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源:某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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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前幾天錄入的魔禁短篇《天文台的魔法師與火星的生命體》同樣也是來自電擊文庫雜誌magazine去年11月號增刊,同時也插入了10p左右的番外漫畫。


    故事的時間上是介於[第四卷眾人從亞美的別墅回來]至[第五卷開學]的暑假的最後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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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夏天過得挺不錯,


    好嘞!這是最後一擦了。彎著還處在生長期的背,用使勁擰幹的抹布,幾乎像是在品嚐一般,仔細的擦拭著盥洗台,高須龍兒嘴角掛著微笑。排水溝也好,水龍頭也好,絲毫沒有模糊的痕跡,全都發著銀色的光輝,地板也好,牆壁也好,也應該沒有留下一根頭發,一滴水。盥洗室的打掃很完美。當然,盥洗台上麵掛著的鏡子也一樣幹幹淨淨。


    將視線移到鏡子裏的自己,龍兒滿足的將前發往上一擼。真實的龍兒已經在鏡子的世界裏死了。是我殘暴的殺害了他,葬送了他。而這邊世界的人們啊,恐怖的殲滅人類的噩夢將要開始了——其實也沒有這麽想過。確實,尖尖上吊的三白眼,在長長的前發的縫隙裏暗暗發出青色的光。同時更是釋放出狂亂的雷擊般的凶惡的眼神。但是,這樣的臉是與生俱來的。


    本人其實極其普通,且正悠閑地品味著屬於高二男孩健康的回憶。今年暑假對於龍兒來說,與過去的任何暑假都不同,顯得格外特別、在海邊的別墅,第一次沒有父母的旅行,幽靈大作戰和意外的反擊。還有就是,偷偷瞧見的‘她’的臉。


    和凶暴的太陽的刺眼光芒一起,被深刻印在心裏的那個夏天的回憶,實在是不賴啊。


    “啦啦啦~~”


    今年這個特殊的暑假,也隻剩下今天和明天就要落下帷幕了。而從後天開始,就是期待已久的新學期了。一定有出乎意料,讓人新潮澎湃的變化在等著。盼望這這個夏天的後續,輕聲哼著歌,擺弄著自己劉海,龍兒注視著鏡子裏的自己。想著暑假快點結束就好了。


    “啦啦啦~~”


    “……”


    不需要回頭。那人站在盥洗室門口,手指不停地卷著自己的劉海,鼻子斜著朝向右邊,就像火男(日本傳統戲裏的醜角,以其滑稽的形象出名)那樣,嘴裏哼著同樣的歌。


    她露出小小的整齊的前牙,滿臉壞笑地模仿龍兒剛才陶醉的樣子。女孩的身影完全映在了鏡子裏。“什麽呀,你想幹嗎呢!”龍兒透過鏡子瞪著她。“沒什麽咯”逢阪大河挑起眉毛,忽然調皮地將滑稽的臉背了過去。


    光著腳穿著一件涼爽的橘色蘇格蘭格紋的棉質連衣裙,梳理整齊的淡色齊腰長發,柔軟地搖曳著。因日曬而使臉頰和鼻子微微泛著桃紅色,臉蛋就如法國人偶一樣精致——即使是伴著火男的臉。相比與高中二年級女生完全不相稱的嬌小身軀,她的美貌卻絕對不幼稚,仿佛用硬質玻璃雕刻出一般,每一根線條都刻畫優美。“雖說是沒什麽啦。隻是,有一個盯著鏡子在陶醉的丟臉的家夥……”嘴角掛著一絲壞壞的笑。這個小巧玲瓏的扮鬼臉的女孩,正式外號為“掌中老虎”的大河。大河的身材嬌小得似乎能放在掌上,但她確實帶著施虐般的暴虐脾氣出生的危險生物。


    不知是什麽緣由,大河和龍兒是同班同學。有同住一所公寓成為了鄰居。而兩人單相思的對象竟還是對方的好朋友。這簡直是神靈為了試一試龍兒的樂於助人的善良本性而下達的考驗。獨居的大河已相當與半寄食在隔壁的高須家了。他們大部分時間都生活在一起。到了暑假大河就越發的有事無事地同龍兒在一個屋簷下了。


    大河將才端正了臉,又變得像蠶豆一樣朝向斜下方,連下巴也都掛下了,滿懷嘲諷地說道:“你剛才是不是這樣來著啊?啦啦啦~~。”不可能不想發火,會過身去,龍兒猛然回擊道:“想說什麽就快說吧!”“沒有啦。隻是,剛才是不是這樣來著?啦啦啦~~還是這樣呢?嘞嘞嘞~~或這樣?嗯嗯嗯~~”左大培這個份上是不是自己都厭倦了,大河“哈”的一聲,張開雙手,揚起白皙的下巴,瞪著大大的眼睛,擺出一副對龍兒剛才獨自陶醉很不屑的表情,並狠狠的說道:“在古希臘有個傻瓜,迷戀與映在水中的自己,而掉進池裏死了!然後化作幽靈附在風信子上,破壞著來池邊遊玩的情侶的關係!從你的臉來看……最多變成蘑菇,可以毒死兄的那種毒蘑菇!你的幽靈會變成孢子,永遠漂浮在盥洗室,詛咒著每個新搬來的居民,讓他們不斷沮喪!啊!長著蘑菇啊!哈!”對於指著自己且向唱歌一樣叨念這剛才那故事的大河,龍兒從頭到尾每句話都想頂撞她。“隻是哼哼歌也不行啊!!”撇開大河指向自己的手指,龍兒直接了當地總結道。大河絲毫不為所動。“喂,讓開啦,這位自戀狂先生!”用力地擠到龍兒前麵,享用屁股把他從盥洗台前頂開。龍兒不服輸的抓住盥洗台堅持站在原地。大河卻一一不饒地,硬要把身體擠到前麵去。


    “你要獨占盥洗台到什麽時候啊!我也像照鏡子呀!”


    “什麽叫獨占到什麽時候,剛才為止我都一直在打掃哎!你去用泰子房間的穿衣鏡不就得了!”


    “泰泰正在換衣服呢!而且,我不阻止的話,你就快要變成毒蘑菇了!”


    “別胡扯!!再說,這可是我家的鏡子!”


    “啦啦啦~~”


    “你有沒有在聽啊!?”


    在空間狹小的盥洗台前,玩著屁股相撲,互不相讓地爭奪著地盤。兩人光腳踩來踩去,用肘頂對方的腰腹,又擺動著腰彼此推擠。結果還是讓大河占了上風。“真實的!”


