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苗苗也看到了他,隨即快步走了過來,親熱的挽起他的胳膊,笑著道:“你不是說在開會嘛,帶我去見識下,你們都研究什麽呢。”


    他有點窘迫,畢竟人來人往的,心裏多少感覺有點不自然,有心掙脫,又怕丁苗苗尷尬,隻好笑道:“開會有啥可看的,你在報社動不動就開會,還沒開夠是咋的?”說完,低著頭,帶著丁苗苗便往院子外麵走去。


    越是不想讓人注意到,卻越是有人眼神好使,從辦公樓到醫院大門也就幾十米的距離,竟然有好幾個醫護人員跟他主動打招呼,他甚至能感覺到,都已經走過去了,那些人驚訝的目光還停留在自己的後背上。


    兩個人上了車,他這才鬆了一口氣,丁苗苗笑著懟了他一拳,嗔道:“看把你緊張的,咋的,就我這模樣,還給你丟人了呀?”


    “我......我主要是怕給你丟人。”他支吾著道。


    丁苗苗白了他一眼,啟動汽車,緩緩駛出了院子。


    “這麽急去北京,是那家媒體的人同意見你了嗎?”車子開出了一段路,他試探著問道。


    丁苗苗點了下頭,一邊開車一邊說道:“我也沒想道能這麽快,今天我剛到單位就接到了電話,是那邊的一個負責人,大致了解了下情況,感覺非常感興趣,直接就約了馬上見麵詳談。”


    他聽罷點點頭,又疑惑的問道:“那讓我中午回家幹嘛?難道要帶我一起去嗎?”


    丁苗苗撲哧一聲笑了:“你能跟我一起去嗎?”


    他沒有吭聲,略微想了下道:“郭廳長他們不是一直很保密嗎?問啥都說正在偵查中,可怎麽又要求你在媒體曝光呢?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麽說道兒呢?”


    事實上,昨晚他得知消息之後便想到了這一點,並且也提出來過,隻不過當時丁苗苗推說累了,並沒回答。而他本來是打算今天晚上再好好聊聊的,沒想到隻是一夜之間,北京那邊就搞定了。


    丁苗苗聽罷淡淡的笑了下:“其實,人家並沒有硬要求我什麽,隻是暗示我可以在權威媒體上曝光一些比較有代表性的事,我想這可能是他們的一種手段吧,想要先試探一下,既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又不露痕跡,如果沒判斷錯的話,應該是大行動的前奏,我大致想了下,最近很多案子,都走的這個路數,先由媒體曝光,揭露黑幕的一角,待輿情被調動起來之後,有關部門才迅速介入,趁勢將首惡繩之以法。”


    謝東想了下,好像還真是這樣,不由得點了下頭,可是腦子裏忽然一閃,隨即意識到了什麽,於是笑著道:“有代表性的.......你是不是想在我的這件事上做文章?”


    丁苗苗點了下頭:“是的,我就是這樣想的,本來想今天晚上再跟你商量,可沒想北京那邊這麽快就有消息了,而且還如此感興趣,我估計,這次去北京,搞不好攝製組都能直接跟我飛回來。所以就隻能把你急三火四的叫出來了,你是怎麽想的,敢不敢在全國人民麵前露一小臉?”


    謝東心中暗道,別說在全國人民麵前露臉,現在就是在全世界人民麵前露臉,我也是毫不猶豫啊。事實上,知名度越高,關注的人越多,張力維就越拿我沒辦法,相反,要是籍籍無名,他反而到肆無忌憚了。


    於是笑著點了點頭:“有啥不敢,別說上個媒體的節目,就是上春節晚會,我也沒意見啊。”


    丁苗苗聽罷吃吃的笑著說道:“臭美,還想上春晚,你要是上了春晚,全國人民大年三十可咋過啊?連餃子都吃不下去了,得多上火啊。”


    兩個人一路有說有笑,車子很快便到了自家樓下,謝東忽然想起了藥方的事,正好現在有時間,開車取出來,既方便又安全,於是便將想法說了,丁苗苗自然滿口答應,正打算掉頭,謝東的手機忽然響了,他低頭看了下,臉色不由得微微一沉,趕緊示意停車,然後才接了起來。


    “老弟啊,我正在中醫研究院門口呢,你在哪裏辦公啊,我參觀一下可以不?”電話一接通,張力維笑嗬嗬的道。


    他和丁苗苗互相對視了下,直接說道:“不好意思啊,張總,我沒在單位,不過,你要是想參觀下我的辦公環境,可以直接找翟興嘛,你們倆不是實在親戚嗎?”


