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先前大魚報社的狗仔們多少對卞越的傲慢行徑產生過不滿,但是,當卞越說出那番話之後,不滿的情緒瞬間一掃而空。


    “卞先生,我們先謝謝您,這個……這個也有點誇張了,我們跟簡薇都是同事,大家在一起都挺開心的,今兒簡薇結婚,大家夥就想圖個熱鬧,喜慶,嘿嘿,卞先生,我……我那個嘴笨,我……我……我恭喜二位,新婚快樂。”


    狗仔甲結結巴巴的說了一大通話後,默默地退到隊伍當中。


    卞越一改平時高冷,竟然衝那人露出了如沐春風般的笑容:“謝謝了。不過,我還想跟你們商量一件事。”


    大家不由得豎起耳朵,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勢來。


    卞越回頭看了一眼門口堆積的鈔票:“這麽多現金你們帶著也不方便,而我也不曉得後麵有沒有需要用紅包的地方,這樣吧,我給你們開支票,你們拿著也方便!”


    這舉動,瞬間就讓大魚報社的狗仔們感動到了。


    卞越重新鋪開支票本,因為沒有地方給他寫,他就將支票攤在牆壁上,金筆劃過紙張時,發出細小的摩擦聲,這世上,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好聽的聲音了。


    “給。謝謝你今天捧場!”卞越將手裏的支票撕下來遞給狗仔乙。


    狗仔乙連連道謝:“您真是客氣了,那個……那個……”


    “客氣的話就不用說了,你能來參加我跟薇薇的婚禮,就是我們的榮幸。”


    “哪敢當,是您抬舉了。新婚快樂,早生貴子。”狗仔乙千恩萬謝之後,剛要返回隊伍,卞越卻突然叫住他。


    “等一下,剛才的數字不太好聽。”


    在眾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卞越極為瀟灑的又撕下了一張遞給狗仔乙。


    狗仔乙的表情跟剛剛薑小米接支票的時候一模一樣。


    這操作,簡直叫人防不勝防。


    “卞……卞先生……這……這未免也……”狗仔乙激動地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低頭看看支票,又抬頭看看卞越。


    “圖個吉利。”卞越輕描淡寫道。


    接下來就是考驗人性的時刻了。


    “卞先生。”狗仔乙說話的態度瞬間恭敬了起來:“以後有事兒隻管隻會一聲,上刀山下火海,我絕不退縮。哦對了,今兒江南娛樂可能會在晚宴上偷拍,不過沒關係,您就放心的結您的婚,剩下的交給我。”


    “那我提前感謝你了。”


    “哪裏哪裏。”


    接下來是狗仔丙,卞越在遞給他支票的時候,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不需要卞越多言,狗仔丙便自動曝出大魚報社也安排了人過來偷拍。


    卞越露出一副理解的樣子:“簡薇也是大魚報社的一員,沒關係,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狗仔丙急忙擺手:“哦不不不,大家既然是同事,那更應該照顧了,我回頭就讓二組的收工。”


    狗仔甲:“卞先生,我沒有什麽好曝光的,我隻能這麽說,我每周二跟周六上班,一般都在娛樂場所周圍蹲點,如果您想跟朋友出去鬆快鬆快,可以提前打電話給我,我幫您提前清清場。這是我的名片。祝您生活愉快,逢賭必贏!”


    卞越接過名片收進口袋,頷首表示感謝。


    “不敢當不敢當。”


    最後輪到前台小姐姐的時候,前台小姐姐沒什麽好拿的出手的絕活,急的跟什麽一樣,卞越看出了她的窘迫,他溫和道:“平時在單位,替我多照顧照顧薇薇就好了。”


    前台小姐姐立刻來了靈感:“卞先生,以後您想知道簡薇出什麽任務,都可以打電話給我。我八點鍾上班,晚上六點下班,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加班。”


    前台小姐姐退下之後,卞越又額外簽了一張,他衝薑小米招手。


    薑小米受寵若驚的指了指自己,剛剛不是給過了嗎?怎麽還有?


    卞越撕下支票遞過去:“剛才給的,是感謝你幫忙找鞋子,這個,是堵門的錢。”


    堵門?她哪裏堵過門呦。


    薑小米哪裏好意思接二連三的收他這麽重的禮,於是訕笑起來:“你這個搞的也太隆重了,叫我……叫我怎麽說呢。”


    “以後薇薇還要在你手裏學習,她要是有什麽過分的地方,還希望你多包容。”


    “那當然,我跟她什麽關係,就算不給錢,也得包容。那個……那個……”


    薑小米總覺得白拿人家這麽多,不表示一下實在太過意不去了。


    可先前幾個同事都把能表示的都表示完了,留給薑小米的選擇非常有限。


    “要不,要不我給你背首詩吧。”


    卞越:“……”


    接下來就是論資本如何扭曲人性的。


    在過來堵門之前,婁天欽還有些同情卞越,自家的媳婦有多記仇,婁天欽是親身體會過的。


    沒想到,幾張支票一收,薑小崽居然連詩都會背了。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心急,憂鬱的日子需要鎮靜;相信吧,快樂的日子將會降臨……”


    “嗬嗬嗬。”卞越低聲輕笑,示意薑小米不用太為難自己:“我心領了。”


    “心領就好,心領就好。”


    “卞越,時間差不多了。”婁天欽出聲提醒。


    時間其實還有些富裕,隻不過婁天欽已經看不下去了,他敢肯定,如果卞越再給幾張,這夥人保不齊能給卞越磕一個。


    ……


    當卞越牽著新娘過來的時候,簡母激動地手往哪裏擱都不記得了。


    而簡父卻是一臉的萎靡,坐在那兒,整個人都是坍塌的形狀。


    簡母用手肘捅了捅丈夫:“大喜的日子,你別找不自在啊。”


    簡父受了脅迫,心不甘情不願的撐起腰板坐好。


    卞越帶著簡薇向兩位老人叩首,奉茶。


    一套繁複的禮節結束,就該把新娘接走了。


    東亞有個習俗,新娘離開娘家的時候,得由兄長或者弟弟背著走,簡薇沒有兄弟,便隻能由丈夫抱著走。


    卞越剛想俯身去抱,卻被簡父叫住了。


    “我送她出去。”


    卞越聽話的讓開位置。


    簡薇以為簡父送她出門就是攙著她走出去,可誰知道,簡父居然蹲在了地上。


    “上來!爸,背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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