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跑,隻不過是暫避下風頭而已。”他含含糊糊的說道:“聽我的準沒錯。”


    楊琴以為他還在擔心昨天晚上的那件事,於是笑著道:“暫避風頭.......你是指張躍進的事嘛?我已經和程隊長都講清楚了呀,還避哪門子風頭?”


    “我不是擔心那件事......”他腦子飛速的轉著,希望能找出一個更有說服力的理由,畢竟,傳喚不是強製措施,如果利用這個時間差走出國門,那向北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是鞭長莫及。平陽與韓國濟州島之間每天都有多條航班,而且對中國遊客免簽,楊琴一走了之是完全可能的,落地韓國之後再辦理去馬來西亞的簽證,時間就比較寬裕了。


    “那你到底擔心什麽呀?”見他言辭閃爍,支支吾吾的,楊琴隱約的感覺到些不對勁,於是連忙追問了句。


    他差點就把實話說出來了,可到了嘴邊,卻還是改了主意。


    算了吧,楊琴的心理承受能力是非常有限的,這種性命攸關的事最好不要據實相告,於事無補不說,還容易節外生枝,還是想辦法把她勸走為妙。


    這樣想著,於是略微思忖片刻,沉吟著道:“按理說,經偵方麵的傳喚應該沒什麽大問題,否則,也不可能僅僅是打個電話讓你自己過去了,我擔心的是,怕有人利用這件事做文章,再牽扯出其他的問題來。”


    “其他的問題.......你指的是什麽?”楊琴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急中生智,索性直截了當的說道:“師姐,有個叫趙德元的,你認識吧?”


    提起趙德元,楊琴明顯愣了下:“當然認識啊,他是爸爸公司的財務主管,去年也被抓了,現在還關著呢。”


    他歎了口氣,煞有介事的道:“這個趙德元和高老虎在裏麵咬出了很多事,其中就包括你和少剛大哥的,雖然被老黑給壓下了,但總是有人想做文章,老黑目前又是這個狀況,所以我怕萬一.......”說到這裏,他故意停頓了下,想看看楊琴的具體反映。


    這句話果然說到了點兒上,楊琴畢竟在體製內工作過很長時間,對這種找後賬的事並不陌生,於是半晌無語,最後幽幽的歎了口氣:“吳哥怎麽從來沒跟我提過呢?”


    “他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嘛?”他笑著道:“隻會默默的做,才不會告訴你呢,否則,不成了邀功買好之輩!”


    楊琴嗯了聲,良久,這才又緩緩說道:“本以為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看來,遠不是那麽簡單啊。”


    “就是嘛,所以,我建議你還是先躲一躲,明天我和那個高宏偉聯係下,探下虛實,如果真的沒什麽事,你再回來也不遲嘛。”他趁熱打鐵,繼續勸道。


    聽筒裏沒了聲音,顯然,楊琴也在猶豫之中,片刻之後,才聽她無奈的道:“好吧,既然這樣,我就聽你的吧。”


    他如釋重負,楊琴這一走,等於減輕了很多負擔,而向北也少了一分要挾的條件,無論如何都是利大於弊的。


    “這就對了嘛,等大老黑身體恢複了,出麵把這些事徹底搞定,到時候,就再無後顧之憂了。”他笑著道。


    楊琴不再說什麽,趕緊查了下機票,發現去往韓國濟州島的航班都是從平陽起飛的,如果從省城走的話,則需要去韓國領事館辦理簽證手續,這麽一來,至少需要延誤一天。


    “我就不來回折騰了,明天去辦簽證,後天走。”楊琴遲疑著道。


    “不,你明天早上坐第一班高鐵來平陽,我送你去機場,坐中午的航班。”他道。


    楊琴想了想,隻好同意了,兩人又聊了幾句閑話,便掛斷了電話。


    這一夜,他輾轉反側,始終無法入眠,好不容易睡著了,又做了個噩夢,夢境中,一個黑衣人就站在床頭,手中的利刃在黑暗中閃著寒光。


    他驚醒,卻發現渾身都讓汗水濕透了。


    第二天他沒去上班,而是先去了高鐵站,接到楊琴之後便直奔機場,一路上,楊琴始終默默的看著窗外,顯得心事重重,他也沒什麽興致,隻是將車開得飛快。


    快到機場的時候,楊琴忽然轉過頭盯著他道:“你臉色挺難看的,是不是昨天沒休息好啊。”


    “是嘛?很難看呀......看習慣就好了。”他盡量用輕鬆的語氣說道。


    楊琴苦笑了下,低著頭喃喃的道:“你巴不得我再也不回來了吧?”


