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世勳深深的望著她,光線雖昏暗,卻也足以叫他看清楚薑小米其實在說謊。


    樸世勳在心裏歎息。


    她真的一點都不適合做心虛的事,說違心的話。


    “我送你回東亞好嗎?”樸世勳看似在征求她的意見,實際上隻是單純的通知。


    薑小米僵楞住了。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


    她還對樸世勳抱著微弱的幻想。


    但是,樸世勳卻用最溫柔的方式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這裏還有點事情需要我去做,暫時走不開。”


    薑小米看著他,艱難吐出一句:“可我就是來帶你回家的呀。”


    樸世勳嘴唇細微的蠕動了一下,仿佛被觸動到了似的,但也隻有短短的一瞬間。


    在那一瞬間過去以後,樸世勳情緒被鎖死:“東亞不是我的家,這裏才是。”


    薑小米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她巴巴的跑過來,就是怕亞瑟會對樸世勳不利,在這個設定裏,亞瑟是壞蛋,樸世勳是好人,人心當然是向著好人的,沒理由去揣度壞蛋幹壞事的動機。


    可就在剛剛,她發現堅不可摧的信心竟然轟然倒塌。亞瑟是不是早就察覺到樸世勳不對勁了?所以才會千方百計的將他控製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


    這就好比懸在頭頂的刀,隻要觸動開關,這把刀就會落下。


    而如今,觸動開關的人亞瑟,但是把刀掛上去的卻是樸世勳。


    她一驚,連忙又反駁。


    會不會是誤會?


    樸世勳也不想這麽做,或許像他說的,他被亞瑟逼迫的別無選擇,至於那些人能夠在這麽短時間之內聚集在一起,並且聽從樸世勳的調遣,應該是看在樸世勳是唯一可以跟亞瑟正麵抗衡的份上吧。


    薑小米不斷地替樸世勳找理由開脫,可到最後,她發現,這些所謂的理由,竟沒有一個能站得住腳。


    薑小米打了個寒顫:“樸世勳,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輸掉了會怎麽樣?”


    樸世勳道:“你為什麽不想,如果我贏了呢?”


    “你果然是早有準備。”


    麵對她的指控,樸世勳沒有做出任何回應,他冷冷道:“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麽離開,要麽閉嘴。”


    薑小米倒吸了一口涼氣。


    “樸世勳,我從來都沒有想過……”


    ——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告你的狀。


    “從未想過我是這樣的人對嗎?”樸世勳將她沒有說完的話補充了。


    薑小米這回是徹底的懵了,她覺得,這十幾年來,好像從未真正的認識過這個人。


    這又叫她想起,外公曾對她說的。


    ——情感跟理智是人生最艱難的選擇。用感情覆蓋理智,是幼稚;完全理智是不近人情,要學會用感性去看待問題,但得用理智去解決問題。


    於情感來講,她不希望樸世勳在這場爭奪中有任何意外,於理智來說,她是魯斯卡特的親王,不管發生什麽事,她都必須站在國王這一邊。這是外公千叮嚀萬囑咐的事,因為這是使命,也是責任,絕不能參雜任何個人情感。


    薑小米用最短的時間做出了選擇。


    “雖然我無法理解你的做法,但我尊重你的選擇,所以,也請你能尊重我,是去,還是留,我自己做決斷。”她深吸一口氣;“祝你心想事成。”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出地窖。


    ……


    三天後


    登基的熱度逐漸散去,金麥宮的燈塔也熄滅了,一切又仿佛回到了平靜,魯斯卡特的子民們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從他們的臉上看不到絲毫這個國家即將變天的預兆。


    樸世勳晉升為伯爵後,他被亞瑟宣召進入金麥宮,授予他伯爵權杖。


    而與此同時,布萊克提出讓亞瑟交出手中兵權的提議,並且明裏暗裏的指出,樸世勳可以勝任。


    而他的理由叫人無法反駁,他說樸世勳是亞瑟的親弟弟,哥哥是國王,弟弟掌握兵權,絕對可以載入史冊的佳話。


    可魯斯卡特的曆史上,從來都沒有這樣的佳話,他們普遍都是手足相殘,當一方占有優勢的時候,都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對弱勢的一方進行打壓,震懾。


    布萊克的提議遭到一小部分人的反對,他們的理由是,樸世勳才擔任伯爵之位,根本就沒有這方麵的經驗,魯斯卡特的半壁江山怎麽可以隨隨便便的交給一個商人去打理?


    就在大家爭吵不休的時候,有位德高望重的老公爵站出來說,不如就像之前那樣,靠選票來決定吧。


    薑小米看見亞瑟點了頭。


    她大駭,亞瑟居然同意了?


    選舉之前需要一些準備,至於準備多長時間,看情況而論,也許是一天,也許是一周,也許會更久。


    可以樸世勳的能力,他絕對不可能把時間線拉的很長。


    商議這些大事的時候,他們講的都是魯斯卡特的語言,薑小米雖然帶著自動翻譯器,但這玩意兒畢竟是機器,人多口雜,東說一句,西說一句,加上延遲,翻譯到她耳朵裏的時候,都不曉得這話是誰說的了。


    她急忙看向王座上的亞瑟,可那貨根本不看她。


    會議結束的時候,薑小米再次試圖接近亞瑟,想跟他單獨談談,可他身邊的侍衛卻攔住她,將登基那天的話,原封不動的說給她聽。


    大概意思就是,沒有國王的宣召,不可以單獨私聊。


    第一次是這樣,第二次也是這樣,薑小米手握權杖,用力的往地上一戳:“誰敢攔我!”


    被侍衛簇擁著的亞瑟身形微頓,略有些遲疑的回頭。


    就在他們四目相對的時候,亞瑟開口了:“真的有點想念,東亞的豬腦。”


    說完,亞瑟旋身離去。


    薑小米先是一愣,隨後便是氣不打一處來。


    都什麽時候了,還特麽想著吃呢?再說了,他最愛吃的不應該是火鍋嗎?


    ……


    李小甲遠遠地看見薑小米氣呼呼的從金麥宮出來,金色手杖被她拖在身後,都要摩擦出火花來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又不是我的國家,我操那份閑心幹什麽,我吃飽了撐的。還豬腦,嗬嗬,那貨該不會想讓我給他從東亞空運一份豬腦吧?”


    豬腦?薑小米忽然停住腳步。


    不對啊。


    亞瑟不愛吃豬腦,愛吃豬腦花的,是姬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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