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師父救命啊!”巫飛鸞大叫著跑進蕭晉書房所在的小院,剛要往屋裏闖,冷不丁梁二丫推門出來,嚇得他趕緊急急刹住腳步。


    “二丫,師父在裏……”話沒能說完,因為他忽然發現梁二丫的臉色不對勁,紅紅的,像是剛剛運動過,而且目光也有些躲閃,不像往常那樣冷漠,仿佛做了什麽虧心事似的。


    “老、老師他在休息,你不要進去打擾他。”


    梁二丫這話不說還好,一說立馬就讓巫飛鸞想到了什麽。隻見這貨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就拉著二丫走到一邊,賊兮兮的小聲問:“我是不是應該改口喊你一聲師娘了?”


    “你……你瞎說什麽?信不信我宰了你!”


    “不承認是不是?那我可就要去找翠翠姑姑和韻兒姑姑問一下了,看看她倆對於你從師父書房出來、而且還破天荒紅著臉有什麽想法。”


    梁二丫終於慌亂起來,跺跺腳道:“說吧,你想要什麽?”


    “嘿嘿嘿!就知道二丫師娘肯定疼我,畢竟咱們是一起長大的嘛!我的事兒很簡單,這不是最近我跟花雨……呃,走的有點近,不知道怎麽的就被妞妞給知道了,她這會兒正滿世界的追殺我呢,能不能麻煩師娘你幫我去勸勸她啊?”


    “什麽?你還敢對花雨下手?不怕青醬吃了你啊!”


    “切!這幾年,師父的本事,小爺兒沒學會一百也有八十了,一條長蟲而已,有什麽好怕的?”


    “你學的是花心的本事吧?!”瞪了他一眼,梁二丫轉身就朝院門走去。


    巫飛鸞不放心的追上去問:“師娘你這是答應了吧?!”


    梁二丫煩躁的剛要點頭,突然腳步停住,回過頭似笑非笑的說:“我想起了一件事,上個星期三的半夜,我好像看到兩個人鬼鬼祟祟的從東山上下來,其中一個是小月。你說,我要是把這件事告訴老師,他會怎麽對待另外那個人呢?”


    巫飛鸞瞠目結舌,片刻後就像沒電一樣蔫兒掉,低著頭往外走,嘴裏還嘟囔著:“算你狠,咱倆兩清了,誰都不欠誰。”


    梁二丫眼睛彎了彎,低低的罵:“讓你不學好,活該!”


    ……


    “冰冰,你是不是懷的是個假胎啊?為什麽我喝水都想吐,你卻啥都能吃還一點反應都沒有呢?”龍首峪山泉湖畔別墅的露台上,剛剛從衛生間嘔吐出來的董雅潔看見辛冰抱著一盤子奶油蛋糕大吃,差一點又惡心的跑回去再吐。


    “是不是假胎,你問那個家夥去,反正給我把脈說懷上了的人是他。”辛冰回答的漫不經心,吃東西的動作不停,油汪汪的一塊大蛋糕進嘴,嚼沒幾下就進了肚。


    董雅潔看的是既羨慕又難受,不由咬著牙恨聲道:“那個死小明,臭混蛋,自己快活完了就不管老娘了,這會兒還不知道去哪裏風流快活了呢!”


    辛冰無所謂的聳聳肩:“想那麽多做什麽?你家小純在公司已經快能獨當一麵了,養女優秀,肚子裏又懷了一對兒雙胞胎,而且其中一個還會姓董,延續你家的香火,還有什麽不知足的?那個家夥是什麽德性你又不是不清楚,在這兒生悶氣純屬自找不痛快。”


    “說起這個我就來氣!”董雅潔聲音提高了八度,“我懷了倆才讓他答應一個姓董,那個裴子衿隻生一個就直接姓裴了,名字還是死小明第一次執行任務時的化名,回憶、情懷和便宜全讓她一個人占足了,憑什麽?憑她兩條腿有勁會夾麽?那老娘和瑤瑤一起……”


    說到這兒她突然停住,不自然的離開露台:“那什麽,我不能再看你吃東西了,要不然一會兒還得吐。”


    “切!被那混蛋忽悠的姐妹倆一起上床很稀罕麽?聽思綺說夷州那邊還有姑侄倆呢,真以為咱家還有不透風的牆啊?”


    辛冰嘴裏嘟囔著,目光卻心虛的望向樓下正在湖邊陪兒子玩的賈雨嬌。原因無他,她們兩個也沒少被蕭晉往一張床上抱。


    ……


    龍朔,江畔夏家,夏愔愔氣衝衝的推開父親書房的門,質問道:“爸,好好的您為什麽突然要撤資啊?”


    夏凝海慌忙起身扶住閨女,一邊小心翼翼的往沙發那邊送,一邊埋怨道:“你看你,大著肚子還這麽冒冒失失的,是想嚇死你老爸我啊?”