    “怎麽能呢!”他淡淡的道,說完,輕輕的握住了楊琴的一隻手,柔聲又道:“別胡思亂想了,等我電話。”


    楊琴緩緩的將手抽了出來,苦澀的一笑:“我的角色很尷尬,或許,分開一陣是好事,咱們都能冷靜的重新思考一下如何麵對這段感情。”


    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隻是歎了口氣。


    機場到了,停好了車,兩人進了候機樓,辦理完登機手續,他看了眼時間,還有一個小時飛機就要起飛了。


    “再陪我一會兒吧。”楊琴低聲說道。


    他點頭答應了,兩人一邊排隊辦理過關手續,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等輪到楊琴的時候,她默默將護照遞過去,在那一刻,陳曦發現,一滴淚水正默默的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


    正想安慰幾句,卻見海關的工作人員將護照遞了回來。


    “這位女士,你被限製出境了,請把機票退掉吧。”海關工作人員冷冷的說道。


    兩人都吃了一驚,楊琴更是有些慌亂,趕緊問道:“我被限製出境,是誰限製的,我怎麽不知道?”


    “具體情況可以持有效證件去出入境管理部門查詢,下一位。”海關工作人員平靜的答道。


    周圍的人都投來異樣的目光,楊琴更是尷尬異常,手忙腳亂的收起護照,低著頭快步往人群外走去,他則緊跟其後,一直出了候機樓,楊琴這才停下腳步。


    “你先別慌,給李燕打個電話吧,她就在出入境管理局啊。”他皺著眉頭說道,一句話提醒了楊琴,趕緊拿出手機撥打了李燕的電話,把情況一說,李燕也有點納悶,可登錄內部網站一查,楊琴的名字竟然真的在邊控人員名單之中。


    “對你的出境限製,是在今天早上八點才生效的。”李燕道:“最近有什麽案子涉及到你嘛?”


    楊琴也不隱瞞,將經偵方麵電話傳喚的事情說了,李燕聽罷,沉吟著道:“電話傳喚說明還沒立案嘛,不可能這麽快上邊控名單的,你再想想,是不是有什麽經濟糾紛之類的官司呢?”


    “沒有啊,我能有什麽經濟糾紛......”楊琴茫然的道。


    看著楊琴手足無措的樣子,他隻感覺心裏說不出的難受,低著頭思忖片刻,把牙關一咬,說了聲等我下,便重新進了候機樓,找了僻靜的地方,直接撥通了向北的手機。


    電話隻響了一聲,向北便接了起來。


    “都說省城經偵支隊是你向北的私人衛隊,我以前還不相信,現在是真開眼了,對了,你沒讓陳天河把我也限製出境吧?”他冷冷的道。


    向北淡淡一笑:“你說得是楊琴吧,她手裏有澳大利亞的綠卡,說走就走,不限製出境怎麽行呢?真要是飛了,咱倆這場遊戲豈不是少了些韻味?”


    “向北,你不是向來都標榜自己用陽謀不用陰謀嘛?可看看現在的所作所為,連陰謀都算不上,完全就是他娘的下三濫!”他幾乎在吼。


    向北卻一點不急,還是笑吟吟的道:“非也非也,我醜話都說在前麵了,怎麽能叫下三濫呢?咋了,生氣了呀,我提醒你下,曉妍今天晚上也回來了,真正的狗血劇情其實還沒開始呢!”


    他冷笑一聲:“好啊,那我就看看,你到底能導演一出什麽樣的戲。”


    向北卻顯得很平靜:“小陳啊,咱們都冷靜點,我還是那句話,隻要你把東西拿出來,一切都好商量,百分之六股權照舊,但如果你不給,那就怪不得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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