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世勳不以為然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亞瑟抽搐著嘴角,本想在樸世勳麵前好好的邀一邀功,沒想到這家夥一點麵子都不給,不給麵子算了,台階給一個應該不過分吧?台階也不給……那至少給個坡吧?


    “那你想象一下我當時的心情”


    樸世勳耿直的搖頭:“想象不到。”


    亞瑟:“……”


    “喝茶!”


    亞瑟傲嬌的把頭扭向一旁:“留著給你自己喝吧。”


    樸世勳將茶杯放在亞瑟麵前,思索了片刻:“好吧,讓我猜猜看……嗯,當時在那種情況之下,你應該很糾結吧。”


    正在生悶氣的亞瑟忽然轉過身體,瞳仁在眼眶裏閃爍了兩下之後,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我就說你會猜錯。”


    樸世勳:“……”


    “命懸一線的關鍵時刻,我哪還有時間糾結?”亞瑟激動起來。一方麵是為自己抱不平,另一方麵好像因被低估而感到痛心。


    樸世勳:“……抱歉。”


    “剛剛說到哪裏了?”亞瑟端起剛才被他拒絕的茶水猛地灌了一口。


    樸世勳不假思索道:“你問我薑小米在幹嘛。”


    “對對對,那隻狗仔在幹嘛,她幹嘛來著?”亞瑟伸手揉著太陽穴,似乎在回憶。


    樸世勳安靜的等待著亞瑟的下文。


    亞瑟忽然哦了一聲:“想起來,她正在跟蔣家那老頭聊天。說起這個我就來氣,那隻死狗仔,明明曉得有人想要她的命,還到處亂跑,她要是跟著我,哪會有這麽多事。”


    樸世勳:“那是當然,誰敢對魯斯卡特的公爵意圖不軌。”


    聞言,亞瑟臉上的表情頓時豐富起來:“說的沒錯,要不是我,你以為拉冬會出手相助?”


    樸世勳若有所思的望著他:“婁天欽是怎麽回事?”


    “這我哪裏知道,反正昨晚上我啥也沒幹,就光顧著救人了。搞得我頭都大了。”


    樸世勳問道:“救薑小米的時候,你也在?”


    亞瑟支支吾吾起來:“當然在了,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


    “車子不夠,我自動下來了。”亞瑟說完,把空杯子推過去,示意樸世勳再續點兒。


    樸世勳替他倒完茶,揶揄道:“婁天欽的麵子可真大。”


    亞瑟訕訕道:“這有什麽的,搭把手的事。”


    “其實這種事交給那些護衛去做就好了,你何必親自過去呢。”


    亞瑟抿了抿唇:“這……不是重在參與嘛。”


    樸世勳笑笑沒說話。


    接下來,亞瑟又八卦起了倒黴的教皇。


    “那家夥真是夠衰的,綁架也不挑個好日子,偏要在拉冬的婚禮上綁人,現在好了,被人一槍崩了,嘖,運氣這麽差,還敢說自己是神。”


    樸世勳淡淡道:“被供奉了那麽久,就算是肉體凡胎,也會逐漸忘記自己真正的身份。”


    亞瑟咂摸了片刻:“可我總感覺,教皇的死,好像是有人在背後操作。”


    樸世勳看了亞瑟一眼,又迅速的垂下眼眸。


    亞瑟下意識的朝四周看了看,然後壓低聲音:“該不會是你吧?”


    樸世勳搖頭:“我可沒有那麽大的本事。”


    “那會是誰?”亞瑟百思不得其解:“好歹教皇之前跟拉冬合作了那麽多年,拉冬說殺就殺,有點說不過去啊。”


    “拉冬想除掉誰,他還需要找理由?”


    亞瑟一琢磨:“這麽說也沒錯,就算曼羅想追究,估計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格。”


    教皇在曼羅深受敬仰,可在北歐人眼裏,教皇連螞蟻都不是。


    “樸世勳,別怪哥哥沒提醒你,跟拉冬合作的時候得當心。別落得跟教皇一樣的下場。”


    “有你在,我需要怕嗎?”樸世勳難得這麽恭維亞瑟。


    亞瑟怔了怔,嘴角倏地翹起一道弧度:“沒錯,有哥哥在,你什麽都不用怕。來,滿上。”


    樸世勳將茶杯蓄滿,朝亞瑟推過去:“今年要不要陪我一起過年?”


    亞瑟端著杯子的手微微一頓,故作不解道:“怎麽?終於開始曉得家庭的重要性了?”


    樸世勳道:“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


    “你真是一點都不經逗,活該到現在都沒有女朋友。”亞瑟嘟囔了一句,將杯子裏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後說道:“我先回去複命,假如有空閑,我帶姬娜一起回來熱鬧熱鬧。”


    樸世勳自動屏蔽前半句,他當亞瑟答應了。


    日頭偏西,亞瑟喝茶喝的嘴裏都快沒味兒了,他有些不耐煩起來:“那狗仔幹什麽去了,那麽久還不回來?”


    今天蔣老爺子設宴款待眾人,亞瑟也在邀請名單裏。可等了那麽久,正主兒卻還在帆賽宮裏頭。


    樸世勳道:“聽說是給拉冬弄結婚照了。”


    ……


    帆賽宮


    薑小米紮著馬步,小半張臉都縮在鏡頭後麵:“往那邊去一點,對,頭不要動,身體往左邊靠,再靠……”


    拉冬穿著新婚禮服,像木偶一樣被人操控著。


    昨晚,拉冬因為忙著去救人,在結婚照還沒畫完的情況下就跑了,待回來之後一瞧,婚紗照居然隻有新娘子一個人。


    這是多麽諷刺的一件事?


    拉冬想讓畫師重新把自己畫上去,可沒有一個畫師敢接這個任務。


    原來德芙在拉冬走後下達了一條死命令——不準任何人在畫布上動一筆。


    如果拉冬像把自己重新添上去,就隻有一個辦法——自己畫。


    就在拉冬發愁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薑小米出現了。


    她說,她有辦法。


    然後,拉冬就站在了這兒,並且當了一下午的模特。


    “薑小米,你是不是故意在整我?”拉冬麵無表情道。


    薑小米狐疑的把頭從照相機後麵伸出來:“什麽意思?”


    拉冬指了指外麵的天空:“一個下午,你讓我站在這兒一個下午,一張照片就那麽難拍嗎?”


    薑小米晃動了一下酸澀的脖子:“光線啊,光線懂不懂?不懂就別瞎叨叨?不要用你的業餘水平質疑我的專業。”


    拉冬閉了閉眼睛:“行吧,你繼續。”


    “站好咯!”薑小米一臉的神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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