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安靜的有些詭異。


    薑小米實在想不通,前一秒還用香煙給茶茶點煙火的人,下一秒怎麽幹出這種事。


    茶茶並未做出過激的反應,她安安靜靜的縮在桌子上,眼睛望著房間的某個角落,像是在出神,又像是在冥想。


    這時候,薑小米很想說一點安慰人的話,但是想來想去都不曉得該說什麽才好。因為不管說什麽,都是空洞無力的。


    “茶茶,你……你好點沒有?”她弱弱的問。


    茶茶卻跟沒聽見似的,繼續盯著房間的某個角落看,那眼神隻叫人打心底發怵,發寒。


    而後,茶茶忽然笑了。


    完犢子了,這丫頭鐵定瘋了。


    薑小米抖了抖,不禁想到各種詭異的結果,譬如,茶茶仰天大笑過後,忽然一頭撞死在自己麵前;又譬如笑著笑著忽然氣絕身亡。


    “你……你別這樣,我害怕。”薑小米手足無措,連碰都不敢碰她。


    茶茶目光呆滯了一下,然後定定的看向她。


    這一眼,著實叫人心酸。


    無助,悲涼,彷徨……


    “小米~~”茶茶忽然張開手臂,用力的撲進她懷裏。


    ……


    可能是上天不忍再為難這位命運多舛的少女,所以沒叫魏少雍得逞,關鍵時刻,魏少雍暈過去了。


    阿武安置好魏少雍,返回前廳的時候,發現管家正在送客。


    “對不住,對不住了各位,他日一定登門道歉。”


    甭管多大的家族,宴席開了臨時攆客的,事後必須備足了大禮登門賠罪。像魏家這種門第,做出這等破格的事實屬情況特殊。


    大家心裏都有底,也並未多問。


    輪到婁天欽的時候,管家拱拱手:“還請婁爺多擔待,尊夫人怕是還要留一會兒,若不嫌棄,請到會客廳稍作等待。”


    婁天欽想了想:“我看還是算了,我帶著孩子不方便,如果忙完了,勞駕幫我把夫人送回來就好。”


    管家一聽,頓時感激涕零:“多謝,多謝!”


    這個時候,任何人留下來都是尷尬的存在,婁天欽自然曉得魏家的難處,所以幹脆把老婆留在這裏,他先把孩子帶回去。


    管家送完了客人,連忙撤回頭。


    八角亭裏,魏老爺子拿下腦袋上的冰毛巾:“青青,你也回去吧。”


    “伯父~”付青青心一緊,感覺事態有些脫離她的掌控。


    魏老爺子握著毛巾,緩緩道:“在這件事上,是少雍對不住你,你無論做任何決定,我都不會責怪。”


    付青青慌忙道:“伯父,我覺得這裏頭肯定有什麽隱情,我相信少雍……”


    “老大,少雍醒了!”老三氣喘籲籲的跑過來通風報信。


    魏老爺子倏地抬起眼皮:“把那個畜生拖去忠義堂!”


    管家聽見這個命令,不由得加快步伐:“老爺子,老爺子冷靜啊。”


    付青青不知道管家為何如此緊張,但她聽得出,忠義堂不是什麽好地方,她神色一慌:“伯父,你要少雍帶到哪裏去?”


    魏老爺子輕輕地斜了她一眼:“這不是你該問的。”


    付青青頭皮一麻,被魏老爺子輕描淡寫的一個眼神嚇得說不出話來。


    “管家,送客出去!”


    麵對如此不近人情的魏老爺子,付青青慌亂急了,她的目標是茶茶,而非魏少雍。


    “管家叔叔,魏伯父到底想把少雍怎麽樣?”


    “付小姐,請吧。”管家在魏家這麽多年,曉得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


    忠義堂位於魏家老宅的西側麵,平時都是由管家親自打掃,其餘人不得隨意靠近。


    魏家的禁區,而今卻因魏少雍再度開啟。


    忠義堂沒有窗戶,隻有一扇鐵門,進門便能瞧見紅布擺台上那位手握青龍偃月刀的關二爺。


    魏少雍被人拎著胳膊扔到冰冷的地磚上,他雖然醒了,但是腦子依舊混沌,魏老爺子坐在主位上,兩旁座椅上分別坐著老三、老五、老六、老九。


    大家都以一種複雜的目光盯著俯臥在地磚上的年輕男人。


    管家端了一盆冷水進來,在魏老爺子的默許之下,嘩啦一下,全部澆在了魏少雍身上。


    魏少雍甩了甩腦袋,混沌的雙眼漸漸凝聚成一團。


    這裏是……


    “畜生!”魏老爺子咬牙切齒的喊了一句。


    魏少雍皺眉,踉蹌著站起來,身後忽然襲來一陣冷風,腿彎處忽然遭到重擊,迫使他不得不屈膝跪在地上。


    身後站的是老八。


    “嗯~~”隨著悶哼聲,魏少雍吃力的抬起頭:“爸——”


    “閉嘴!”生塊叉燒也好過生他。


    一想到不久前的那副場景畫麵,魏老爺子腦仁兒就嗡嗡的疼。


    魏少雍甩了甩頭上的水珠,縱然心裏不甘,卻認命的單膝跪地聽候發落。


    “你這個孽障,是要氣死我啊!”魏老爺子指著他,氣不打一處來。


    來之前,管家已經喂了些醒酒湯,加上剛才的那盆冷水,魏少雍算是徹底醒了。


    他睫毛上掛著水滴,沉默不語的盯著地磚上的黑色縫隙,薄唇抿的很緊。


    關於剛才的事,魏少雍是記得的,但是,潛意識裏又覺得那是一場夢。


    “魏家的臉全都被你丟光了。”魏老爺子低喝:“那麽多人統統都看見你對阿茶幹的缺德事,你不知道她是你什麽人嗎?”


    “爸,我沒什麽好說的,事情因我而起……我一應承擔!”


    “你承擔?好啊,依照規矩,侮辱自家女眷,當斷臂懲處。”魏老爺子猛地吼起來。


    “老大——”老三慌忙站起來:“使不得,使不得啊!”


    老五道:“老大,我覺得事有蹊蹺,萬一……”


    “能有什麽萬一?”魏老爺子冷聲問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茶茶是七伯唯一的血脈,如今,兄弟托孤給他,卻差點被自己兒子侮辱。


    最可恨的是,魏少雍還當著那麽多人的麵……


    魏老爺子按壓住隱隱作痛的心口:“我怎麽生出來你這個禍害。”


    “老大我們既然已經金盆洗手,如果再以堂規處置……怕是不太好吧。”老九弱弱道。


    “對呀。”老六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樣,忙不迭的點頭附和:“金盆洗手就不能按照以前的規矩了,咱們得講法律!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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