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按照事先的分工,胡揚的工作重點放在了吳桐那篇文章所提供的線索上,這段日子,他每天都奔波於省城的大街小巷,尋找一些受害者家屬,並試圖進行采訪,然而卻毫不意外的被拒絕了。唯一答應和他見麵並聊一聊的,是一位十年前,被一場離奇車禍奪去了性命的藥店老板的遺孀。本來兩個人在電話裏談好了一切,可當胡揚今天趕去的時候,卻發現這位大姐也沒有出現。


    沮喪之餘,他意外的發現,自己居然被兩個人盯梢了。這令他感到非常氣憤,不僅僅是因為被盯梢這件事的本身,更多原因是,這兩人的跟蹤沒有任何技巧可言,就是大搖大擺的跟在後麵,連他上廁所撒尿,一個人就站在身後一米多遠的地方,與其說是跟蹤,不如說是赤裸裸的恐嚇。


    他當然不吃這一套,於是直接撥打了110報警,幾分鍾之後,兩名警察趕了過來,本以為那兩個小子會掉頭就跑,不料二人卻絲毫沒有回避的意思,仍舊在不遠處悠閑的抽著煙,不時還朝他投來輕蔑嘲諷的目光。


    民警對他進行了詢問,然後走向那二位,片刻之後,麵無表情的轉了回來,平靜的對他說,對方表示,壓根就不認識他,更談不上什麽跟蹤。


    胡揚肯定不接受這個結論,於是便要求民警將那兩個人帶回派出所,再調取路麵上的監控記錄看一下。不料此言一出,其中一位民警突然大聲喝道:“你以為gong安局是你們家開的呀?憑什麽就把人家帶回派出所啊,就因為跟在你屁股後麵了?省城這麽大,馬路上這麽多人,你在前麵走,身後不許有人呀?真是豈有此理嘛!別以為自己有點名氣,就忘乎所以,我警告你,如果再無理取鬧的話,那恐怕得先把你帶回派出所了。”


    胡揚頓時大怒,便與兩個民警吵了起來,最後兩個人也懶得搭理他,丟下一句神經病,便駕車揚長而去了。見民警走了,兩個跟蹤的人差點笑出了聲,笑過之後,則冷冷的看著他,目光中滿是鄙夷和不屑。


    他再次撥打110,又將要求訴說了一遍,片刻之後,那兩位警察又開車轉了回來,不過這次連車都沒下,隻是降下車窗,指著他的鼻子喝道:“最後警告你一次,如果你再胡鬧的話,就對你不客氣了!”說完,一陣風似的便開走了。


    聽到這裏,江南燕笑著道:“怪不得生這麽大氣,原來是被人給收拾了啊,快說說,後來怎麽辦的?”


    胡揚歎了口氣:“後來,這兩小子就一直跟著我啊,幾乎是寸步不離,一直到我回賓館上了電梯,他們倆倒是沒跟進來,不過現在應該就在賓館大堂裏坐著呢。簡直太囂張了,我好歹也算有些名氣,尚且是如此待遇,這要是普通老百姓,還不得讓他們欺負死啊。”


    江南燕沒吭聲,略微思忖了下,讓同伴拿上攝像機,然後笑著對胡揚說道:“走吧,下去會一會他們,我知道你膽子小,沒事,燕姐親自給你壓陣。”


    胡揚一愣:“誰說我膽子小?”江南燕也不說什麽,隻是和幾個同伴互相對視了一眼,笑而不語,胡揚頓時明白過來,江南燕她們還是在拿辟穀的事取笑他,一時哭笑不得,隻好歎了口氣道:“這下完了,我老胡一世英名,算是被你們抓到把柄了。”


    “走吧,別廢話了!”江南燕笑道:“不怕啊,姐姐在,看誰敢欺負你!”一言說罷,幾個人頓時笑成了一團。


    開過玩笑,胡揚帶著江南燕和攝像師出了房間,謝東見狀,略微猶豫了下,也跟在了後麵。


    坐著電梯下到了賓館大堂,胡揚四下一看,果然見那二人正坐在大堂的沙發上抽煙,其中一個也發現了他,馬上便站了起來。


    “看到了嘛?就是這兩家夥。”胡揚低聲說了句。


    跟在最後麵的謝東放眼望去,卻不禁笑了,原來,這兩個人,就是上次跟蹤自己那二位,他對那個光頭紋身的壯漢,印象實在太深刻了。


    丁老四一死,張力維這幫幹黑活兒的手下看樣是人才凋零啊,搞來搞去,也沒補充啥新鮮血液,他默默的想道。


    “走吧,過去跟他們聊聊。”江南燕說道。


    幾個人快步走了過去,胡揚徑直走到了光頭壯漢身邊,冷冷的問道:“哥們,你跟了這麽久,咱們談一談吧。”


    那壯漢斜了他一眼,又瞧了瞧攝像機,冷笑著道:“你跟誰說話呢?我他媽的又不認識你,跟著你幹嘛?再說咱倆有啥好談的?趕緊滾一邊去,我可告訴你啊,不光你會報警,再磨嘰,老子也報警!”


