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天欽目瞪口呆了片刻,猛然鬆了口氣:“我當是什麽呢,就這麽點小事!”


    他掏手機,給在東亞的阿城打電話,讓他務必以最快的速度把解藥送過來。掛斷電話,婁天欽回頭就看見原本倚靠在床頭的樸世勳竟然往床邊傾斜。


    樸世勳一直都在硬抗,扛到最後,竟又暈了一回,還是當著婁天欽的麵。


    在樸世勳即將落地的那一瞬間,婁天欽一個大跨步,伸出的雙臂承接住了他。


    除了打架,這是他們有史以來靠的最近的一次。


    “嘶……”樸世勳突如其來的重量讓他迅速擰眉,不由得心想,看著也不肥啊,怎麽會這麽重?


    他想起薑小米形容第一次見樸世勳的場景,她說樸世勳腳受傷了,她靠一己之力把樸世勳扛著走出高爾夫球場。


    經過證實,婁天欽非常確定那隻狗仔絕對是在吹牛b。


    婁天欽托起樸世勳的後頸,那裏濕冷濕冷的,全是汗。


    他驚訝,剛才隻覺得樸世勳比平時柔弱了一些,不曾想他已然是強弩之末。


    安頓好樸世勳,婁天欽起身往外走,都已經握住門把手了,卻又忍不住停頓腳步。


    當初他注射艾美拉病毒的時候,也是發了一夜的高燒。


    樸世勳衣不解帶的陪著。當時杜烈跟阿城都不在,那些瑣碎的事情全由樸世勳一個人做,比方說換帕子降溫,喂水,盡管那時候婁天欽神智不清醒,可也不是全無直覺。


    其實婁天欽把杜烈跟阿城支開,除了怕他們關心則亂,最主要的還是不想叫他們看見自己羸弱的樣子。


    婁天欽擰開門把手,凱恩跟杜烈同時出現。


    他們都以為婁天欽要走,卻聽見婁天欽沉沉的吩咐:“準備一盆冷水,幹淨的毛巾,還有熱水壺跟純淨水。”


    吩咐完,婁天欽砰得一聲甩上門,留下杜烈跟凱恩麵麵相覷。


    ……


    樸世勳燒的厲害,婁天欽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給他換一次手帕,但樸世勳不知是做了噩夢還是原本睡覺就不老實,剛搭上去的帕子,沒一會兒就被他自己弄掉了。


    婁天欽又得重新給他搭上。


    “媽媽……”樸世勳囈語。


    婁天欽動作微頓,冷哼道:“亂叫什麽。”


    樸世勳:“……別怕~我會保護你。”


    婁天欽:“你不睡覺,特麽想猝死是吧!”


    樸世勳:“等我~長大~”


    旁人恐怕再也想不到,強大如樸世勳也曾有那麽一刻是孤立無援的。這一點,樸雋跟他真的很像,隻不過樸雋比較幸運,在他最孤立無援的年紀,遇見了樸世勳。


    “別嘰嘰歪歪了,睡醒以後,你就長大了。”婁天欽敷衍完畢,啪得將冷帕子甩在了樸世勳光潔的額頭上。


    一夜的照拂,樸世勳終於在破曉之前清醒了,他坐起來的時候,毛巾從腦袋上掉落,他愣怔了片刻,下意識般的扭頭。


    離他不遠的沙發上,坐著一道偉岸的身影,那人正百無聊賴的翻閱著手裏的雜誌,聽見動靜,他敏銳的抬起頭,恰好跟樸世勳四目相對。


    婁天欽合上雜誌,輕描淡寫:“醒了?”


    樸世勳下意識問道:“你怎麽在這兒?”


    婁天欽隨手將雜誌往旁邊一丟,然後帶著笑意問道:“那我應該在哪裏?”


    樸世勳盯著婁天欽看了好半天,依稀想起來一點片段。


    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謝謝。”


    婁天欽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準備一個房間,我要去休息了。”


    樸世勳感到很詫異,他不去找薑小米,卻跑到他這邊?


    樸世勳:“你怎麽會跑到魯斯卡特?”


    婁天欽聳聳肩:“市場調研。”


    “咳咳咳……”樸世勳不知是被驚到了,還是怎麽的,突然就伏在床邊咳嗽,抽搐的脊背叫婁天欽泛起幾分不忍,他連忙端起一杯涼水,又撈起熱水壺兌了一些。


    也許是大病之中的人格外敏感,婁天欽這一杯水遞過來,竟叫樸世勳感覺到了一絲體貼。


    樸世勳抬起臉,盡管眼底還帶著才睡醒的倦意,可婁天欽知道,這廝已經緩過來了。


    “你調研什麽?”


    婁天欽道:“前幾年跟女王談過有關於投資酒店行業項目,後來擱置了,這次如果你們贏了,我就在這裏開發,如果輸了,我就撤。所以,你一定要爭氣啊。”


    樸世勳:“咳咳咳……”


    樸世勳停止咳嗽後,言歸正傳道:“你去跟值夜的保鏢說,讓他給你安排房間,有什麽事,等天亮再說,我現在還有點不太舒服。”


    婁天欽:“看出來了。”


    樸世勳睡到正午才醒,從威廉口中得知,婁天欽至今都沒有聯係薑小米。


    傍晚,樸世勳跟婁天欽一塊兒用餐。


    樸世勳一邊切牛排,一邊問他:“你什麽時候走?”


    婁天欽:“我在這裏,礙著你事了?”


    樸世勳叉子停頓在半空,這不是礙事不礙事的問題,他不去找自己媳婦,賴在他這裏算怎麽回事?


    樸世勳道:“我怕你不方便。”


    婁天欽擺手:“怎麽不方便,我就看重了你這裏方便。”


    樸世勳嘴角抽搐了兩下:“我有正事要做。”


    婁天欽厚顏無恥起來,也是叫人沒轍:“沒關係,我不耽誤你做正事。”


    樸世勳:“……”


    ……


    薑小米手裏捏著對布萊克不利的證據,但她沒有冒犯公布,她在等,等塵埃落定再放出去,到時候,所有貴族都會知道,他們每晚擔驚受怕的噩夢,幾乎全都是由布萊克一手創造。


    屆時,牆倒眾人推是必然的。


    為了擴大影響力,電視上頻繁的出現樸世勳演講的報道,不光是演講,樸世勳還自掏腰包為駐守邊疆的士兵更改夥食。


    李小甲道:“他幹嘛多此一舉啊?邊疆士兵又不歸他管。”


    薑小米卻不這麽想:“人家有錢,就愛聽個響兒。”


    反觀亞瑟這邊,就顯得低調許多,候選人演講也演講,但效果遠沒有樸世勳來的激奮人心。


    畢竟,樸世勳每一次演講結束後,他都會掏錢出來。


    先是邊疆的守衛,然後是各個城市的駐兵,包括在戰場上犧牲的英雄家屬也得到了照拂。


    這可遠比空口說白話來的有說服力,並且更容易受人愛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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