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不冤枉的其他不知道,但他們知道,魏少雍這回是死定了。


    看見兒子那副作死的樣兒,魏老爺子不顧形象的解開腰間的皮帶,對折兩下後,揮手叫茶茶閃一邊去,茶茶抱著魏少雍,另一隻手橫在魏老爺子跟魏少雍之間:“等一下……”


    魏老爺子氣喘如牛的瞪著她:“等什麽?”


    茶茶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道:“你給我一個打人的理由。”


    魏老爺子都被問糊塗了,心說我打兒子,還得要理由。


    魏少雍把茶茶往旁邊推了一下:“這沒你的事兒,到旁邊去。”


    魏老爺子這會兒倒是跟兒子同仇敵愾起來:“少雍說的對,這兒沒你的事兒。”


    “怎麽沒有,他是我男人,你打我男人,那就是不行!”


    魏老爺子心說,他就算是你男人,那也是我兒子啊。額……好像哪裏不對。


    茶茶抬起下巴:“你要打就打我好了,我反正是不怕的。”


    “你以為我不敢是不是?”


    “你來啊!”


    “以為我不敢?”


    “你倒是來啊!”


    “我……我來就來!”


    “來啊!”茶茶不光嘴上說,身體也愣是往前湊,生怕人家不揍她。


    魏老爺子握著皮帶,在空氣裏虛浮的比劃著,開始軍師管家還在旁邊攔幾下,現在他也懶得再多事。心說,你要打早就打了,還等到現在。


    魏老爺子憋了半晌,負氣的吐出一句話:“我……我不打女人!”


    魏少雍似乎也猜測到魏老爺子在茶茶麵前,也就隻有動嘴的份兒,真叫他動手,估摸著不太可能。


    但這麽僵持著,也不是辦法。


    魏少雍道:“爸,我知道您擔心什麽。”


    魏老爺子眼底嗖嗖的往外冒冷箭:“你還有臉說!”


    魏少雍冷冷道:“規矩是人定的,自然也是能改的。再說了,江南集團已經徹底改頭換麵,他們知道又能把我怎麽樣?”


    “你個臭不要臉的,你說的倒輕巧,真到了那一步,人家用規矩壓你,你怎麽辦?”


    “我說過,規矩能立,就能廢。”


    “你有本事廢掉規矩,不叫底下人非議,但是外麵那些嘴,你拿什麽堵?”魏老爺子指向門外:“你想叫人家知道,你魏少雍不顧世俗搞自己家的侄女?這叫什麽,這叫亂l!”


    魏少雍早已經預見了這樣的結果,他道:“爸,我自有辦法解決。請給我點時間。”


    魏老爺子咬牙切齒:“你準備怎麽辦?”


    “還沒想到。”


    “你……”魏老爺子被噎了一下後,恨聲恨氣道:“你也別想了,從現在開始,茶茶我接回來,你自己管好你自己吧!”


    魏少雍跪的筆直:“爸,對不起,我不會同意的。”


    “我尼瑪——”魏老爺子心說,這回我不打你都不成了:“軍爺,給我把茶茶拉開。”


    不等管家有動作,茶茶就嚷嚷起來了:“你們誰都不要拉我,我就擱這塊待著。”


    這時候就能體現出‘義氣’二字了,魏少雍敢說出一力承擔的話,茶茶也不是孬種,她肯定要跟魏少雍一起扛的。


    魏老爺子用皮帶指著她:“你不要逼我。”


    “我沒逼你!”茶茶露出‘死不悔改’的表情來。


    魏少雍撇了一眼茶茶:“去旁邊。”


    茶茶瘋狂的搖頭:“我要跟你一起。”


    患難見真情,這話說的一點兒不假。


    魏少雍深深的歎了口氣:“我還指望在受傷的時候,你能照顧我呢,你跟我一起,咱兩誰照顧誰?去旁邊待著,沒事的。”


    魏老爺子冷眼瞧著魏少雍,心說你小子想的還挺周到,知道留個四肢健全的來給你端茶遞水。


    茶茶被說動了,她在管家的攙扶下站起來,軍師在她耳邊低低道:“你不叫老爺子把這口氣出了,還怎麽談以後?”


    茶茶吃驚的看著軍師管家。


    軍師管家連忙衝她擠了擠眼睛:“噓!別說話了。”


    沒了茶茶在,魏老爺子那皮帶揮舞的那叫一個天花亂墜,魏少雍仿佛感覺不到疼一樣,身體筆直的跪在那兒。


    茶茶聽著皮帶的呼嘯聲,再看魏少雍那誓死不從的堅毅目光,心髒頻頻收縮。


    被人堅定地選擇是一種什麽感覺?


    現在就是了。


    看著魏少雍寧可挨打,也不願意鬆口,茶茶恨不得這皮帶是打在自己身上。


    “你說,你給我說!”魏老爺子停歇下來逼魏少雍妥協。


    魏少雍搖頭:“爸,我沒有辦法在這上麵有取舍,她是我的女人。”


    魏老爺子痛心疾首:“兔子還曉得不吃窩邊草,你個畜生,搞得跟貞潔烈女似的。”


    說完,魏老爺子抖開皮帶,將金屬那一端垂在地上。目光一獰,狠下心的揚起手,朝那個不爭氣的兒子身上招呼。


    “不要——”


    茶茶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一把推開軍師管家,奮不顧身的衝上去,張開雙臂,以較弱的身軀去保護跪在地上的偉岸男人。


    魏少雍,你敢為我拚,難道我就不敢為你豁出去嗎?死就死,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這首詩她終於會背了。


    魏老爺子眼眸一縮,心想壞了,但是皮帶已經甩出去,收不回來。


    說時遲那時快,魏少雍從空氣中的風聲判斷了那一擊的方向後,撈起茶茶的腰肢就勢在地上一滾,金屬搭扣精準的落在魏少雍的脊背上,發出鈍鈍的炸裂聲。


    魏少雍將茶茶護的周全,卻把自己暴露在了危險中,魏老爺子打完這一下後,他的手就再也沒舉起來過。


    因為他發現,這兩人明明做出了天理不容,罔顧倫常的醜事,卻在坦蕩和堅持中變得光明和不可動搖。


    魏老爺子扔了皮帶,跌坐在椅子上。


    軍師管家遞了個眼色給傭人:“去拿條毛巾來。”


    傭人走後,軍師管家上前道:“老爺。”


    魏老爺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這是做的什麽孽。”


    軍師管家道:“老爺,這不叫作孽,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到了這個地步,軍師敢說這一番話並非沒有依仗的,就衝魏老爺子剛才遲疑的那幾秒,軍師就看出老爺子也並非不好看他們。


    隻是擔心魏少雍日後的路會更難走。


    江南集團充斥著各種牛鬼神蛇,魏少雍在裏頭的作用就是負責鎮壓這幫人,不給他們有機會出來做亂。


    雖然有人心存不滿,但又不得不臣服於他,原因是他們找不著魏少雍的把柄。


    現在那麽大一個把柄擱在那兒,有心的人可不得好好利用?


    幫規第一條——侮辱自家女眷,當斷臂懲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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