    夏愔愔耐著性子坐下,“趕緊的,到底怎麽回事?咱們兩家合作的好好的,您這突然一扯資,就好像防著人家似的,讓我還怎麽回家麵對她們嘛!”


    夏凝海挑挑眉:“是蕭晉讓你來問的?”


    “要是他讓我問的倒好了,關鍵是他一聲不吭,我這心裏就更沒底了。”


    夏凝海笑了,點點女兒的額頭,寵溺道:“你呀,都馬上要當媽媽的人了,考慮事情還像個孩子一樣。蕭晉之所以一聲不吭,是因為他知道我撤資隻有好處沒有壞處,或者說,這也是他希望見到的事情,懂嗎?”


    夏愔愔滿臉問號:“不懂。”


    “傻丫頭,仔細想想,現在的平易風險已經變成了什麽樣子?金融、投資、生物、製藥、養生、旅遊、建築、物流、餐飲、房地產等等等等,規模已經大到沒邊,成了實實在在的企業大鱷,而且各個產業之間又有著不小的交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牽一發而動全身。


    退一萬步講,即便他手底下的人才華驚天,能夠確保集團安然發展,但別忘了咱們國家的現狀,他搶了多少人的利益?霸占了多少人的飯碗?你真覺著一個馬戲團團長的名號就能讓他永遠高枕無憂?別天真了,這世界上就沒有特權人士不敢幹的事情。


    所以啊,為了好好活著,甚至僅僅隻是為了能少些麻煩,平易的分割都是勢在必行的。看著吧,咱們凝海撤資隻是一個開始,接下來,那小子要是不開始大肆出售自己的產業,你老爸我把腦袋扭下來給你當球踢。”


    ……


    省城江州,田新桐坐在一間臥室的床上,正在仔細的翻看著一個筆記本。


    這裏是一宗失蹤案受害者的家,房主的女兒已經人間蒸發了六七年,市局也不止一次提檔調查,可至今依然一點線索都沒有。


    通常情況下,這種陳年積案都意味著永遠不會有被解決的那一天,除非上天垂憐,警察抓住的其它案子的嫌疑人很巧合的與某件無頭案有關。盡管很無奈,可這就是現實,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不盡如人意的。


    這家隻剩下了一個母親,多年來從不曾鬆懈過尋找女兒,每隔幾個月就要去市局問一下,好像人生的意義隻剩下這一件事。田新桐看她實在可憐,就偶爾會利用休息時間過來探望一下。


    今天,她剛坐下沒多久,那位母親突然拿出來一個筆記本,說是在打掃女兒臥室的時候從牆角磚頭縫裏找到的。裏麵是她女兒的日記,但她看不出什麽名堂來,希望田新桐能夠幫她看一看。


    田新桐沒有抱什麽希望,畢竟如果裏麵記載著那女孩兒失蹤的線索,做母親的不可能看不出來,要知道,那母親可是位退休大學教授,不可能連女兒的日記都看不懂。


    如她所料,筆記本裏基本上都是一些小女生的碎碎念和春花秋月的情感宣泄,而且說實話,文筆一點都不好,幹巴巴流水賬似的,完全引不起人的共鳴,但她耐著性子仔細翻看,一字一字的閱讀,權當是給那位母親一點安慰。


    忽然,她眉心一蹙,往前翻了十幾頁,然後又一頁一頁的重讀,直至最後,也就是那女孩兒失蹤的前一天。


    這十幾頁沒什麽實質性的內容,每天的開頭都是在宿舍裏醒來,然後描寫舍友們的狀態。但是,其中有一點變化卻讓她很在意,因為女孩兒記載的三號舍友在前麵的日記中都是要賴床很久才會起來,可突然有一天就變了,毫無征兆和鋪墊的,那舍友鬧鈴一響就起床,關鍵是還不做什麽有意義的事情,就是在宿舍洗漱然後跟人聊天。


    這很奇怪,一般一個人突然改變生活習慣,都是受了什麽刺激或者下了什麽決心,而那位舍友顯然不是這樣,因為今後要早早起床跟舍友聊天而發誓堅決早起,這太荒謬了。


    於是,合上筆記本之後她就給局裏打了個電話,讓同事幫忙查一下卷宗檔案,看看筆錄裏女孩兒的三號舍友叫什麽,家庭住址在哪兒,她準備去詢問調查一下。


    結果很快就反饋回來,但當她看清那三號舍友的姓名時,瞳孔卻集縮成了針眼,慌不迭的又撥通了蕭晉的手機號。


    “臭流氓,你是不是還跟那個叫……”


    另一邊,蕭晉安靜的聽完田新桐要說的話,微笑說聲待會兒見麵再詳談,然後掛斷電話,望著坐在對麵吃飯的姑娘,目光深邃。


    那姑娘眼中閃過一道意味難明的光芒,放下刀叉優雅的擦拭了下嘴角,接著歎息一聲,迎著他的眼神說:“老天總是會給你機會發現我,這是為什麽呢?我親愛的三好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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