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顯然是從車後備箱裏搜出來的。可是……王遠隻有沉默不語。


    “算了,你那個夥計都說了,咱們也別他媽的廢話,你就告訴我,功率這麽大的竊聽器,到底要偷聽點什麽吧。”


    王遠的瞬間出了一聲冷汗,心中暗想,壞了,這夥人顯然是有備而來,絕對不是一般的搶劫或者綁票,看來這一關可不太好過啊。


    其實,今天這樣的機會,他已經等了三十多年了


    當年在部隊的時候,有一次喝多了,孫佐敏無意之間將常懷之那兩本書的事說了出來,當時就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盡管事後孫佐敏矢口否認,可他卻暗中留意起來。


    兩人稱兄道弟,又同吃同住了一年多,不論怎麽旁敲側擊,孫佐敏對書的事情再也隻字未提。後來被逼急了,無奈之下隻好教給了他一些稀奇古怪的針法和幾個專門治療男性功能方麵的方子,算是報答了救命之恩,從此兩不相欠了。


    明知這位孫大哥身懷絕技,就這麽點東西當然無法滿足,他索性動了偷的念頭。日子一久,機會還真來了,有一次孫佐敏大醉不醒,他趁機偷翻了行李,卻隻找到了一本《雜病筆記》原稿。醒酒之後,孫佐敏很快發現稿子丟了,當時便有心翻臉,可一想到自身的處境也就隻能忍了。從此兩個人各懷心事,貌合神離,半月之後便草草告別,各奔東西了。


    這麽多年以來,他始終沒有忘記這兩本書,那天敲打了謝家老倆口一句,雖然沒有得到回答,但還是從老人的眼神中發現了端倪。


    兩本惦記了半輩子的奇書一定在謝東手裏。看來,這小子和他的師傅一樣,都是表麵忠厚老實,實際上一肚子鬼心眼的主兒,幸虧他提前留了一手。


    借著給診所裝修,他暗中讓施工隊在診所裏安裝了遠程監控設備。攝像頭就隱藏在八卦圖陰陽魚的魚眼之中,診所裏的一草一木都在他的監視之下。與謝東父母分手之後,他返回醫院,關上辦公室的大門,將視頻內容反反複複的研究了一夜,最後得出結論,書肯定不在診所。


    既然沒帶在身邊,那應該就是放在家裏,兩個老人此行匆忙,根本不可能隨身攜帶這麽重要的東西,而短時間內又無法脫身,這簡直是天賜良機啊。


    於是,他花大價錢請了一位高手,此人不光善於電子通訊業務,更加是個開鎖高手,常年混跡於省城的私人調查機構,跟蹤、偷拍、竊聽等等樣樣精通。


    他並沒將此行的真實目的告訴同伴兒,那人也很守規矩,隻管低頭幹活,從不多問什麽。按照他的想法,趁著謝家沒人,先進去找一遍,要是運氣好的話,沒準直接就翻出來了,那就省下了很多麻煩,如果沒找到的話,再讓這位把監控設備安裝上,自己豁出一段時間來,總能找到線索。


    當然,進到謝家之後,仔仔細細的翻了個遍,連個書影都沒找到,於是隻能按照原計劃安裝監聽設備。兩個人忙活了一個多小時,才算安裝調試完畢,回到賓館美美睡上一覺,正打算今天在謝家附近轉一轉,找一個接收信號最好的位置租房子,卻不曾想剛出酒店,就被這夥人綁到了這個不知名的地方。


    這幫人是到底是啥來路呢?他暗自琢磨道,看來是早就盯上自己了,可他們到底想要幹啥呀?


