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覺得沒道理是不是?”星宿看父親神色似乎動搖,便又趁熱打鐵,“另外還有一件事,在調查白玉驄發狂這個案子上,還是沐世子主動找來飼馬侍郎肖德佑,親自帶他去事發地察看,這才發現了草地上被人灑了金蔓藤毒液,否則我們都不知道啊。”


    武直謹慎地看她:“當真?”


    “嗯。”星宿旋即把頭這麽一點,“爹你說,如果世子是真凶,他沒理由多此一舉,將我們往關鍵線索上引吧?生怕我們查不到他?”


    武直沉色想了想,說道:“可為父行軍打仗幾十年,鑽研過數不清的弓箭武器,我敢肯定,那箭一定是王府軍的形製。”


    這不是理屈了還死不承認,明擺著轉移話題麽?星宿急了:“世子也說了,人家就是抓住你經驗深厚這點,這很可能是個圈套啊爹。”


    武直一記冷漠的眼神斜過去:“你很質疑你爹的判斷?”


    星宿窘迫一愣:“沒有,爹你都是對的,我不說了。”


    父女倆相依為命這麽多年了,她還不了解她爹那個倔脾氣?光看他這名字就沒取錯,剛強耿直,寧折不彎,就喜歡一副大家長做派,生平最討厭被人質疑,尤其是在他擅長的領域質疑他,他能氣得幾天都不和你說話。


    想到這,星宿無奈閉嘴,繼續低頭吃飯。


    武直吃飽了,坐在那慢慢品味,忽地就品出一句話來:“不過這件事,的確很蹊蹺。”


    ◇◆◇◆◇◆◇◆◇◆


    一座清靜幽雅的小別苑,外麵把守著重重衛兵,沐王府一家三口吃過飯,待在其中一間屋子裏。


    在母親的一再要求下,漓風無奈隻能去到屏風後,解了上衣,讓母妃查看後背的傷勢。


    “陛下收走了王府的兵權,又將我們一家軟禁在此。”沐王爺說著捧起瓷杯,閑適喝了口茶,依舊是很平靜的口吻,“皇上和太子的眼睛時刻都在盯著咱們,往後的日子,我們更要謹言慎行,別再被人抓住什麽把柄。”


    沐王妃看好兒子的傷,便先行走了出來。


    漓風急著和父親商議要事,反正一家人在私下可以隨意些,就穿好單衣直接出來了,沿著圓桌坐在父親身邊,問道:“父王,您那塊祖傳的玉佩,當真是被刺客奪走了?”


    “那人為什麽要奪走你的玉?”王妃特意將漓風的外袍拿過來,給他披在身上,憂心地看著沐王爺,“那玉佩對你來說很重要。”


    漓風眉深目重地說道:“兒臣擔心那人奪走玉佩後,會否再利用玉佩做其他文章。”


    “那刺客不同尋常,奪玉像是臨時起意。”沐王爺握杯的手凝滯,眉眼微抬,暗自回憶,“我記得昨晚,他將玉佩拿在手裏看了一看,反應有些奇怪,好像認得那塊玉佩?”


    王妃一臉詫異,漓風問:“刺客是父王認識的人麽?”


    沐王爺幽幽回過神,又低眉飲茶:“他帶著麵具,看不到臉,聲音並不熟悉。”


    漓風陰鬱垂眸,自從父親深夜被黑衣人偷襲,他就本能想到那個在樹林和公主私會的黑衣男子,他們曾大打出手,其武功確實驚人。於是莫名猜想那會是同一人。他沒有證據,有的僅僅隻是一種直覺,因為莫名敵意而產生的直覺。


    隨著局勢愈發撲朔迷離,這種直覺就越來越強烈。


    “父王……”漓風覺得有義務,該與父親說說他的看法,提供關於幕後黑手的線索,“兒臣……”


    轉念想到公主,他又忽然打消了這種念頭,迅疾緘口。


    沐王爺察覺異樣,好奇地望向他:“你想說什麽?”


    漓風腦子轉得夠快,換了說辭掩飾過去:“兒臣是想說,公主今日如此盡力幫我們說話,這讓兒臣心裏……很感動。”


    他怕被父親識破,所以轉臉避開了父親的目光,卻被父親誤看成是一種靦腆羞澀的表現。


    沐王爺麵露意味不淺的微笑:“所幸王府現在不算徹底孤立無援。”


    公主肯幫他們說話,而咲妃必然也是一位絕佳的盟友,她是個聰明的女人,懂得在最合適的時機,如何巧妙地勸說皇帝。


    “真難得那孩子,雖然還沒成婚,就已經和我們一條心,處處維護漓風,都不惜和她哥吵翻了。”沐王妃垂著眼簾,欣慰地感慨,“能將夫家的榮辱記掛在心上,這樣的好兒媳,恐怕打著燈籠也難找……”


    突然,她心頭一道亮光閃過,想到了什麽,就連眼神也跟著亮起來,迫切盯住漓風:“哎?說到這個我倒要問你了,她真的給你敷過藥?”


    漓風毫無準備被她這麽一問,窘迫一愣。


    沐王爺也很意外,這聊著正事呢,怎麽突然就聊到這麽清奇的話題上了?


    不過他也沒阻止,為了不加重兒子的尷尬,他便裝模作樣,低下頭自顧自地喝茶,恍如與世隔絕了一般,什麽都聽不到。


    可做母親的就是好奇呀,當時大殿上情勢緊急,小公主道出此事,王妃雖然暗地高興,可又怕小公主那是為了給漓風洗脫嫌疑,才故意這麽說的。


    漓風已經下意識地收回視線,輕輕點頭,輕輕道:“真的。”


    得到兒子親口承認,王妃心情頓是一片大好。


    “那你……”她斜眼覷漓風,笑容迷之邪惡,“當時是不是把衣服都脫了?”


    漓風更窘了,眼神都不知飄往何處:“母妃這問的……不脫衣服如何上藥?”


    王妃低眉,攏袖掩唇一笑:“母妃了解你的性格,這種事定然不會是你親口去和公主提的,隻可能是公主,她主動要幫你敷藥。”


    被戳穿後的漓風臉上一熱,掩藏窘態,暗瞥母親:“其實兒臣是有拒絕過的……”


    “那不重要。”王妃果斷說道,她完全沒興趣聽他解釋這個,“母妃隻看重,在敷藥的時候,你一大男人這麽打赤膊地在她麵前,你倆都沒不好意思?”


    漓風不說話,臉紅得十分明顯。


    王妃將兒子那表情瞧在眼裏,寵溺笑著撇了撇嘴:“想不到你是這樣的兒子,你能放得開?她也能放得開?哎?你們就隻是敷藥?還有沒有做點其他什麽……”


    母親越問越起勁,漓風終於忍受不住,埋怨地瞬了瞬眸:“母妃,你夠了……”


    被兒子厭嫌了,王妃就不開心了,瞬時拉下臉,悻悻地說道:“母妃就問問而已嘛……咱們南國民風開化,不像中原這麽多禮節講究。你吧,又是這樣血氣方剛的年紀,麵對小公主那等美貌可人的姑娘,要是真的情不自禁起來,母妃也是可以理解的。”


    漓風聽得都懵了,回過頭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審視沐王妃。


    這是親生母親麽?把他想成什麽人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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