    沒有辦法,龍兒隻能越過大河的頭,從後麵艱難地照著鏡子。雖說艱難,其實大河的身高最多隻到龍兒的胸口,無需踮腳,還是可以從鏡子裏清楚照見自己的臉,所以龍兒也隻是心裏有些憤憤不平而已。大河將臉湊向鏡子,近距離瞧著自己的臉,鼻子幾乎就要貼到了鏡子上去。她觀察著自己因為日曬而變得粉撲撲的臉頰、脖子和肩膀。下巴和額頭也意義審視了一遍,終於像讚同似的點點頭,解開被橡皮筋隨意挽住的柔發,將手沾濕了撫平發間有些零亂的地方,隻是這麽簡單的動作,大河的頭發隨即順滑如絲。


    龍兒看著這些舉動,卻又像毫不在意似的也沾濕自己的手,順著劉海梳理著頭發,腦脖子後的頭發也是一樣向下打理著,粗直的硬發雖然並不能像大河那樣輕鬆理順,但也算是整齊許多了。常常不少的頭發被衣服領子弄得有些翹起,現在的長度已經是龍兒的史上之最了。


    “說起來,你打算什麽時候去理發啊?”龍兒望見從鏡子裏盯著自己的明亮的棕色眼睛,回答說“你是說我的頭發?就這樣留著唄,我還不想剪呢。”就在龍兒回答完的那一瞬間,“嗚啊——”大河透過鏡子,吐著舌頭、誇張的歪著腦袋“開學了你也留著這頭東西?太惡心了,看著讓人心煩!”龍兒瞧著大河那討人厭的模樣,“別煩我!”龍兒頂嘴道。無論被誰討厭或說什麽,頭發就是這麽長著了。龍兒照著鏡子若無其事地拉拉衣領,確認著頭發的長度。的確讓人有點心煩,但肯定這樣就好。


    龍兒在這個夏天一直蓄著頭發,這頭頭發正是今年“還算不錯”的暑假


    的總結。他是為了迫近的新學期而設的一個布局,也是對於即將到來的秋天的助跑。龍兒把正在留長的頭發往上一攏,關鍵在於要改變自己的形象。


    迄今為止的發型太刻板了。總是抱著隻要能掩蓋凶惡的長相這種想法,而拘泥於它的普普通通和符合學生的式樣,但大家對自己是否不良少年的疑惑也已經變淡了,在馬上就要迎來新學期的節骨眼上,想要稍稍做個變化。


    等再留長一點了,就不改變長度地恰當梳理,把頂上的頭發剪短,發際留長一點,變得時髦成熟,變得帥一些把現在的頭發之所以讓人覺得心煩,大概是因為還在留長的過程之中吧。


    但是大河還是故意的回過頭去,以超近距離地仰視龍兒的臉,且用手抵著下巴,眉間皺起一道閃電般的皺紋,“放棄掉比較好!絕——對——!清爽的樣子比較好!我啊!可是因為暑假才一直默不作聲的!彎彎曲曲幹巴巴的!對你的頭發!我是一直一直一直……!”她的額角上突然“劈劈劈”地青筋突起,“大河?”龍兒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安,“一直一直一直都很讓人心法那!你知不知道!“大河用盡力氣大聲叫嚷道。”這可是我的忠告!我可是誠懇而友好地提醒你了!”


    還真夠友好的啊……龍兒輕輕地摳著鼻孔,說實在的真是多管閑事。大河像是猜出了龍兒的心思,“你這是什麽表情!”“哇啊”龍兒正在摳著鼻孔的手被大河向上一擊,一下子連手指的第二關節也深陷鼻孔當中。“沒……沒關係!”龍兒的想法不可動搖。他將散亂在臉上的劉海重新撥到以便,拔出摳鼻孔的手指大膽的伸向大河的鼻尖,“啊啊啊!”大河誇張的避開那根受到汙染的手指。


    “這頭頭發包含著我的理想而生長著!不久的將來就會變得清爽!現在這樣就隨它去吧!”


    “理想?!你是指像馬尾藻海那海帶地域一樣的頭發?”


    “……海帶?!就這麽點長度,你也太誇張了吧………再說,你自己不是也留著海獺都可以築巢的超級長發!在這種夏天啊!看上去真是超級悶熱!”


    “我的沒關係,因為是天然的黃頭發,而且發量有不多,隻要紮起來就可以啦!”


    “是麽……我什麽時候也回去染個頭發,或者紮起來。”


    “啊!太可怕了!”


    “又怎麽了啊!”


    “你先把手指洗了吧?!”


    “自己的鼻孔我一點兒也不覺得髒!”


    從在狹窄的盥洗室爭吵的兩個身後,穿著t恤和牛仔褲的泰子探出頭來“喂!別吵吵鬧鬧的了!差不多該走咯!”作為防曬對策,泰子抹了防曬霜,戴著鴨舌帽。塗了發亮的豔粉色指甲油的腳邊,有一個裝著冷凍肉的冰包。在巨大的超市袋子裏,裝著未開封的三種口味的烤肉醬。看起來已經做好了準備。


    龍兒和大河閉上了嘴,表示同意的互相對視了一眼,沒有意義的爭吵到此為止,是時候出發了。


    八月三十日,下午三點,高須母子&大河一起前往離家不遠的河邊,這也差不多是這樣個暑假的最後一項活動了。


    “好耶!”“啊!!!滴下來了!滴下來了!”


    坐在長椅上的大河“哇”的一聲,迅速挪開穿著拖鞋的雙腳。手中烤玉米的醬料,啪嗒一聲滴落在她的腳邊。即使是潔癖少年龍兒,也不會想去擦拭地落在大地上的醬汁,但他還是嘴上不饒人地添了一句“你別呆頭呆腦的!”然手迅速將目光掃向大河的連衣裙,確定裙子並沒有被弄髒。


    “不過說真的,這景象還真夠壯觀的啊,不同群體的界限都顯得曖昧不清了”大河說道。


    “但這裏可是清清楚楚劃著界限呢。”


    和大河並排著坐在長椅上,龍兒伸出穿著沙灘鞋的腳,在他們兩人麵前的地上畫出了一條線。這是區別於醉鬼和滴酒不沾之人的絕對分界線。


    雖說是八月末了,但氣溫卻還是處在盛夏。


    到了下午,太陽已經西斜,但周圍依然悶熱,連水的味道也帶著濕氣,有些疲倦似的溫吞吞,不過像要燒盡人們皮膚的灼熱酷暑漸漸減弱,喧囂的蟬鳴也慢慢消停下來。


    在寬闊的河邊,高而巨大的雜草一直蔓延至遠方,說不上美麗但緩緩流淌的河川讓人覺得似乎是在很遠處。在這樣的河岸邊,遮陽傘呀帳篷呀綻放出著絢麗的色彩。珍惜夏日的野外燒烤軍團們造訪了這邊開放的空地。


    “那邊的人應該是毗沙門天國團的吧。”


    嗚呀呀呀呀!哈哈哈哈哈哈!嗯啊啊啊啊啊!喲哎哎哎哎哎!————大河用玉米棒指著那群發出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怪鳥叫聲的女人們。龍兒放眼望去。應該是吧。


    在微微帶著橙色的陽光下,他們將染得金黃的頭發,半卷著盤在腦邊,穿著色彩繽紛的抹胸,短裙和熱褲。露出的耀眼白色肌膚,應該是由夜生活所塑造出的吧。20歲左右的毗沙門天國集團,不管是肩也好,胸也好,都毫不吝惜地暴露在陽光之下,烤肉也是草草了事,隻是不斷地喝著酒,最後大叫著“哈哈哈!真空~~~飲料~~~!”然後將啤酒打開塞在嘴裏,表演著將啤酒直接灌入喉嚨的絕技。表演者不是泰子,真讓人慶幸。