    張力維明顯愣了下,隨即哈哈的笑了起來,笑了幾聲之後,突然便收住了,然後用很低沉的語氣道:“老弟啊,我越來越佩服你了,你真是在與我的較量中逐漸成熟起來了,要是從這一點上說,你應該感謝我,沒我這麽個超級陪練,你的成長不會這麽快啊。”


    這話雖然說得有點氣人,但理兒還確實如此,謝東也不由得點了下頭,正色說道:“是的,你教會了我很多東西,有你這樣一杯老酒墊底兒,以後即便做不到千杯不醉,起碼喝個三斤五斤的應該沒什麽問題了。”


    “嗯,咱們是互相學習,共同進步。”張力維笑著說道:“老弟啊,其實今天我隻是碰巧路過,但也確實有點事要告訴你,上次電話裏不是說過嘛,要送袁大哥最後一程,我也是剛得到通知,市局已經同意將大哥的遺體火化了,沒辦法,刑事案件嘛,要屍檢取證,時間難免長一些,我和袁大哥的子女們商量過了,後天早上出殯,我要風風光光的送大哥上路,你是他生前的摯交啊,是一定要出席的,另外,咱們也該好好聊聊了,我覺得,要是從袁大哥這兒論的話,咱倆應該是最親密無間的朋友嘛,你說呢?”


    聽張力維如此淡定的談論著袁福康,謝東的後脊梁都不住的冒涼風,這得需要多強大的心理素質,才能做到這樣呢?和這樣的人說多了,晚上真能做噩夢的。於是便趕緊說道:“好吧,後天早上咱們見麵再說吧。”


    “那好,我就不打擾了,不見不散。”張力維道。


    放下電話,他看了眼丁苗苗,苦笑著道:“苗苗,你也得加點小心,這個張力維真是個魔鬼啊,實在太可怕了。”


    丁苗苗卻淡淡的笑了:“有什麽可怕的,就算是魔鬼,快一年了,不也拿你沒啥辦法嘛?說明不過如此,這就叫氣數已盡,再說,你看......”說著,她朝小區大門外指了下。


    謝東放眼望去,隻見一台出租車停在大門口,司機正是老趙,不由得歎了口氣道:“唉,等事情過去了,真應該請人家吃頓飯,好好感謝下啊,這一天到晚的多辛苦啊。”


    “郭廳長說了,你是這場大戲的男一號,必須享受這個級別的安保待遇。”丁苗苗笑著道:“事實上,連我都是跟你借光呢!”說著,啟動汽車緩緩朝小區門外開去。


    “對了,你估計,張力維會跟你談些什麽呢?”丁苗苗問道。


    謝東笑了下:“還能談什麽?應該和中法的案子有關吧,張律師不是來電話說,最近要請我和孫可鑫見麵嗎,這件事拖了這麽長時間,他也該出場了。”


    丁苗苗沒說什麽,隻是默默的點了下頭。


    由於知道有人在暗中保護,兩個人也不好意思在外麵閑逛,也算是盡量減少老趙的工作難度,於是去城市花園的家中取出了《雜病筆記》,便直接開車原路返回,丁苗苗在回家的路上叫了點外賣,也省得做中午飯了。


    進了家門,吃罷了東西,丁苗苗收拾去北京的行李,他則坐在沙發上,將《雜病筆記》翻開,翻過來調過去的研究了起來。


    “我馬上就要走了,你就先別看那些了唄。”丁苗苗說著,在他身邊坐下,摟著他的胳膊道:“認識你這麽長時間,就沒見你看過什麽書,這會兒倒是裝模作樣起來了。”


    他笑著將書合上,輕輕將丁苗苗擁入懷中,柔聲說道:“我發現你好像變了,以前總是整天忙得腳打後腦勺似的,動不動就什麽匯報、開會啥的,感覺一刻閑工夫也沒有,可現在咋突然這麽黏人了呢?”


    丁苗苗的臉一紅,用額頭在他胸口上輕輕頂了下道:“討厭,還不都是因為你!說了你可能不相信,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事業型的女人,可現在......我有時候甚至想,啥都不幹了,就跟你環遊世界去,反正有你在身邊,就跟帶了張國機通用的銀行卡似的,沒錢花了,就找個地方住下,看幾個病人,就夠下麵的路費了。”


    他都聽傻眼了,想不到丁苗苗跟自己當年一樣,會有這樣天真浪漫的想法,不禁笑道:“我當年也曾這樣想過,憑著幾根銀針,浪跡天涯,四海為家,順便還可以到處留情.......”


    聽到這裏,丁苗苗咯咯的笑了起來,笑了一陣,忽然摟著他的脖子道:“我跟你不一樣,我可沒想過要四處留情,我隻想跟你在一起,東子,等我身體恢複了,咱們再要個孩子唄,真的,我在月子中心的時候,看見魏霞抱著孩子,心裏都有點嫉妒了,當時就想,要是咱倆也有個孩子,你肯定會更喜歡的。”


    他笑著點了下頭,心裏卻深深的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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