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簡薇一搖三晃的來到廚房,她還不到三個月,沒有肚子顯出來,可偏要做出一副快要生了的樣子,卞越看見簡薇無實物演繹著自己懷孕九個月的舉動,忍俊不禁道:“要不要給你塞個枕頭在裏頭?”


    簡薇沒理會他,徑自走到冒著熱氣的砂鍋前:“煮的什麽呀?”


    她聞著味道還不錯,也想嚐一口,卻被卞越奪過勺子:“你不能喝。”


    “怎麽不能喝了。”


    卞越小心的將她推到旁邊,板著臉道:“這是我喝的。”


    簡薇覺得挺奇怪的,這是什麽道理,湯還分你的,我的?


    懷孕的人嘴都饞,簡薇也不例外,卞越擔心出事兒,隻好把實話說出來了:“這裏麵有中藥,不適合你。”


    她打量著卞越:“你身體不舒服嗎?”


    卞越有些尷尬的別開臉:“嗯。”


    簡薇想湊過去看,卻再一次被卞越擋住了,這瞬間引起了簡薇的高度重視。


    肯定有問題。


    吃過晚飯,簡薇借口累了,先回房間休息,自懷孕後,夫妻兩人就分開睡了,其實簡薇並不想這樣,可是卞越給她的理由卻是無法反駁的,他說:“你在這裏,叫我怎麽睡?”


    簡薇無奈,隻能接受。


    時鍾剛過九點,簡薇便脫了鞋子,偷偷摸摸的下了樓。


    垃圾桶裏應該還有點殘留物,簡薇打著手電筒,小心翼翼的翻找著,還真給她猜中了,卞越的湯裏的確有乾坤。


    她把翻出來的藥渣用手帕包好,溜到花園裏給汪大海打電話。


    汪大海這個時候還沒有睡覺,接電話的速度還挺快的。


    簡薇怕卞越聽見,她把聲音壓得很低:“是你開藥給卞越的?”


    汪大海一愣:“你知道了?他跟你說的?”


    簡薇追問:“他喝多久了?”


    汪大海道:“一周了吧,簡薇你別擔心,我給的都是很溫和的,不會有傷害的。等藥停了,他依舊生龍活虎。”


    簡薇把藥渣握在手裏,都已經攥出水來了:“是藥三分毒,你給他喝這個,你……”


    “冤枉啊,是他自己要的。”


    簡薇腦袋一懵,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這要是擱在古代,卞越的這種行為就等同於自己把自己閹了,主動去宮裏當太監。


    ……


    翌日


    冬天夜場天短,六點鍾了,還是黑燈瞎火的,薑小米坐在梳妝鏡前,昏昏欲睡的任由人擺布。


    這個時候的她,是人魂分離的,人坐在這兒,魂卻不知道去哪裏了。


    茶茶第一次當伴娘,五點半就偷偷摸摸的起床,喊阿武把她送過來了。


    薑小米在化妝,茶茶也拿出了自己的小化妝包,給自己妝點一番,她想嘛,身為伴娘,她總不能丟份吧。


    薑小米從鏡子裏看見茶茶塗眼線的姿勢,她忍不住道:“哎哎哎,這兒有專業化妝師。”


    “不用,我自己就能畫。”


    “你轉過來我看看。”


    茶茶立刻扭頭,那粗得不像樣子的眼線,跟上挑的眼尾,差點沒把薑小米嚇到哪裏。


    她看了半晌,忍不住問:“阿茶,你把自己畫成這樣,是反對這門親事嗎?”


    化妝師也笑了,茶茶尷尬的放下眼線筆;“我那個時候,就是畫這樣的妝。”


    薑小米這邊已經結束了,她示意化妝師趕緊替茶茶收拾一下,別叫她把自己給毀了。


    趁著化妝師在忙,薑小米去前廳繞了一圈。


    她沒有穿婚紗,而是穿著在家的睡衣。


    蔣老爺子穿的是馬褂配保暖坎肩,上回蔣涵波過生日,老頭趕了一回時髦,沒曾想弄巧成拙,拖著一條大辮子過了半個月,這回他學乖了,花十五塊錢去老年健康中心,給自己弄了個挺正宗的複古頭,還擦了點摩斯,看著精神奕奕的蔣老爺子,薑小米心裏暗想,外公年輕時候,該帥成什麽樣。


    舅舅跟舅媽都在忙著招呼親戚,上回蔣昊臣沒來得及回來,這次結婚,趕上蔣昊臣下船,搖身一變,成了送嫁的。


    蔣老爺子眯著眼打量著薑小米:“我孫女真漂亮。”


    薑小米做了一個公主的屈膝禮:“謝謝讚賞。”


    蔣老爺子道:“別亂轉了,趕緊回去換個衣服,馬上人家都要來接你了。”


    薑小米回去的時候,宋真真、何憐惜、簡薇都到了。


    宋真真神秘兮兮道:“據說婁天欽這次有殺手鐧。”


    何憐惜問:“什麽殺手鐧?”


    宋真真搖頭:“我不知道,我聽嘉泰說的,反正我不管,鞋子我要藏一隻。”


    何憐惜沒有跟她爭,又把另外一隻交給了簡薇。


    待她們把鞋子都藏好了,外麵的鞭炮炸的幾個小女人渾身一震。


    待鞭炮聲過去以後,婁天欽下車了。


    跟上次的感覺確實有點不一樣,上回……上回像是完成一項任務,隻盼著趕緊結束,但這次,婁天欽居然有點緊張了。


    紅毯一直從門口鋪到院子,婁天欽領著他麾下的大軍,浩浩蕩蕩的進來。


    完顏嘉泰不是一個人,他把建雄也帶來了。


    “你為什麽帶它?”封玨有些嫌棄。


    完顏嘉泰不屑的撇了他一眼:“你懂個屁,你知道那幫娘們藏東西有多絕嗎?”


    封玨忍不住豎起一根大拇指:“真有你的。”


    “這是經驗,等你以後結婚,這些都是用得著的。”


    跟在大人身後,婁世霆興奮道:“我問過我同學了,他們沒有一個參加過爸爸媽媽的婚禮。”


    婁世丞冷冷道:“說明你趕上了。”


    頭回結婚,蔣老爺子故意為難,叫他們做題目,但這次,蔣老爺子明顯放鬆了不少,竟叫婁天欽暢通無阻的進來了。


    路過院子裏的人工池時,婁天欽刻意撇了一眼池子,然後若無其事的繼續往前。


    抵達薑小米的院落之後,隊伍停下來了。


    化好妝的茶茶興奮地貼在門上聽動靜。


    “哎?怎麽沒聲音啊?”


    薑小米也覺得奇怪,她換好了衣服,化妝師正在幫她細腰帶,跟上回一樣,接親的新娘服還是以中式的為主,上麵的每一處花紋不是金線就是銀線,華麗又璀璨。


    茶茶突然覺得,薑小米不像要結婚,倒像去登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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