    也許是出於人母的顧慮,穿著牛仔熱褲和拖鞋的泰子兩手抓著洋蔥烤串,混在稍遠處的大學生隊伍裏。想要知道她究竟在做什麽,兒子投去了好奇的目光。一看她正和一群青年男女一起唱著“人生啊~~~五十年~~~”——估計他們之中誰也不會清楚敦盛


    (日本能樂名)是怎麽回事,但卻都在一本正經的邊舞邊唱。特別對於泰子來說,知不知道織田信長這個人都還是個疑問。


    附近還有別的隊伍的老爺爺和老奶奶坐著張望,並且根據狀況的不同,發出“哈”“喲”之類的讚歎聲。


    至於那些單手握著啤酒,一個個側著身子撐起遮陽傘的多數是這附近的主婦們。而開心地瞧著毗沙門天國集團,坐在張揚的遮陽傘下的,都是上班族吧。四處的群體都已經渾然一體,互不知名的人也碰著杯,互相對飲啤酒和汽酒。如果誰拿來了紅酒,就會響起一片歡呼聲。


    這樣的光景就算不是雲煙,但也搖搖晃晃岌岌可危。幾乎所有人都已經喝高,對自己的腳下沒有了把握。“還隻是大白天的人喝成這樣醉醺醺的沒有問題嗎?大人們原來是這樣的。”龍兒情不自禁地歎了口氣,有些豁出去似的,對著紙盤子上的肉張開了大口。大河也不服輸似的露出門牙,對著碩大的玉米,像動物一般從當中啃了下去。“啊,真好吃,我早就覺得泰子他們會喝的爛醉如泥,他們帶來的酒可不是一瓶兩瓶的,從眼下的情況看,我們也隻能逃避顯示,放開肚子吃了。那塊肉不知道烤熟了沒有啊?”兩熱並排吃著,就脫掉了鞋子,赤著腳盤腿坐到了長椅上。龍兒也好,大河也好,腳麵上都因為一整個夏天都穿著拖鞋而留下了清晰可見的白色印痕,這正是在烈日下縱情玩耍過的最好的證明。


    “肉好咯。不過那些家夥,接下來還是工作呢,好像店還是要開的。”


    “真的嗎?太厲害了吧!呃?這麽說來的話,難道是我們負責收拾殘局?”


    “不是難道,而是正式如此。不過,我可是很了一的哦。近來烤肉界不遵守規矩的家夥可是不斷增多,必須由我用360度無死角的完美的清潔工作來刮起一陣旋風。對我來說,隻有打掃才是戶外活動修養的最大體現!”


    “哇這不是變態嘛。”


    逃脫不了酒精的兩個孩子,舉止不雅的抬起腿坐在同一張長椅上,漠視著眼前如同世界末日一樣的景觀,仍舊不停地繼續吃著,除此之外,暫時也沒有別的事可作。龍兒將纏在頭上的毛巾摁住額角,擦去滲出的汗珠,大河則因為天氣炎


    熱而雙頰通紅,不知是不是太陽刺眼的原因,她伸出一隻手遮擋著陽光。


    提議這次烤肉大會的,是泰子工作的毗沙門天國的大姐們。在夏天結束前,舉辦烤肉聚餐才是正道!開車去遠處的話就沒法喝酒,所以在家附近才是正道!反正都叫做聚餐,叫上媽媽的兒子,大家一起開心才是正道!於是,自動地,有著“高須家第二個孩子”這種存在感的大河也加入進來,蔬菜呀肉呀酒呀炭呀網呀,什麽都好,大家一起分擔,準備齊全。龍兒原本對這次bbq大會可是很期待的,可是


    “吃不吃肉肉呀~~~~~”


    “兒子啊~~~女兒啊~~~這可是很好吃的肉肉喔~~~~~~”


    哈?!擁有著連大河都望塵莫及的高漲情緒,一個穿著黑底印有金色seybomb!字樣抹胸的大姐和一個穿白底印有iamcrazy!字樣抹胸的大姐,晃動著蓬鬆的頭發拿著超級大的肉串迎麵而來,那份即使喝醉酒卻依舊不變的關心雖然讓人感動,伴隨著一股令人窒息的酒臭。“媽媽的兒子還是一點不像他媽媽~~這不是很糟糕啊~~~”“啊謝謝你了”被長長的紅指甲抓了一把臉,淋浴著尖銳的笑聲,龍兒戰戰兢兢地縮成一團,大姐那滑落的抹胸裏幾乎變成了半露出狀態的雪白高聳的胸部,在龍兒眼前波瀾起伏~~簡直就是seybomb!iamceazy!的最好詮釋。就連汗珠滾入雙穀間也可一覽無餘。“很不賴的夏天”的總結竟然就是這個。


    龍兒有著青春期特有的自我意識和潔癖,他為了使自己的視線擺脫成年女性那濕漉漉的皮膚而拚命地扭動著身體。而且,如果在這裏嗬嗬傻笑著盯著那對半裸露的雙峰的話,不知道又要被毒舌的大河說什麽了。肯定是些什麽色狼啦,偷窺成性之類討厭的話。正這麽想著


    “女兒的皮膚真是滑的滴溜滴溜的~~~實在太可愛了~~~姐姐要一口把你給吃了喲~~~啊嗚~~~~~~~。”


    大河自己也遇到了大麻煩,不僅頭被大姐緊緊夾在腋下,還被那位crazy的大姐用舌頭在臉上舔來舔去,“啊~~~親親你~~~親親你~~~。”半露乳的大姐將大河的腦袋牢牢抱住,而大河則發出“喵噢噢~~~!”的怪叫聲暈厥過去。但逃跑是不可能實現的了。大河的臉頰被肆意的吮吸著,她那連衣裙的下擺蹦開著,死命亂瞪著腳而暴露出半條大腿的形象實在驚人,“夠了啊啊啊~!!”想努力從吮吸攻擊裏逃脫,但是“啊!!”大河的手正好抓住了向前十分隆起的胸部,抹胸掉了。深陷雪白雙峰的驚豔的粉色胸罩,它的蕾絲在陽光下也徒然顯現,龍兒也因此受牽連的被迫看了。


    本以為事態會演變“呀!!!不好了!!!”這種局麵。但對於醉鬼來說,常識是行不通的。大姐們麵對麵,突然互相擊掌,“哈哈!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傻笑一通後,彼此擁抱著慢慢倒在了長椅之上。


    “喂,要不要那點水來啊?”


    對於龍兒詢問,兩個人、兩條腿,總計四條腿在左右搖晃著,仿佛在回答說:“酒酒。”,“請給我酒酒。”兩個人的高跟鞋從叫上“啪,啪”地脫落在地。


    “真討厭醉鬼!啊呀,臉上詮釋酒臭味!”


    “總,總之你先擦一擦吧!”


