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貨員:“……那……那是技術問題,我不懂。”


    樸世勳笑了笑:“技術再好,也不可能做到沒有一絲痕跡的地步。再說了,如果這是水貂,你知道鋪滿這件衣服,需要多少隻嗎?”


    售貨員被問得又是一愣。


    “不知道!”


    “大約要七八隻才能鋪滿。”


    “不管多少隻,這個跟我賣七百塊沒有啥影響吧?我們走的是批發,利潤很薄的。”


    “利潤再薄,也是要錢的,七八隻水貂至少得值個五六千吧。”


    售貨員尬笑:“哪那麽貴啊,我沒說這是的野生的,人工養殖不至於。”


    這個時候,售貨員頭腦還算是比較清醒的,但是……五分鍾過後,那就難講了。


    “……按照目前市場價來講,購買種貂的成本應該在一千到一千二一組,也就是一隻公的,四隻母的。好一點的估計還要更貴一些,然後再到養殖,飼養水貂的成本一般包括直接成本和間接成本,直接成本是飼料和人工,間接成本是管理。按照這樣來算的話,一張貂皮它的低價應該是八百到一千不等……還要我再說下去嗎?”


    售貨員像做了個夢一樣,猛然回神:“不用了,不用了。”


    樸世勳摩挲著光滑的皮毛:“那麽這件,應該賣多少錢呢?”


    “……就三百吧,我虧點就虧點……三百你拿走。”


    “二百!”樸世勳斬釘截鐵。


    售貨員像被人用刀抵住了喉嚨一樣:“二……二百?”


    “你這個根本不是動物皮毛,而是人工合成的,通俗一點來講,就是聚酯纖維,或者是化纖產品。化纖的價格能跟純毛相提並論?”


    售貨員都要被樸世勳弄哭了,她幹了半輩子的買賣,以為碰見個薑小米已經頂到天了,沒想到又來個更狠的,還價還到最後,居然把衣服的成分給說出來了。


    起初售貨員懷疑,是不是同行過來故意找茬,現在她不這麽想了,她覺得,麵前這人肯定是生產商。


    “實不相瞞,我還是挺喜歡這件衣服的。”


    售貨員見門口圍了一圈的看客,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萬一被人全聽到了,以後還怎麽繼續往下混。


    “二百就二百,你趕緊走。我還要做其他生意呢。”


    “父親,讓阿姨再便宜二十塊吧!我想買上回的那個玩具。”樸雋可憐巴巴的拉扯著樸世勳的褲腿。


    售貨員在心裏罵了一句,臥槽,我今兒是碰見吸血鬼了嗎?


    “一百八,我求你們了,趕緊拿著衣服走。”售貨員早已不奢望能從這夥人身上賺到錢了,她能保本就是萬幸。


    薑小米付錢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恍惚的,一百八?這是什麽神操作?一百八……她本來還想說三百呢。


    臨走的時候,薑小米習慣性的說了一句:“我下次還來啊。”


    售貨員站在門口,強顏歡笑。


    絕對沒有下一次!


    ……


    回程的路上,薑小米還在那感慨。


    “我終於知道,什麽叫,人外人山外有山,居然比我還能還,二百,他是怎麽好意思張口的。”薑小崽露出了費解的樣子,換做是她,估計也沒辦法叫那麽低的價格。


    “這下見識到了,奸商的嘴臉了吧。”婁天欽挖苦道。


    “的確,我以前一直都認為,樸世勳是冤大頭,我去,今兒真是讓我開了眼界。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是我眼拙,眼拙了。”


    樸世勳是冤大頭?婁天欽邊冷笑邊搖頭:“我以前,隻覺得你天真,現在你不光天真,還有那麽點無邪。”


    “喂,你這麽說我就不愛聽了,我至少還是有點手藝傍身的。”


    婁爺不想搭理她。


    這時,薑小米忽然大叫一聲:“哎呀,完蛋了。”


    婁天欽對薑小米這種一驚一乍的方式早已有了免疫力。


    “又怎麽了?”


    薑小米驚懼道:“阿城,阿城的衣服還沒有買。”


    婁天欽:“……”


    ……


    翌日,清晨。


    環球鼎盛某個工地現場,隨著工友們都陸陸續續的回家過年,工地上早已經是人去樓空。


    留守在這兒的阿城卻坐在一堆廢墟殘骸上麵,一邊啃粗糧麵包,一邊津津有味的看娛樂報道。


    工地生活乏味,每天不是搬磚,就是扛鋼管,而他唯一的娛樂就是在吃飯的時候,看看手機,要麽看看報紙。


    “哎?少爺上報了!”阿城不敢置信的盯著報紙上的頭條。


    ——悅文董事長攜黑衣男子與恒盛總裁同框出行。


    ……


    天水山莊


    “老公!老公!你快來!”薑小米激動地抖著手裏的報紙,衝進了健身房。


    婁天欽被她弄得有些無語:“一大早,你激動個什麽?”


    “你上頭條了,你終於上頭條了。”薑小米不由分說的舉起手裏的報紙。


    婁天欽不敢置信的放下手中的杠鈴,然後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上就上唄,又不是沒上過。”


    話雖是這麽說,但婁天欽還是配合的接過報紙,仔細閱讀了起來。


    隨著閱讀的時間不斷的被拉長,婁天欽的臉色也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黑衣男子?


    tmd,他怎麽就變成黑衣男子了?


    ——悅文董事長攜黑衣男子與恒盛總裁同框出行。


    照片裏,他跟樸世勳一樣都帶著口罩,若說兩個都認不出來,倒也罷了,可單獨認出了恒盛總裁,卻把他歸類於黑衣男子?他沒有身份?沒有名字?他哪黑了?


    “這哪家報社發的?”婁天欽將報紙往地上一摔,恨聲恨氣的問。


    “好像是……別的報社,江南娛樂出去旅遊了,你幹嘛。”


    “我幹嘛?我特麽要告他!”


    薑小米:“……這沒什麽吧?也不是緋聞,更不是什麽……”


    “他侵犯我肖像權!”


    薑小米撿起報紙,低頭認真的掃了兩眼:“沒有吧?人家都沒點名道姓。”


    “沒有點名道姓,你怎麽知道那就是我?嗯?”


    “開玩笑,我們都那麽熟悉了。你化成灰我都認得啊。”


    “是啊,連你都認出來了,你指望我身邊的人看不出來嗎?這要是被人家曉得,我跟樸世勳一起逛街,你讓我麵子往哪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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