    見他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裏,光頭鄙夷地哼了一聲。


    “小樣,還打算跟老子玩花樣?”說完,他皮笑肉不笑地走過來,掐著他臉蛋子上為數不多的那點肉道:“就你這個幹巴樣,我都懶得收拾你,不想說是吧,好,一會把你扔到大頂子山的廢礦洞裏,讓你跟閻王爺說。”


    說完,朝另外幾個人努了下嘴兒,幾個漢子立刻衝過來,不容分說用膠帶粘住了他的嘴,然後塞進一條麻袋裏,拎起來朝門外走去。


    那漢子所說的大頂子山,王遠是知道的,山上有一個日偽時期廢棄的煤礦,終年荒無人煙,礦洞的豎井深達數百米,如果扔進去,真是死不見屍了。


    盡管知道這一切也許僅僅是恐嚇,但他還是有點慌了神,這些年雖不算大富大貴,起碼也是錦衣玉食、事業有成,要是就這麽稀裏糊塗的掛了,連個屍首都沒有,那可是個太憋屈了。可如果此刻說了實話,誰又能保證這夥人一定能放過自己呢?


    他在心裏猶豫,那幾個漢子可一點沒猶豫,感覺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了挺長一段路,隻聽到一個人低聲道:“哥,扔哪個洞裏?”


    另一個聲音顯然很不耐煩:“那還用問啊,就近找一個就扔唄,拎著他你不嫌累呀。”


    這下他可有些毛了,生怕這群莽漢真的付諸行動,一時間也顧不上多想,拚命在麻袋裏扭動著身體,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折騰了一陣,才被咕咚一聲扔到了地上,摔得他差點背過氣去,隨即麻袋口被解開,一個人將他嘴上的膠帶撕了下來。


    “求各位老大高抬貴手,我還有話說。”他連忙說道。


    “日你奶奶的,有話你不早說,害的老子扛著你走了這麽遠。”說完,又狠狠給了他腦袋一下,鮮血從已經凝固的傷口再次湧了出來,瞬間又淌了滿頭滿臉。


    他又被帶回了那間黑屋子,光頭仍舊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態,斜著眼睛看著他,陰冷的目光看得他後脊梁都陣陣冒涼風。


    算了,光棍不吃眼前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他在心裏勸自己道,話又說回來,此時此刻,恐怕自己也沒有講條件的資本。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可沒時間跟你耽誤工夫。”光頭冷冷地道。


    “我在老謝家安裝監控設備,是為了點寶貝。”他帶著哭腔說道:“我聽他兒子說家裏藏了幾樣值錢的古董,就見財起意,趁他家沒人,半夜想去偷,可是並沒有找到,於是就想暗中監聽一下,看看他把古董放在什麽地方?”


    “古董?什麽古董?”


    “恩……”王遠的眼珠子轉了兩圈,一邊察看著對方的臉色一邊試探著說道:“是幾個宋代官窯的瓶子,能值個千八百萬呢,隻要各位老大肯放過我,這條線就算留給你們了,日後掙錢全是你們的。”


    那漢子不錯眼珠地盯著他,陰冷的目光漸漸變得銳利,像一把刀似得閃著寒光。


    突然,他伸手抄起獵槍,嘩啦一聲子彈上膛,然後向前一步,伸手掐住了王遠的下顎,順勢將槍管插進了張開的嘴巴裏。由於用力過猛,將王遠的一顆門牙差點撞掉。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再跟我胡說八道,現在就送你回老家!”說著,哢嚓一聲打開了獵槍的保險,手指也放在了扳機上。


    此情此景,說不害怕純屬扯淡,王遠的一泡尿順著褲管淌了下來,渾身止不住的哆嗦著,連連點頭示意自己聽懂了對方的話。


    光頭緩緩地將槍管抽了出去,在王遠的臉蛋子上輕輕拍打幾下,冷笑著道:“別跟老子耍花樣!”


    咽了一口滿嘴的血沫子,好半天才喘勻了這口氣,低著頭小聲道:“不是宋朝的瓶子……是兩本書。”


    “兩本書?兩本什麽書?”


    “兩本醫書,隋唐年間一個道士寫的,是謝家兒子謝東的師傅孫佐敏的傳下來的。”


    話剛說到這裏,黑屋子的門嘭的一聲被撞開了,隨即衝進來一幫人,為首之人手裏居然也舉著一把獵槍。


    “都別動!”一個聲音高聲喊著。


    王遠隻感覺這聲音有點耳熟,趕忙循聲望去,卻不禁目瞪口呆。


    來人居然秦楓,衛生局的秦大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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