    趕快穿上托在一旁的拖鞋,兩個人急忙逃離了已不再是安全地帶的長椅。龍兒從口袋裏掏出紙巾給大河,但其實右手拿著盛有吃到一半的烤肉的紙盤,左手則拿著seybomb大姐給的肉串,已經處於兩手都是肉的狀態了。倒是,“好大啊?!這麽大的肉,叫我怎麽辦呢?”大姐們拿來的肉還是切片前的大塊狀,隻是用竹簽猛插而成的。但表麵還算是被烤過了網格印和已經撒過鹽的痕跡。


    在震撼於其體積而一直注視著那塊肉的龍兒邊上,“既然這樣,隻有直接網上啃了!”大河流露出有所覺悟的眼神,走進肉串,抓住龍兒握著肉串的手,“你可要好好拿緊哦!”大河似乎也已經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對準肉的中間部分,把嘴張到下巴都幾乎脫落為止。對於大河那種餓鬼纏身的表現,龍兒也是感歎不已。


    “八,八行!”突然冒出了似是而非的關西話。大河在肉上留下了上下半圓的牙印後撤退了。“你幹嗎啊!別隻吃一半啊!”“可是,這個完全沒有烤熟呢!”仔細看到話會發現肉裏麵的確還是紅紅的,雖說是牛肉,但若說要吃的話還是過於半生不熟了一點。“真的耶!還是半生的,還要再好好烤一烤才行啊!”“重新烤嗎?但烤火那邊那副景象”———曾經原始人為了從危險的慢慢長夜生存下來,把寶貴的火種用篝火圍住,以防止它的熄滅,而這就是氏族公社的開始。


    然而在現代,在冒著煙的bbq台附近,不知是何方人士的人們,從大白天起就酩酊大醉,像幽靈一樣,幻如在人類滅亡前的一刻,依然大笑著四處亂竄。對於是不是要衝進這樣一群時代變化如此之大的人中間,確實讓人躊躇不定。可是,肉不烤就沒法吃。


    “走吧,重新去烤烤。”


    “看來隻有去了。”


    龍兒和大河下定了決心,抓起肉串,毅然走向了bbq烤台,他們將那些已經慘不忍睹的洋蔥,胡蘿卜屍體刮落一邊,把肉擱在已經逐漸焦黑的烤網上麵。兩人像是要消去自己氣息一樣,縮成一小團蹲在那裏。龍兒原本想用刀把那塊巴西烤肉給切開,但在這邊充滿妖魔鬼怪的河邊,實在是沒有拿出刀的勇氣。


    學生肩並肩地唱起了校歌,太子混跡與爺爺奶奶之中,團著身子臥在了地上。“哦~~乖乖哦~~,”“好可愛哦~~”老人們似乎把她當作了靠近過來的野貓而撫摸著她的背,泰子受到了疼愛。


    在稍遠處,幾個婦女的陽傘下,大字型的躺倒在地,竊竊私語的,好像作者什麽秘密的談話。而上班族們到了這個時候卻已經不行了,他們一個個分散著,各自手上拿著一瓶啤酒,坐在石頭上獨自安靜的搖搖晃晃。毗沙門天國隊則項離巢而去的雕雛,瘋狂地跳著舞。


    在夏日的夕陽照射下,每個人都平靜的喝醉了,他們各有所好,作者適合自己的活動。


    而蹲在烤火旁的兩人,被火辣辣的熱風吹得額頭上不是滾落豆大的汗珠。


    “啊好燙啊,暑假的最後關頭,竟然有了這麽不可思議的經驗。”捂住熱得不行的臉頰,橫著眼注視著爛醉的大人們,龍兒已經不知是第幾次歎息了。“算啦算啦,夏天也就要結束了。結局還是挺好的啊啊,真的熱死了,臉快被燒焦了。”同樣擠在那兒,擦著雙頰,大河熱得眯著眼說道,“大家看上去都很開心,這不就ok啦。雖然說不認識的人也夾在中間。”“說的也是。”因為大河輕鬆自在的模樣,使得龍兒重新回過頭去觀望那些大人們,真的,大家都是那麽開心。看見那群不知所雲地癡笑著扭動身軀的毗沙門天國的大姐們,聾兒的臉上也不自覺的掛著苦笑。


    “也是,這也算是個不錯的回憶了。吃了肉,吃了蔬菜,最後還好好地打掃了衛生,這樣以來休假的感覺也會告一段落,從明天開始我要早期為新學期而做好身體和心理上的準備。”


    “嗯!說的對!”帶著罕有的溫柔,大河握著烤肉一張一合,大概這算是表示同意吧。隨後她用那烤肉夾翻動著牛肉。“肉差不多烤好了吧?”“翻過來看看?”


    就在兩人為了確認而站起來擦著汗時,一個泥醉的學生跑了過來,“這樣的話火太小咯!肉的裏麵不知道要烤到什麽時候呀!”他一副傷腦筋的樣子。突然,他把火爐裏的火一下子開到了最大。與此同時,“呼!”地一陣強風把不知是誰帶來的塑料沙灘排球吹了起來。運氣實在是太糟了,排球恰好落在了bbq的網架上,“哐啷當!”一聲,球有重新彈了


    起來。隨著這個節拍,一些仍舊帶著活性的炭末也紛紛舞起,一下子就


    “嗚哇哇哇哇哇哇!!??”“啊————!!龍兒,火,火,你著火了!!”炭末掉在了龍兒包著頭巾的頭上,“嘩!”的一下子,被風一吹,火星重新燃了起來,龍兒慌忙用毛巾蓋住了火而使自己免於燒傷,可是,


    “嗚嗚頭發!我的頭發呀!!”


    他慌裏慌張的拍打著頭,嘩啦嘩啦地掉下一些黑色小碎物——那是燒焦的頭發的殘害落了下來。周圍充斥著一股美容院裏才有的奇怪氣味。


    實在是太不幸了。那正是蛋白質燒焦的味道。


    由於頭發耳朵不均衡,而全麵開始流行大搜索。


    街頭的時尚bqy的無拘無束的短發造型。


    十大都市時尚團夥頭子的發型攻略。


    “不是的,不是這樣。”我並不想把頭發弄得那麽張揚。將灘在榻榻米上的雜誌粗暴的一合,龍兒難得表現出煩躁的樣子。把手伸向一堆隨便亂疊著的雜誌,拿起一本,打開。


    在作者的周圍,已經鋪滿了報紙,聰泰子房間幫過來的試衣鏡也正對著自己地安放著。剪刀和數字,噴霧器也準備好了。隻剩下找到合適的發型樣板了,可就是難以決定。


    “啊啊。”———哀聲歎氣,望了望鏡子。無論看多少次,情況都不會改變。就在幾個小時前,還對著鏡子得意的哼著歌呢。但是現在卻已完全記不起那時候的心情了。離自己太遙遠了。


    無情燒焦的,是頭頂附近左側部位的頭發。雖然範圍不是那麽大,可是明顯就那塊頭發變短了。幸虧沒有受傷,但從外表來看,卻達到了最糟的境地。並且周圍的頭發表麵,也有些燒焦而長度縮短了。從整體來看,不得不還要減去1厘米。好不容易流長的頭發,竟然在這麽個時候,興致勃勃的將要迎來新學期的關鍵時候,發生這種事情。


    “你還在搞你的頭發啊?”