    而他的同伴則忽的一聲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指著攝像記者和江南燕喝道:“你們都幹啥的啊?誰讓你拍的,趕緊把機器關了!”說著,比比劃劃的就朝攝像機過來了,江南燕見狀,趕緊擋在攝像記者身前,大聲說道:“你不要亂來啊,我們是《視角》的記者,有采訪的自由。”


    讓江南燕沒想到的是,自認為很有震懾力的說辭在這二位麵前毫無作用,光頭壯漢也站了起來,一把將胡揚扒拉到一邊兒,指著江南燕罵罵咧咧的道:“傻逼娘們,我管你什麽四腳五腳的,再弄那個破玩意瞎jb拍,信不信我給砸了?”


    “你敢!”江南燕也不示弱:“你砸下試試。”


    “我操!叫號是不?”這兩小子一聽,頓時凶相畢露,張牙舞爪的衝了過來。胡揚試圖阻攔,卻被那壯漢再次推了一下,踉蹌著險些摔倒,而他的同伴則幾步衝到了江南燕的身前,伸手便要去搶江南燕的話筒。


    賓館大堂裏的人並不多,但還是被雙方的爭吵聲所吸引,再一聽說是《視角》的記者,便紛紛圍了過來,交頭接耳的低聲議論著,有幾個人還舉著手機拍攝著現場的畫麵,場麵一時有些混亂。


    就在此時,謝東突然咳嗽了一聲,當然,這聲咳嗽是他故意的,別看隻是一聲咳嗽,可聲音卻非常誇張,幾乎把賓館大堂裏嘈雜的人聲都壓了下去。


    光頭壯漢循聲往這邊看了一眼,頓時愣住了,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遲疑著站在原地,好像有點不知所措。他的同伴隨即也發現了謝東,這小子反應得更強烈,猛地朝後退了半步,臉上的表情也異常驚愕。


    這兩個人都吃過謝東的苦頭,尤其是那個光頭壯漢,被謝東暗中用內力封住了胳膊上的穴道,雖然十幾分鍾後便恢複了正常,可那條胳膊卻酸麻了一個多禮拜,去醫院看了好幾回,什麽檢查都做了,但愣是啥毛病也沒查出來,而且事後還被保安部的主管狠狠的罵了一頓。如今冷丁一見謝東,不由得心有餘悸,生怕再一不小心中了暗算。真要再被這個瘦小枯幹的男人戲耍一次的話,以後在維康恐怕就沒法子混了。


    謝東走了過去,微微笑了下,慢條斯理的說道:“我記得上次讓你給張老板帶過話呀,看來當耳旁風了,根本就沒帶到。”


    壯漢和同伴一時沒反應過來,隻是呆呆的望著他,有點進退兩難的架勢。


    “咋?都忘記了啊?”謝東現在對自己的內力,已經有十足的信心,當然並沒把這兩家夥放在眼裏,另外也是故意想在江南燕麵前顯擺一番,於是又往前走了一步,主動伸出了一隻手,笑吟吟的道:“忘了就忘了吧,咱們這也算是第二次見麵了,來吧,握個手,然後我再給你介紹下。”


    那壯漢一見他伸手,趕緊向後退去,就像是害怕他手上帶電似的,同伴也有點慌張,兩個人一直閃出去好幾米,與他保持了相當一段距離之後,那壯漢才惡狠狠的道:“不用你跟我裝逼,總有一天收拾你的。”說完,和同伴互相對視了一眼,轉身便朝賓館大門外走去。


    “喂!回去跟張老板帶個話,換兩個智商沒問題的!沒人了咋的,每次都是你們倆出來丟人現眼!”謝東笑著喊了句。


    那壯漢聞聲停下了腳步,轉身狠狠的盯著謝東道:“別狂,有你哭的時候!”說完,拉著同伴便落荒而逃了。


    見兩個惡漢走了,本來是看熱鬧的人呼啦一下擁了過來,紛紛和江南燕打招呼,又追問是怎麽回事,江南燕自然不能說什麽,隻是笑著和幾個人握了下手,便帶著攝像記者轉身往電梯走去,眾人則緊緊跟隨,不時還用手機拍著。


    謝東則被胡揚扯了下,兩人趁眾人不注意,偷偷溜出來,順著樓梯上了樓,等回到房間,江南燕已經在觀看攝像機拍下了的畫麵了。


    “不錯,角度和質感都挺到位的。”江南燕滿意的點了下頭,扭臉再看胡楊,笑著說道:“我說胡大俠啊,看來,以後你出門得配保鏢了,這身子骨也不成啊,要不是謝老師出手,我看你能被那兩小子塞桌子底下去。真是夠笨的,關鍵時刻,還趕不上我個女同誌。”


    胡揚的臉微微一紅,苦笑著道:“這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這兩個家夥純屬地痞流氓.......”說到這裏,他略微停頓了下,疑惑的看了眼謝東問道:“謝老師,他們為啥那麽怕你啊,你們以前打過交道嗎?”


    謝東微微一笑道:“他們都是維康集團的一個下屬企業,叫宏運公司的,其實,就是一幫地痞流氓聚在一起,專門給張力維幹些非法勾當的公司,這倆小子,應該是骨幹吧,前不久,他們倆也跟蹤過我,隻不過後來被我教訓了下,所以看了我,就有點發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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