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芙出車禍住院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普洛斯。卡戎。拉斐爾的耳朵裏了。


    拉斐爾是拉冬的父親,他隔天就把拉冬叫到麵前訓話:“你是不是瘋了,居然在薑親王跟亞瑟公爵的飯菜裏動手腳?”


    “德芙是有上帝保佑才沒有出什麽岔子,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我看你怎麽交代!”


    “你知道亞瑟是什麽人嗎?你敢動他?”


    亞瑟雖然看起來諄諄無害,但那僅僅是表象,據說亞瑟在接手兵權的當天血洗了一整條街。


    隻要一想到兒子居然把那些藥下在亞瑟的碗裏,拉斐爾就忍不住頭疼。亞瑟不追究還好,如果他追究了,他們該怎麽跟國王交代?


    這可是關乎到兩國和平的事,還有那個親王,雖然不是魯斯卡特的貴族出身,可她卻是唯一的外姓王族。


    “你在東亞的風流韻事我不想理會,但是請你務必認清楚一點,你是普洛斯家族的未來,你的每個決定都關乎到普洛斯家族的昌盛與衰敗,如果再繼續這麽任性妄為下去,就等於把我們整個家族推向無邊的深淵。你聽到了沒有?”


    拉冬敷衍的點頭:“知道了。”


    “還有,你帶回來的那個東亞男人,我看他最近跟你姐姐走的很近,究竟怎麽回事?”


    拉斐爾對兒子的事雖然了如指掌,但他從不多嘴,拉冬現如今有他自己的打算跟考慮,當父親的自然是要放手給他機會去證明。


    但是這件事關乎到女兒,拉斐爾不可能不問清楚。


    拉冬知道,父親口中的東亞男人指的是王浩。


    “我想扶持他。”拉冬言簡意賅。


    拉斐爾仿佛猜到拉冬在打什麽主意了,他猛吸了一口氣,不敢置信問道:“你要扶持那個東亞人?”


    拉冬道:“有什麽不可以的?”


    拉斐爾並不這麽認為;“我的兒子,你要明白,東亞人的種族情懷很重,你雇傭他們可以,卻不能把他們放在重要的位置上。”


    拉冬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您的這種想法已經過時了,家族是否能走的遠,隻需要靠兩種人,有能力的領導者以及有能力的擁護者。父親,我需要他這樣的擁護者。”


    拉斐爾冷冷道:“他是東亞人,你別指望他們會像其他貴族那樣效忠你。”


    “父親,你到現在都沒明白嗎?家族跟血統已經不是衡量一切的標尺了,貧民在你眼裏是低賤的,可是很多偉大的事情都發生在這些低賤的人身上。換一種說法來講,他們在不斷地進步,而我們卻始終停留在原地,保持著自以為高尚的優越感。”


    拉斐爾臉色雖然很難看,可內心卻對拉冬的這番說辭感到十分震驚。


    拉冬繼續道:“父親,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


    王浩不光是平民,他還是東亞人。


    拉冬神色凜然:“但我依舊堅持最初的想法,與其身邊圍繞著一群隻懂得效忠的無能貴族,我寧可選擇有能力的平民,不論他是誰,不論他出生在何地,隻要他達到了我的要求,我都會重用。”


    “如果他背叛你呢?”


    “我養路西法的第一天,我就做好了被它咬傷的準備。”


    拉斐爾搖頭:“但王浩不是路西法,他是人。”


    “人也一樣,隻要還有思想,都會背叛,都會倒戈。”


    拉斐爾沉沉道:“拉冬,對於普洛斯家族來說,不能掌控的都不允許存在。”


    “我們無法掌控的東西太多了,難道都要毀滅嗎?”拉冬反駁道。


    拉斐爾有些生氣:“你明白我說的不是這個。”


    “父親,蔣家進入北歐開始,你見過他們臣服於誰嗎?可他還是停靠在我們的港灣。”


    拉斐爾鬱悶的拿起桌邊的煙鬥,吧嗒吧嗒的吸著。


    他正在回憶曾經蔣家進入北歐的情景,那個時候,北歐還沒有像現在這麽警惕外來者,而是都抱著看笑話一樣的態度,他們想知道,那個東亞人到底有什麽本事留在北歐,最初那兩年,蔣家遊輪一度成為笑柄,但兩年之前,蔣政卻擊敗了北歐最古老的家族,並且取代了他們。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北歐權貴開始認真審視東亞人。


    怎麽說呢,對於東亞人,他們既敬畏又忌憚;既想拉攏卻又擔心沒有足夠的能力駕馭。


    種種矛盾混合在一起之後,就演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一旦發現有東亞的商人想要進入北歐市場,他們都會聯合起來抵製,這是否也證實了一種可能。


    ——他們正在走下坡路。


    “奢華舒適的日子,已經將貴族們全都腐化了,他們的身上流淌的不再是熱血,而是紅酒。他們的胸襟不再寬廣,而是塞滿了魚子醬;他們的能力被貪婪跟懶惰覆蓋著,他們的積極進取之心也在日積月累的荒唐中消失的一幹二淨。”拉冬平靜的述說著這些難以啟齒的現實。


    這就是北歐貴族的真正狀態。


    ——狹隘、不思進取、傲慢。


    拉斐爾默默地看了看拉冬,最後緩聲歎了口氣:“你把你的想法說出來,不要讓我再猜了。”


    拉冬道:“就像您說的那樣,王浩不是貴族,也不是北歐人,他時時刻刻都有背叛我的可能,但是有一點,是任何人都無法代替他的。”


    “哪一點?”


    “他是東亞人,一個有能力,又能為我所用的東亞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東亞人的思想,而且他又跟在婁天欽身邊那麽久,哪怕隻學到點皮毛也夠在北歐立足了。這是多麽大的一筆財富?”


    “他曾經是婁天欽的手下,有那個膽量跟以前的老板對著幹嗎?”


    拉冬輕笑道:“如果有一個可以跟他老板一較高下的機會,我相信他不會拒絕。”


    ……


    古堡的陽台上,甘婭握著兩杯紅酒,小心翼翼靠近。


    王浩雖然已經脫離了保鏢的身份,可是從前的那份警覺卻不曾減少半分,在甘婭靠近的下一秒,王浩便轉了身。


    甘婭神色恬淡,她把手裏的酒杯遞給王浩:“在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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