    “煩死了。倒是你,怎麽還在啊!”


    突然從客廳伸出腦袋,從怪異的低位窺視著龍兒房間,這個人是大河。早就吃完了簡單的晚飯,窗外夜幕已經降下。無趣的電視節目的聲音,顯而易“聽”的從隔壁傳來。


    “吃不吃冰激淩啊?一起吃吧。”


    “冰箱裏有,你一個人去吃吧,我現在很忙沒空吃。”


    “你去拿!”


    “你是白癡啊!”


    龍兒連將目光投向大河的空閑也沒有。但是大河沒有去廚房,而是,俯臥在地上,握著坐墊,用極其散漫不雅的樣子,沒有人叫她,卻一點,一點的,挪進龍兒的房間。


    “你是蛇女啊太不雅觀吧。”


    大河俯臥在地,伸直雪白的腿,抬起頭望向如佛像一樣紋絲不動地盤膝而坐的龍兒。


    “你是不是吃完飯後就一直保持那個姿勢傻坐著啊?”


    “我不是傻坐著,我在看雜誌呢。”


    “你還在意你的頭發啊。明天去趟理發店不就得了。”


    龍兒不搭理她。繼續看著雜誌,麻木的翻閱著。這個家夥也好,那個家夥也好,總給人太過,太時髦之感。龍兒意義否決,不停的往前翻。現在他需要的並不是為了打扮而設的造型,隻是想要掩蓋如今的窘迫狀況的那種“普普通通”的式樣而已。


    “你實在太在意了吧。不就燒掉了一點點頭發麽。隻要去理發店,一下就變得看不出了。而且,你哪像海藻一樣,讓人見了就心煩的頭發,剪掉才清爽呢。”


    “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為什麽呀?真讓人弄不明白。沒受傷已經是幸運的了,雖然頭發是沒了嗬嗬。”


    大河像是在等待龍兒做出反應,手肘撐地躺在地上,沉默不語了。柔軟的淡色頭發,輕輕地勾勒出漂亮的臉型,順著肩膀和背,一路順滑地垂下,灑落在榻榻米上。——靠!龍兒終於發作。他將目光從大河臉上移開,打算不再理睬她。天生麗質的家夥,終究是不能體會凡人的痛苦和小小的願望。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人見到如此糟糕的頭發。不引起別人注意,不認人發現,隻要這樣就夠了。


    “我可不會去理發店!”


    “你不會是因為還在蓄發過程吧?!”


    “這樣的頭發,我不願意任何人瞧見。”龍兒看著鏡子,懷著沮喪的心情,抓起自己燒焦的頭發。任何人,當人也包括理發店的人。現在的情況就是,“我不想去了理發店給人問三道四,我也不願意給人解釋說明。我跟不想被人嘲笑,如果那樣,我肯定會一蹶不振的。”自己把頭發弄得神不知鬼不覺起碼也要長一點了,而後才以所無其事的樣子光顧理發店。但是,若要人不知,隻有找到合適的發型模板。


    “哎!”龍兒物理地垂下肩膀,歎了口氣。已經沒了翻下一本書的氣力了。由於過度苦惱而精疲力盡,現在隻能呆呆的望著亂扔一氣的雜誌封麵。我並不想搞什麽造型,隻要不顯眼,即使去了理發店也不易被人察覺就夠了。不是說想親自動手來把自己塑造成一個美少年。


    剪了再說吧。


    龍兒有些自暴自棄。大河則默默地注釋著龍兒的一舉一動。隻見他往頭上噴了噴水,用梳子梳理整個頭。然後像理發店常做的那樣,用左手手指區分著頭發,接著用手指夾住燒焦的頭發,拿起剪刀就準備給它一“哢嚓”。


    “龍!”


    “咦?!”由於照著鏡子難以控製剪刀方向,龍兒剪了一個空。


    “喂!你剛才那一刀剪刀的話就糟了!”大河如名古屋的獸頭瓦(名古屋古城上著名的魚形裝飾)一樣抬起身子,半跪著撲向龍兒,從他右手奪走了剪刀。“你怎麽往你頭發根部剪呢!?”


    龍兒莫名地歪著腦袋,“我剛才那樣了?”


    “是啊!你這個笨蛋笨蛋笨蛋!毛毛躁躁的!你這個禿頭!差點變得比你現在的焦炭海藻頭發還嚴重呢!啊~太危險了!我看不下去了!真拿你沒辦法!”大河沒收了龍兒的剪刀,坐到地上,翻起攤了異地的雜誌。指向大概在中間左右的頁麵,說道:“你看這個。感覺不是挺好的呀!”一張小狗般溫順的臉上,戴著一副時髦的眼鏡。不由得讓人感覺他是個帥氣的優等生。


    龍兒沉默了半響,斜視大河道:“你不會是根據長相挑選的吧?”


    “才不是!你好好看,這人不是隻有頭頂的頭發較短嗎?即使剪去焦掉的地方,弄成這樣的話就能掩蓋住了。而且,發際什麽的都較長,你也想保持長度吧。對你來說,現在隻能先把燒焦的海藻剪掉,打理得不容易被人發現。然後拿著這張相片去找理發店師傅吧。”


    “我不就在為怎麽剪掉頭發,打理得不知不覺而煩惱麽。”


    “把梳子借我一下。”大河點頭示意,跪著跑到龍兒背後,將龍兒的頭往下一摁,


    “低下去點。”鏡子裏映出大河與自己前後重疊在一起的身影。


    大河竟然手法相當熟練。她將梳子插入龍兒噴濕的頭發裏,用尖尖的梳子頂端,仔細的在頭皮上劃著線,然後快速的用手分出頭路來。“我看基本上豎起發根就會比較糟糕,所以還是把頭發下壓,特別是前發部位,更要向下拉直。接著用頭頂的頭發掩蓋住這邊的頭路嗯,這裏的頭發,大概再剪去3公分吧。”用左手中指和食指輕輕的將叫掉的頭發拉了起來。從鏡子裏看到大河的手法,簡直像真的美容師一樣熟練。對於讓人意外的靈巧的手法,龍兒睜大眼睛瞧著,“嘿,不錯嘛,想不到平時毛手毛腳的,真不容易。”


    “雖然我做不了什麽特殊處理,但隻是前發的話,我從以前,大概小學時候就自己給自己剪了。再怎麽笨手笨腳,身體也自然地記住了。”迅速的挪動著手指,大河透過鏡子對


    著龍兒笑道。而龍兒則投去了尊敬的眼神。至今有沒有覺得大河那麽可靠過呢。沒有,龍兒自我反問。


    果然是女孩子的緣故,平時即使是笨拙的大河,對於美容方麵,比起男孩的自己,總歸是要擅長許多的。


    從來沒有意識的盯著大河前發看過,重新審視,會發覺她的前發的確修剪的很漂亮。若確實是自己打理的話,還真是了不起啊。而且,大河一直都很花功夫在發型和穿著上。


    本來,她就是有這樣天賦和氣質的女孩。也許從一開始,就不該耍性子,老老實實的找大河幫忙就好了。


    “好的,我全權交給你了!幫我剪掉那個部位吧。”


    “恩,交給我好了。要像這樣,豎著細累的修剪才行。我平時也這麽打理我的頭發的。”


    “哦,原來如此!”


