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爺爺警覺的像兩隻貓,眼神偷看三湘的兒子就像偷看老鼠出洞沒有一樣。


    終於有一天,三湘媳婦抱著孩子在我家坐。她跟媽媽拉家常,爺爺和我也在旁邊。我偷偷注意那孩子,果然眼睛無神,兩耳發潮,頭發粘在一起。我遞個眼色給爺爺。


    爺爺笑嗬嗬的走過去,對三湘媳婦說:“這個孩子好可愛喲。看長的多好,又白又胖的,將來肯定是個享福的人。哈哈。”說著捏捏孩子的手指。


    爺爺接著說:“你看這手指胖乎乎的,好逗人喜歡呢。”


    三湘媳婦聽到誇獎,一臉的喜氣,馬上把話題轉移到自己兒子身上,說兒子多聽話,叫他喊叔叔就喊叔叔,叫他喊伯伯就喊伯伯,記性還好,喊了一次下次還記得,不會喊錯。


    媽媽於是跟著她講她的孩子怎麽乖怎麽漂亮。


    爺爺故意咳嗽兩聲。


    媽媽從小在那樣的家庭長大,比別人多知道一些方術方麵的東西,雖然因為是女性爺爺沒有讓她學,但也略懂皮毛。媽媽了解爺爺的咳嗽的含義。


    媽媽假裝不經意對三湘媳婦說:“你家孩子的睡眠還好吧?”


    三湘媳婦說:“很好啊,就是最近更加愛睡,有時吃飯吃著吃著就睡著了。他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呢,多睡可以長胖些。”她在懷中孩子胖乎乎的臉上捏一下,眼睛裏流露出無限愛憐。


    我頓時想起我可憐的堂姐。


    這可惡的尅孢鬼!


    媽媽見三湘媳婦進了設下的套,便轉彎抹角說:“我的孩子亮仔小時候有段時間也這樣,一個路過的道士說,你的孩子是走家啦,快置肇吧。我開始不信,後來亮仔不愛吃飯了,我抱著試試的心情按照那道士做了置肇,亮仔果然好了。”媽媽很聰明的轉而說我,並把爺爺這個老實的農民說成了道士。這樣說即不傷害三湘媳婦,又有說服力。


    我老師曾告訴我們班同學:“說話要看什麽人說什麽話,就像打麻將,要看牌打牌。”看來老師說的不假,如果我們去講,那場麵會很尷尬。婦女與婦女之間溝通就簡單多了。我老師很喜歡打麻將,無論說到什麽都用打麻將的“哲理”來解釋。他說學習就像打麻將,一副好牌不用心保持也會成壞牌,一副壞牌細心打也會慢慢好轉。他甚至用這個道理來勸說我們某些同學不要早戀,用他的話說,還沒有到胡牌的時候你不要亂胡,搞不好後麵還有個海撈明清碰碰胡呢。哦,扯遠了,還是回到話題上來吧。


    三湘媳婦聽了媽媽的話還是將信將疑。


    “是不是我的孩子也是走家?”三湘媳婦問道。


    其實擺在麵前的情況很清楚,但是媽媽裝著不懂。媽媽假裝犯難的說:“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呢,不過你按照那個道士留下的方法可以試一試,不管行不行都試一下,不是麽?又不花你幾分錢,是不是?”


    三湘媳婦看看懷裏的孩子,說:“也是。不管怎樣,試一試。說實話,我也有點懷疑他是不是生病了。如果置肇了沒有好,我再送他去看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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