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雖然有供暖,可懷裏的簡薇卻一個勁的打著哆嗦,不知是害怕,還是冷,總之她抖得很厲害。


    而卞越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他越表現的安靜平和,眼裏深藏的洶湧就越沸騰,平靜的表麵下隱藏的是他的陰暗、偏激、以及嫉妒。


    在聽完來龍去脈之後,簡薇又補充了一句:“我就是害怕你生氣,所以才……才對那樣說的。”


    其實撒謊就是在賭,賭對方智商不夠,聽不出漏洞,或者是心夠大,可以原諒。


    很顯然,簡薇運氣不夠,在她露怯的那一刻,就已經輸掉了一切。


    “他現在在哪兒?”


    簡薇心一驚:“你要做什麽?”


    “讓他重新找地方住。”


    簡薇瞬間陷入了兩難。


    原本金天佑是不打算搬家的,是她非要人家搬,如今剛安頓下來,卻又要叫他搬走。


    “他都已經那樣了,我要是再把他攆走,這跟落井下石有什麽區別?”


    卞越寸寸逼近,逼得簡薇無路可退:“如果你真的怕我生氣,那麽你應該知道怎麽做。”


    簡薇僵立在原地。


    她當然知道該怎麽樣才能平息卞越的這場怒火。


    但同時她也知道,自己做不到。


    ……


    年初五,迎財神,所有門店相繼開門迎客。


    咖啡館裏,茶茶豪氣萬千的把一瓶保溫杯扣在桌上:“給,人參酒。”


    簡薇盯著那粉紅色的保溫杯牽強的笑了笑:“你拿回去吧。”


    “咋了?效果不好啊?”茶茶不明就裏的問道。


    簡薇不知道該咋說,自從上回跟卞越鬧了不愉快後,他們已經好幾天都沒說話了,雖然卞越每天都會來簡家幫忙,但不管忙到再晚,卞越都堅持回天華矽穀休息。


    簡薇有預感,這酒,她以後可能都用不上了。


    薑小米姍姍來遲,剛坐下,薑小米就問道:“哎,你們聽說了嗎?金天佑被打了,簡薇你不是跟金天佑認識嗎?有啥小道消息不?”


    簡薇撇嘴:“這已經不是新聞了好吧。”


    薑小米激動道:“怎麽不是,到現在還沒有哪家狗仔拍到金天佑呢。可惜我懷孕了,哎。”


    茶茶皺眉:“你們能不能聊點有用的,簡薇,你之前在電話裏跟我們說,你有事要宣布,啥事啊?”


    薑小米一拍腦袋:“對對對,你還沒說啥事呢。”


    簡薇淡淡道:“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過完年,我可能就要去看樹了。所以,趁著沒去之前,跟你們吃個飯。”


    茶茶好奇不已:“看啥樹啊?你家不是賣藥的嗎?咋又種樹了?”


    簡薇道:“這個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反正我得在山裏待一段時間。”


    “哎呦,那你可得多帶點好吃的,好喝的,山裏條件苦。”薑小米想了想:“那卞越跟你一起去嗎?”


    提及卞越,簡薇心裏突然酸了一下。


    他怎麽可能陪她一起去。


    “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忙,再說了,我們兩個都走了,孩子就丟給他爹媽?合適嗎?對了,喝完奶茶,我請你們去吃飯吧,我正好這兩天在家都忙壞了,突然想點酒,阿茶,上回沒分出勝負,今兒機會難得,要不要?”


    薑小米跟茶茶相互對視了一眼,薑小米腰板挺得很直:“我反正喝不了,你問阿茶。”


    茶茶腦海裏忽然浮現起出門前,魏少雍的警告——喝完奶茶就回來。不許到處亂竄,下午兩點鍾準時回來上課。


    “茶兒。”簡薇連忙將希望的目光投到少女身上。


    茶茶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後腦勺:“喝酒?”


    “怎麽?魏少雍不給你喝?”


    “那……那怎麽可能。他還能管得了我喝酒?別說喝酒了,就是蹦迪,他也管不著。”家族遺傳不怕死精神在茶茶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簡薇一聽,立即拍板:“那正好,你上回不是給了我們一張酒卡嗎?說是你初戀的那個,咱就去那邊喝怎麽樣?”


    茶茶下意識的回頭張望了一圈。


    確定魏少雍不可能出現之後,茶茶把杯子裏的奶茶一飲而盡:“走,速戰速決。”


    ……


    麗水酒屋


    昏暗的壁燈,暗啞色的紅磚,跟茶茶當初描述的差不多,這酒屋地方雖然不大,卻十分的有情調。


    櫃台後的老板帶著眼鏡,鏡框下拖拽著兩根細細的鏈子,他正低著頭認真的擦拭著玻璃杯。


    中午來這裏消費的人很少,隻有零零散散的兩桌客人。


    “怎麽樣,是不是很帥?”茶茶一臉著迷的望著老板所站的位置。


    薑小米跟簡薇做了一個相同的動作——點頭。


    “雖然說,隻看皮囊是膚淺的行為,但你們有沒有發現,心情不好的時候,看一看帥哥,這心情立馬就不一樣了,是不是?”茶茶興致勃勃道。


    簡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確實是。”


    茶茶敏捷的捕捉到了簡薇眼底的愁容,她連忙道:“哎,你是不是跟那小白臉吵架了?”


    簡薇一愣,她原本不想把負麵情緒帶給大家,沒想到竟然被茶茶給看出來了。


    “你怎麽知道?”


    “看你這一臉的衰樣就曉得了。”


    薑小米連忙放下飲料:“咋了?怎麽會吵架?”


    “一言難盡!”簡薇端起酒杯,咕咚咕咚全喝光了。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包括茶茶也是如此。


    當簡薇把來龍去脈都說出來之後,簡薇朝她二人來回的掃了幾眼:“如果換做是你們,你們會怎麽辦?”


    薑小米一臉的為難:“嘖,不好說啊。”


    茶茶直言不諱道:“要想兩頭不得罪,那是不可能的,你家那小白臉一看就不像是個好說話的人,要麽你就聽他的,但從此以後在他麵前,你都得是這幅言聽計從的乖順樣子,要麽你就反抗到底,愛tm誰誰誰。感覺離了他還不過了似的。”


    茶茶這番話雖然聽起來不那麽好聽,但是,每一句都掐在簡薇的要害處。


    這場冷戰本就是一場博弈。


    薑小米歎氣:“自古忠義兩難全,我是過來人,我太知道這種感覺了,其實也怪不了卞越,誰叫金天佑是個萬人迷呢?我說句難聽的,你換成劉主編,你看卞越會不會像現在這樣。”


    茶茶受到了啟發:“哎你們說,那小白臉是不是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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