    大河手指夾住頭發,稍稍用力的往上拉直。“頭發拉伸的方向也是一個訣竅。”


    “哦,原來如此!”


    “剪刀一點要始終保持縱向。橫著的話會剪得很奇怪。”


    “哦,原來如此!”


    “卡擦,卡擦,卡擦“龍兒燒焦的頭發在被一絲絲的剪去。大河每剪一下,就確認頭發的均勻。用梳子梳一梳,再用梳子頂端理出頭路。


    “哦,原來如此!”龍兒快要變為一個眯著眼睛,隻會感慨的生物了。溫柔的手指從頭上滑過,龍兒將目光集中在鏡子裏,這個可靠的女孩。而大河則一臉嚴肅和認真,仔細的修理著龍兒的頭發。


    “看呀,馬上就好了。怎麽樣?感覺還不錯吧啊”突然,大河如被蟲咬樣,鼻子不斷抽動。該說是一種預感還是一股寒意,瞬間,噩夢般的前景出現在了龍兒眼前。與其繼續思考不如快點抽身,但是,龍兒的頭發被牢牢的夾住,一時半會動彈不得。


    “啊欠!”


    與此同時“卡擦”一聲的,數量不少的頭發,被一整撮的剪落在報紙之上。龍兒己經顧不上自己的頭發如何了。因為他已經完全如佛像一樣固定在那,魂魄早已飛向了那個世界。


    這不是現實。這樣的現實我不承認。被一刀剪下的,如焦炭一樣的海藻頭發,才不是我的頭發。


    抽了一下鼻子,大河像是白天裏的電視劇女主角,“啪嗒”一聲的,剪刀從手裏滑落,然後,大叫“啊!!!”該大聲慘叫的是我才對!


    終於迎來了暑假的最後一天。


    “你cosy小偷嗎?”


    “你說什麽?!”


    沒有,沒有,大河甩著頭。其實,清晰地聽見了,她說我cosy小偷,那又怎麽了。


    八月三十一日,上午十點。對於全國的孩子來說,今天是暑假的最後一天。一大早,天就晴朗萬分。陽光直射在發亮的柏油大道上,清楚地倒映著街頭的模樣。


    在巷子的陰影裏,可以看到大河與cosy小偷的龍兒。頭上包著毛巾,用手擋住臉,穿著個性度o的黑色t恤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藍色牛仔褲。從毛巾的下麵,露出兩隻窺視街道狀況的銳利的眼睛。似乎全身都在散發著馬上要幹出什麽的危險氣息。其實,龍兒隻是單純的祈禱著不要遇見任何人——就算遇到了,也希望不要注意到我的頭發,如此而己。


    昨天被大河斷發以後,已不是一個外行人可以補救的了。燒焦部分的頭發,被橫著一刀剪去,在總體較長的頭發中,隻有那裏一塊,變得像階梯型的新型牙刷一樣。


    就算是龍兒,也不能保持他那過剩的自我意識,為尋求專家的幫助,來到了大街上。


    “不會有吧。不會有熟人吧。”


    “你太神經質了。不是說要碰到就能碰到的。”


    緊緊壓住蓋著毛巾的頭,從小巷中警惕地探望耀眼的大街上的情況。本來是想去根本不會遇上熟人的僻遠的理發店。可是,萬一被第一次去的理發店再搞砸就真的玩完了。反複掙紮和猶豫後,終於決定前往雖然有遇上熟人風險,但卻是經常光顧的理發店。


    “就這個頭發,我是真的不願任何人看到!”


    “你也太誇張了吧。”


    “這都怪誰啊?!”


    大河有點不好意思地將肩膀縮緊。即使隻是這樣,對大河來說,應該是感覺到責任了。在酷暑中,沒有一句抱怨的跟著龍兒。就算不巧遇上熟人,大河也做好了上去搭訕,吸引住對方注意力,乘此機會讓龍兒脫離現場的打算。


    樸實的棉質帶褶邊的吊帶衫,配上很搭的長裙,大河用手扇著風。氣溫節節攀升,今天也將超過30度吧。


    “超吧”下定了決心,龍兒偷偷地從巷子後麵伸出腳來。


    這個離龍兒就讀的高中非常近的車站,它的周邊是附近最為繁華的商業街。以車站大樓為中心,林立著年輕人所喜愛的店鋪。無論是玩耍還是幹嗎,住在四周的家夥一定以這裏為目的地。


    大河說我誇張,但並不是沒有遇見熟人的可能。


    “你走前麵,如果遇到熟人,快點示意我啊。”


    “真麻煩。”


    “為此你才和我一起來的!你要盡到你的職責啊。”


    躲在身材小巧的大河後麵,龍兒唯唯諾諾的走著。像是籠子裏的金絲雀,大河不耐煩的歪著腦袋回頭說道:“你離我遠一點。我背上好熱!”


    “我正拿你當盾牌,不被前麵走來的人看見。快點,別磨磨蹭蹭的,快點走!”


    “別一副很拽的樣子。再說,本來是bbq造成的事故。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很失落才跟隨你來的。”


    “”


    “你什麽表情啊。”


    “的確,我也沒覺得全是你的錯。隻是,我對自己現在的頭,感到無比的羞恥。”


    “就那麽在意呀?”


    當然在意。緊緊貼在大河身後,龍兒一個人邊走邊憂鬱地歎著氣。早就知道自己的自我意識太過強烈。但還隻是17歲嘛,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唯獨,為以前得意洋洋的自己感到恥辱。充分享受了夏天,拚命地蓄著頭發,想要時尚一點而逞強,為了延續接下去的故事情節——這樣陶醉的心情,感覺突然被澆上了一盆冰水。


    自我陶醉是事實。想要展現不平凡的自己也是事實。這根本不像自己的作風。我很清楚。可是——


    “我也就想變得帥氣一點而己啊。”對著大河的背低聲嘟噥道。


    大河再度回過一丁點身子,把白皙的半張臉對著龍兒,“什麽玩樣兒。”語句雖一如既往的冷酷,但趕路的步伐,卻沒有丟下龍兒不顧。


    “這個暑假的旅行,能夠和櫛枝一起度過很開心所以更加期盼新學期。說不定可以更加接近她,為了能夠讓她看我,想變得盡可能的帥氣一點僅此而己。”


    “真是令人感動的努力啊。”


    “可惜,竟變這樣了。你說是不是讓人失落啊。也不用在這種時候,變得慘兮兮的吧。”


    “在暑假期間,你能把頭發剪了,我倒是覺得不錯。”


    “哎~!”龍兒長長的漢了一口氣,然後將頭上的毛由重新用手壓住。大河雖然這樣說,但也不能順從的說出“那倒也是。”這樣的話。將頭發修剪得清清爽爽和掩蓋階梯型頭發是兩碼事。


    “事實上,還能有一天的空餘,太好了如今的狀態實在沒臉見人啊。”


    “如果實乃梨出現了,也不見麽?”


