欽露出了不恥的表情來。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禍從口出……


    “他們什麽意思?”婁爺鷹隼般的眼眸在眼眶裏急劇收縮著。


    蔣旭東呼了一口氣,淡淡道:“他們剝奪了你與薑小米通話的權利。”


    “……”


    “在未來的兩周裏,你不光得接受再教育以及心理輔導,還得去進行義務勞動。”


    “什麽玩意兒?怎麽變成兩周了?”


    “因為他們覺得一周並不足以改變你對太太的惡劣態度。”


    ……


    迪艾是沙漠國家,但為了凸顯城市麵貌,每天都有專業人士在戶外進行清洗工作。


    開始大家以為那些擦拭馬路欄杆的都是清潔工,事實上,那些人幾乎都是被強製要求過來義務勞動的。


    炎熱的午後,婁天欽拎著水盆帶著抹布,頂著四十度的高溫,在戶外吭哧吭哧的擦拭著馬路欄杆,在他周圍有不少跟他有著相同遭遇的同伴。


    婁天欽像是失去了靈魂的木偶,機械般的移動著臂膀,在一個地方來來回回的擦拭著。


    “哎,你娶了幾個老婆?”幹活的時候,有個人湊到婁天欽身邊詢問。


    婁天欽側了側頭:“一個。”


    “真主保佑,你就娶一個,怎麽還會上這兒來?”對方明顯不太相信。


    婁天欽不懂他這話什麽意思。


    “上這兒來跟娶幾個老婆有關係嗎?”


    此話立即引起了其他人的反駁:“當然有關係,我娶了四個老婆,但其中三個人說我不夠愛她們,這種控訴已經很嚴重了,可老兄你卻隻有一個老婆,竟然也被送到這兒來了,這難道不奇怪嗎?”


    “對呀,你到底怎麽惹到她了?”


    眾人紛紛好奇的看著婁天欽。


    負責看守的警c不得不站出來驅散人群:“你們是來贖罪的,不是來聊天的,趕緊把手裏的活兒幹完。”


    ……


    半個月之後


    “恭喜您,終於通過了我們多項的測試,現在我們可以肯定,您已經徹底的改過自新,請您在這兒簽個字。”


    婁天欽無比虔誠的接過對方遞過來的鋼筆,刷刷刷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一切手續辦妥以後,婁天欽跟每個曾參與改造他的人員握手告別。


    走出警局,婁天欽迎著陽光扯出一抹冷笑。


    死狗仔,老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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