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哥,我咋感覺焊培中心這幫家夥故意找咱們別扭呢?是不是想卡咱們點油啊,他們也太黑了吧,都是一個單位的,至於這樣嗎?”小周憤憤不平的嘟囔道。


    他沒吭聲,隻是用眼神示意小周閉嘴,然後獨自找了個樹蔭處坐下,看著天上的白雲,陷入了沉思。


    死扛到底是一種選擇,如果較真的話,官司打到胡總那裏,焊培中心方麵理虧,最後迫於壓力,肯定得乖乖的過來組織考核,可一旦如此,那就等於和這個圈子裏的所有人都杠上了,顯然,對於新官上任,還沒站穩腳跟的他來說,不是個明知的選擇。


    以後的路還長著呢,需要公司各部門協同的事還非常多,財務、質檢、安全、物資、後勤,幾乎每個環節都有這個圈子裏的人,一旦和薛明鬧僵,原本隻是持觀望態度的一部分,礙於薛明和劉漢英等人的麵子,也都隻能選擇和自己作對,無需什麽大動作,隻需凡事都慢半拍,就足以把我折磨個半死了,真要是那樣的話,自己啥也不用幹了,整天就忙著和這幫人打官司扯皮了。


    不成啊,還是得韜光養晦啊,他想,此時此刻,最好是以德服人,關鍵是,這幫犢子也不給我展現高尚品德的機會啊......


    唉!說實話,他真有點懷念在顧曉妍下麵的美好時光了,整天優哉遊哉,天塌下來也不愁,那點工作閉著眼睛三下兩下就能劃拉完,然後撩撩這個小妹妹,逗逗那個小姐姐,既陶冶情操還綠色環保。


    哪像現在,整天心都快操碎了。還有韓莉,這個善良可憐的小媳婦,還給自己出了個不大不小的難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時間她房子的手續也辦完了,沒準真會在市裏的某個賓館開了房間,然後翹首以待自己過去呢!


    說實話,桃花運也很麻煩啊......


    正鬧心之際,手機卻響了,他的第一反應是韓莉來電話了,心裏頓時緊張了起來,偷著瞄了眼小周和王洪明,見兩個人並沒注意自己,這才掏出手機,定睛一瞧,原來是韓主任的電話,心裏還不禁有些失望了。


    “喂,韓大主任,有啥指示?”他把電話接起來,若無其事的問了句。


    “陳經理啊,你今天見到韓莉了嗎?”韓主任的口氣有些焦慮。


    他一愣,趕緊說道:“沒有啊,不是說今天跟你們去辦房屋的買賣手續嗎?”


    韓主任長歎一聲道:“說的就是啊,約好了八點半在我們家集合,可這敗家娘們到現在也沒露麵啊,這事鬧的,我是中間的保人,她拿了人家一萬塊錢的定金,轉眼就沒影了,這他娘的不是坑我嗎?”


    “還沒露麵?!你打電話聯係了嗎?”他也感覺有點不對勁,連忙追問道。


    “電話都掛了一上午了,始終就是關機,這丫頭是我看著長大的,應該不至於為了一萬塊錢就跑掉啊,我現在有點擔心了,該不會出啥事了吧?”韓主任憂心忡忡的道:“她前天晚上,沒跟你念叨要去什麽地方嗎?”


    提到那天晚上的事,他心裏竟然有點發虛,略微支吾了下,才緩緩說道:“沒有啊,她就說要賣了房子去北京打工,還說明天想上街轉轉,買點東西,再就沒啥了,一切正常啊。”


    韓主任聽罷,沮喪的歎了口氣:“那好吧,我再等等看吧。”


    放下電話,他忍不住又撥打了下韓莉的手機,果然還是關機,不禁皺著眉頭想道,不對呀,該不會出了啥意外吧,韓莉絕對不可能拿著錢跑掉的,話又說回來,真要想跑,這麽多年早就跑了,何必苦熬苦撐的替二寶還債呢?


    況且,還有我......不是說還要給我做兩天老婆嗎?當時她那神情,可不像是在開玩笑,況且,也沒必要開這種玩笑。


    一個傻乎乎的女子,拿著一萬塊錢......壞了,難道是被人給搶了?想道這裏,他不由得有些著急了,可一點線索也沒有,隻能幹瞪眼。


    “陳哥,給我根煙唄,煙抽沒了。”小周走過來道。他點了下頭,伸手將煙盒掏出來,打開一瞧,隻剩下了一根,於是拿了出來,趕緊叼在了嘴上。


    “我靠,哥啊,你比地主老財還狠呀,這大熱天的,水沒有一口,煙也不給一根,啥福利也沒有啊。要想馬兒跑得快,怎麽也得把草料供上吧?”小周噘著嘴道。


    “就你廢話多!”他嘟囔了句,起身朝車的方向走去:“等著,我給你們買去。”


    “我要一包玉溪!”小周在身後喊道:“外加一瓶脈動!”