    “當然咯。”


    “哦,知道了。”


    想要詢問她究竟知道了什麽的瞬間,“嗚啊!?”——走在前麵的大河突然刹車,以屁股將龍兒往後一頂。龍兒失去了平衡,滾向商住大樓門口。正要質問她幹嗎。


    “實乃梨


    ,真巧啊!”


    “!?”


    察言觀色如同雷陣雨前的蚯蚓。龍兒機敏的察覺到了狀況,躲到了大樓門前的柱子的陰影裏。


    “啊!?真是巧啊!怎麽了大河,上午就出來活動真是罕見啊!”在大河招手的前麵,穿著製服,斜挎著運動書包的是櫛枝實乃梨——龍兒一直以來的單相思對象。正是她本人,以比太陽更為耀眼的笑顏,回頭望著這邊。在實乃梨的周圍,有幾個同樣裝束的女孩。


    “我出來買點東西。你社團活動?”


    “是啊。剛剛結束暑假總結會議!這些人都認識吧,都是壘球隊的。大河也一起來吧,天這麽熱,我們準備去喝茶。說到喝茶,shake!shake!怎麽樣!”


    耶!shakef逢阪學長也一起去吧!節奏感十足。被曬的恰到好處的女子壘球社的女孩子們小跳著提出邀請。可大河輕輕地搖了搖頭,“我有點拉肚子。”難道就沒別的說法了麽。躲在暗處偷看著情況的龍兒為這意外而直接的回答有些驚訝。


    “那就沒辦法了。”實乃梨也很幹脆的認可了。”大河,明天就開學了,你明白麽?!”


    “曉得曉得。明天在老地方碰頭哦”


    ok~,那拜拜,實乃梨對著大河揮揮手,裙子一轉,帶著一群夥伴走了。小心地目視著她們的離去,“……可惡……!”一副小偷裝扮的龍兒從大樓門口悄悄地走出。沒想到竟會在暑假最後一天這麽偶然遇見。本來的話,當然和實乃梨她們一起去喝茶。雖然不是和她單獨相處,但也一定過著快樂的時光。這個頭,隻要這個頭,不是階梯型牙刷的話,就……


    “竟偏偏遇上實乃。啊,嚇了我一跳呢。她們說shake的話,應該去麥當勞了吧。那個方向格外注意了。”


    “……不想碰到時卻碰到了……啊啊……!她好可愛啊……可惡!”


    “你蠻好若無其事的走出來的。你不介意的話,和實乃梨一起去也無所謂啊。”


    “如果能那麽坦蕩蕩的話,我此時此刻的人生不早就很完美了?!”龍兒無意中握緊了拳頭,爭辯的麵紅耳赤。


    “知道了知道了。”大河簡單的回答道。


    再一次以大河為先頭,兩人起步向前進。


    經常光顧的理發店在更前麵。並沒有預約,因為不是會人滿為患的店,應該沒事的。龍兒著急萬分的想盡快處理好自己的頭發,於是,不斷催促著走在前頭的大河。


    “快點快點,走得再快點!”燒焦的痕跡也好,失敗的自我修理也好,可以全都一筆勾銷。清清爽爽的走出理發店後,最好又很巧的遇上實乃梨,這次終於可以堂堂正正的麵對她了。龍兒這麽幻想著。


    “煩死了……你這麽急的話,可以自己先走啊。又不會再碰見實乃梨啊。”


    言之有理。剛想提快步伐與大河並肩同行,


    “咦!?你在幹麽啊!?”


    “……!”


    龍兒直接以飛快的速度超越大河,跑向前麵的轉角,直角拐了過去。裝作陌生人,躲進了路旁的縫隙中。


    “嗚啊!竟然是笨蛋吉!超級巧啊!”連大河也好像吃了一驚,停下腳步,睜大了眼說道。從迎麵而來的,正是大河的惡友,也是競爭對手,更是天敵的,被灌之以笨蛋吉之名的(隻是被大河一個人稱作)現役模特,川島亞美。


    雪白的臉蛋真的很小巧,兩個水汪汪的大眼睛發出迷人的眼波,標準的身材可以說是無可挑剔。休閑牛仔褲搭配吊帶背心,肩上挎背著高檔的名牌包包,那模樣完全像是娛樂圈藝人一樣,散發著光芒。


    “啊?什麽叫竟然是啊!?哼,你被突然出現你眼前,可愛的,漂亮的,天真爛漫的小亞美所震撼得不能動彈了吧。?”


    甜甜的嗲腔背後卻隱藏著可憎的陰險。對於認識笨蛋吉的川島亞美的,每個人都會因她天下無雙的狡詐而緘口不語。


    “真是白癡。”大河直接了當地回擊道。


    “不過對我來說碰上你也許廳幸運的。”亞美少見的友好的眨著眼睛走近大河。“我正要與麻耶和奈奈子匯合,然後去家庭餐館互相抄寫作業。隻有英語大家都沒做完。你不是擅長英語來著,早就做完了吧。一起去怎麽樣?作為溫柔的小亞美的下屬,給你也抄一抄作業吧~。”


    “不要!”大河優勢一句幹脆的回答。


    裝出吉娃娃似的的可愛動人模樣的亞美,也終於耐不住的撅起嘴巴。“為什麽啊!?幹嘛不行啊!?倒是你全做好了?我們這邊奈奈子可把數學全做完了哦。怎麽樣,你也想抄吧?”


    “數學已經讓龍兒給我全看過了。我們兩個合作,早就做完了作業呢。”


    “啊!?真的!?那麽,好吧。我請客。飲料和午飯,再加上甜點。而且吃多少都隨你。叫上高須君也行,我請你們兩個人,怎麽樣!?”


    “不行,我有事。”


    “啊~!?那我就去找高須君好了。”


    “龍兒也有事。”


    亞美像舌頭打結一樣說不出話,隻是歪著頭狠狠的瞪著大河。“真派不上用處!”留下這麽一句話,不開心的離開了。


    “飲料,午飯和甜點啊。有點可惜了啊。”大河對著從路旁爬出的龍兒說道。


    “啊呀!這個頭發如果被川島那家夥看到的話,肯定會嘲笑到我的子孫八代的。絕對。”


    “還真是巧遇啊。實乃,笨蛋吉。不知道下一個是誰?說不定是北村啊。”


    “也有可能是蠢田,能登。不過是他們的話倒也沒什麽啊,好像熱起來了啊。可惡。”


    也許是偷偷默默的躲來躲去,從額角不斷有汗水滴下。龍兒摘下蓋在頭上的毛巾,正要擦汗,這時。


    “麥當勞人多的進不去!咦!?高須君?”


    “啊!?”


    實乃梨從一頭返了回來了。在這個巧得不能在巧的時候,實乃梨發現了龍兒,一臉傻笑,“哇哦,好久不見了!旅行歸來後第一次碰麵啊!咦?你那是怎麽了?”


    嗡嗡嗡的,暗自耳朵深處響著聲音。這不是玩笑,而是事實。


    “怎麽就偏偏在這個時候。難道我受詛咒了麽。”


    “實乃一點也沒在意啊。”


    我很在意啊”


    由於受到了嚴重打擊,有些耳鳴。龍兒癡呆的望著理發店的天花板,接受著空調強烈的冷風。


    老式的理發店門口,立著正轉動著的紅色藍色相間的傳統招牌。明明是普通日子的這個上午,從叔叔,爺爺,到留著不長不短頭發的小學生,中學生,加上龍兒這個高中生,仿佛是男人的樣品市場,充滿了客人。


    隻有擁有鬆鬆垮垮的休閑裝扮和鬆鬆軟軟的長發的大河,是唯一的異類。同龍兒並排坐在沙發上,無趣的翻著並不適合她的麵向老男人的周刊。


    “會不會認為我是個土包子啊?”幾乎含著淚,龍兒獨自一人還在品嚐著剛才受到的打擊的痛苦滋味。“你那是怎麽了?”實乃梨天真無邪地指著龍兒的頭。本含糊其辭就好,我還傻傻的很興奮的告訴她,是因為去bbq而燒焦了,然後自己試圖修剪有失敗了。


    哈哈哈,太奇怪了。明顯是白忙活了。我很清楚。


    實乃梨雖然點頭到:“你也真不容易。”那是如往常一樣的開朗的聲調但其實,在背後是不是在想,我真是個沒用的家夥,或者認為我是個土裏土氣的傻瓜呢。


    “實乃才不會這麽想呢!”


    “嗯,但是,被看到這個頭了”


    “傻瓜,別來是鬱鬱寡歡了。”


    大河用卷起來的周刊,“啪”的一聲,打在發呆的龍兒膝蓋上。由於疼痛,龍兒跳了起來。大


    河向後靠在沙發上,注視著龍兒的臉。


    “你還真的覺得實乃會那麽想?!”


    “這”


    的確,不是這樣的。實乃梨不是會指著別人的失敗而嘲笑的人。其實在意這件事的隻有我一個人。隻有我一個人在自說自話的亂猜想,隻有我一個在自說自話的轄失落。


    “暑假裏,能和實乃梨處的很好,你是不是非常開心啊?他是因為你的長相才恨你交朋友的嗎?”


    “不是的吧。很顯然。”


    “實乃梨可不是一個無趣的隻以外觀來判斷事物的人。你也因為知道這點,才喜歡她的吧?”


    對於大河的話,不得不點頭表示讚同。正如她所說,實乃梨不是這樣的人,因此我才會被深深的吸引。


    “這樣的話,別老在意外在的東西了。太煩人了!而且,根本不像你!”


    “可是,要不是你,‘哢嚓’的算了算了。”龍兒吞下本想說的話。因為大河說的一點也沒錯。


    “我也不在意表象!對!我和實乃梨一樣,不會以外觀來判斷人!我就是喜歡那種,無論我自己的外觀變成什麽樣,都會一如既往的喜歡和我交往的人!你不也是這樣嗎!?”


    “是啊,是啊。”


    想要你喜歡的人覺得你帥氣,這是極普通的想法。但卻不應該為此而囉囉嗦嗦,不應該胡思亂想,也不應該瞎失落。為了別人眼裏的自己而受到束縛,是自己搖擺不定,這是多麽愚蠢啊。


    “嗯,堂堂正正的,以自己的風格迎接新學期是很重要的。”


    “不錯不錯,就如你所言!啊,輪到你了!讓他好好給你剃個頭發吧!”


    “好的!”


    被叫到衝洗台,龍兒坐下後就將自己的頭交給專家了。舒服的衝洗,帶走了汗水。粗而有力的手指,擦拭著頭發根部。


    在這舒服的體驗中,龍兒變得積極向上。不被外表所束縛,保持自己的作風比較好。


    能夠如此天真的相信它,大概是在那裏等著我的大河,展現給我看了的緣故。


    在大河麵前,我從不掩飾什麽,就算失敗了哭喪著臉,也能毫無保留的展現出來。至今一直都是這樣。大河也是,從不在我麵前裝模作樣。始終保持著他的真麵目。所以—————


    “咦?!啊!?你幹嘛!”


    “嘿嘿,我也要。出了汗,所以讓他幫我洗個頭發,刮個臉,在稍稍修一修前發。”……真的,大河始終如一。


    就像她剛才所說,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在大叔和龍兒並列的一排人前的鏡子裏,赫然發現大河也在那裏。柔軟的淺色長發,垂在白色披肩上。


    “簡直就是洋娃娃麽。”店裏的叔叔說道。


    “什麽啊?你在笑什麽啊?”


    龍兒通過鏡子看著大河的臉,忍不住的發笑。多麽奇妙的場景啊。在路邊的理發店裏,一張駭人的臉和一張像洋娃娃的臉,以同樣的高度排列著。大河撅起了嘴,想要朝向龍兒,可被拿著剪刀的理發師一把抓住了下巴。


    “要剪頭發了,別動哦。剪女孩子的頭發,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了啊。剪成洋娃娃的樣子吧,一定很合適。”


    梳子插進大河時髦的如流水般斜向修剪而成的前發,然後,銀色的剪刀閃閃發光,理發師毫不猶豫的一刀……


    “啊啊啊啊啊!?”


    隨著“卡擦!”,橫著成了一直線。在邊上看著的龍兒也倒吸一口涼氣,大河的前發徹徹底底的順著眉毛被剪成了一條直線。


    這絕不是失敗之作。理發店的叔叔很是興奮的,不斷將大河前發剪短,剪平。大河一聲不吭,隻是委身於他。也許是思想停止而凝固了。說時遲,那時快,一撮撮頭發不停的從鼻尖滑落。


    龍兒在旁邊的座位上,也不好多嘴,隻能一直注視著。也不是說……不可愛,隻是,這麽一刀平,像是筆直的起跑線,難道沒有問題嗎。在龍兒思考著的同時,頭發也正在變短變短再變短。


    不要為了外觀而煩惱。


    我才不在意別人的眼光。


    “……你什麽也不許說。”


    九月一日。


    在新學期的早晨,大河不開心的憋著嘴。依舊是大晴天。早上的陽光任然帶著暑意,但是吹過的一陣風,卻含有靜靜的秋天。帶著涼爽,輕輕地拂拭肌膚。


    “早上好啊!”


    “……不是叫你一句話也別說的嘛!”


    “我隻是打個招呼,什麽話也沒說啊。”


    在公寓的一樓大廳門口,在綠意濃濃的樹籬之下。大河扔下龍兒不顧,一個人急匆匆地走了。


    “你想說的我都知道。很清楚,很明白!”


    大河把被剪成一直線的前發,全部用發夾往上固定主。在完全暴露的額頭,仿佛有著大河此時心境的皺紋。裙子一甩,大河朝著和實乃梨相約的地方走去。


    “嗬嗬嗬嗬!”龍兒實在忍不住,一個人壓低聲音悶笑起來。


    “你!是不是笑了!?”——————大河是個順風耳。


    暑假結束了。就這樣,嶄新的季節即將來臨-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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