    “玉溪沒有,就是硬盒大會堂,愛抽不抽!”他頭也不回的說道。


    施工現場都在荒郊野外,要想買煙和水,隻能去附近的村落,把車開進村子,找了個小賣部,進去買了三包香煙和一箱礦泉水,正拎著往車上裝的時候,卻被兩個人的談話所吸引了。


    這是兩個年輕人,光著膀子坐在小賣部門前的樹蔭下,一邊啃著雞爪子一邊喝著啤酒,隻聽其中一個說道:“我們出警的時候,那傻逼已經不行了,送到醫院去,說是那一刀把脾紮壞了,再晚五分鍾,估計就沒命了。”


    另一個問道:“那女的呢?”


    “女的沒跑,後來就被直接送分局了,唉,可惜了,既年輕又漂亮,小模樣還挺俊,糟踐了!”


    “你說這個二寶,我咋對不上號呢?”


    “應該比咱們高一屆,都是東山中學的,大名叫韓福成,上學的時候挺老實的,頭幾年玩黑彩上癮了,越陷越深......”


    他聽罷腦袋頓時嗡的一聲,趕緊走過去,先是打了個招呼,然後給二人遞上根煙,急切的問道:“哥們,我問一下,你們說的那個二寶,是不是正黃旗村的?”


    “是啊?咋的,你認識他?”小夥子驚訝的道。


    “麻煩你能不能跟我說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他繼續問道。


    年輕人稍微愣了下,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又瞥下那輛帕薩特,笑著說道:“也沒啥,就是昨天中午二寶讓媳婦給捅了,沒死,送醫院搶救了,媳婦被抓起來了。”


    “因為啥啊?”他又問。


    年輕人笑著道:“那就不知道了,我是個輔警,昨天咱們派出所出的警,在轄區的一個酒店裏,好像是因為家庭糾紛吧,我們出現場之後,就直接把那女的送城關分局了。你問這些幹嘛啊?”


    他哦了一聲,笑著道:“也沒啥,那女的在我們單位打工,已經兩天沒上班了,電話也關機,誰也聯係不上,大家也不知道咋回事,剛才聽你們倆說,我就隨便一問。沒事,謝謝啊!”說完,轉身快步上車離開了。


    韓莉把二寶給捅了!怪不得一點消息沒有。他的心不由得一沉,唉,這個可憐的女人啊,頭天晚上還在為自己的新生活而憧憬,可萬萬沒想道的是,新生活不是在北京,而是在冰冷的鐵窗裏。


    怎麽辦呢?他想,其實,最好的辦法是置之不理。而且,這件事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想管也管不了。


    可是,一想到韓莉那可憐巴巴的樣子,心裏又怪難受的,關鍵是這倆人咋跑到酒店裏去了呢?難道是韓莉去酒店開房,被二寶盯上了?


    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啥,最後暗暗歎了口氣,算了,我自己還一大攤子鬧心事呢,管不了這麽多,還是先告訴韓主任一聲吧,也省得他那邊著急,這樣想著,便撥通了韓主任的電話。還沒等他說話,韓主任那邊就歎了口氣道:“老弟啊,我是流年不利啊,注定今年要破財啊。”


    他聽罷一笑道:“咋了,上來就發這麽通感慨,誰又讓你破財了呀?”


    “二丫唄,我跟這孩子八字不合啊,每次幫她辦事都不順,上次讓二寶把大棚給我燒了,這次可倒好,她把二寶給捅了,到現在還在醫院搶救,她也被抓進公安局,房子沒賣成不說,我做保人,還替她賠了一萬塊錢定金。”


    聽韓主任這麽說,他索性假裝不知,驚訝的問道:“韓莉把二寶給捅了,怎麽可能啊?到底是怎麽回事?”


    韓主任連連歎氣道:“別提了,我也是才得知消息,昨天中午的事,具體情況還不清楚,在城關的一個快捷酒店裏,韓莉把二寶給捅了兩刀,有一刀紮在要害上了,但送醫挺及時的,這小子命也大,聽說是死不了,可韓莉卻被抓進去了。據說當時酒店的房間裏還有兩個男人,一看韓莉殺人了,就都嚇跑了,警察正四處抓這倆家夥呢。”


    “還有兩個男人?咋這麽亂呢?”他問了一句。


    “那誰知道啊,估計是二寶帶去的狐朋狗友吧。”韓主任罵道:“其實,不用審我都知道,肯定是這個王八犢子把二丫逼急了,我是看著韓莉長大的,那孩子,被踩在泥裏,無非也就自己打個滾爬起來,連身上的土都不敢拍,平日裏連個雞都殺不死,要不是逼急眼了,怎麽會拿起刀殺人呢?”


    “那......這事咋辦呢?”他試探著問了句。


    韓主任卻無奈的道:“能咋辦,等著唄,說是韓莉的姐姐和姐夫已經往回趕了,想幫著妹妹打官司,可回來也沒用,那兩口子,也是一錐子紮不出個屁來的老實人,都是出腿兩腳泥的莊稼漢,法院大門朝哪裏開都不知道,還打官司?打個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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