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一被扯著,身上還穿著紅色的輕婚紗藝術裝。


    她停下腳步,掙紮了幾下。


    雲肆卻沒有放開她,反倒是回頭盯著她問:


    “容一,你看,你嫁給傅深你需要麵對多少的嘲諷,你頂著這樣一張臉,即使是一條狗都能踩在你頭上。


    這樣做真的值得嗎?你非得那麽固執嗎!”


    “不管怎樣,謝謝你今天給我解圍,不過我決定的事情,就不會改變。


    以前我就是不夠堅定,才和傅深經曆了那麽多的磨難,我不想再重蹈覆轍。”容一口吻淡漠。


    雲肆冷笑:“現在你也堅定,但你們遇到的磨難,隻會更多!


    看吧,隻要你頂著這張臉,即使你們結婚了,各種場合,親戚聚會,朋友聚會,上商務合作等,你都將受到嘲諷,日日夜夜,每時每刻,你真的就不在乎?”


    “在乎又如何,被人嘲諷會難受,但是不和傅深在一起,會更難受。


    與其糾結於皮囊上而放棄,給別人機會,不如不顧任何人的目光在一起。


    醜又如何,醜也可以嫁給世界首富,她們行麽?”這是容一的骨氣。


    雲肆薄唇蔓延起一陣苦笑,“容一,算你贏了,我特麽上輩子肯定是欠了你的!”


    說著,他拿出一瓶藥塞進容一手中,麵色冰冷的叮囑:


    “每天早中晚三次塗抹在臉上,加以按摩。”


    話落,他轉身就走。


    容一頓了頓,看著手中的藥瓶,是之前他給她治療的藥,但是顏色比以前還更加濃烈。


    她忍不住叫住他,“雲肆,你這是……你真的要幫我?”


    她以為他當時隻是說說話氣安拉朱莉而已。


    雲肆頭也沒回,隻是揚出話:


    “我說過,除了我,沒有任何人可以譏諷你嘲諷你。”


    容一還想再說點什麽,可他已經上了車,消失離開。


    她看著手中的藥瓶,眉心緊緊皺起。


    雲肆……雲肆竟然真的幫她,還給了她藥……


    容一怎麽也想不通,總覺得,他應該不會那麽好心才對。


    為了避免再碰到安拉朱莉,她從另一扇門進了攝影室,換掉衣服,快速趕回醫院。


    病房裏,她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傅深後,問:


    “傅深,你說雲肆真的會有那麽好心麽?他會不會是想害我?”


    傅深看著她手中的藥,目光複雜、深邃。


    作為男人,他一聽就知道,雲肆這是很喜歡容一,甚至是愛。


    哪怕給她醫治好麵容後,她就會嫁給他,雲肆明明很反對,但為了不讓容一被欺負,寧願妥協。


    原本要他整個傅家,最後卻因容一被欺負,而直接放棄。


    這些話,他當然不可能告訴容一。


    隻是說:“拿給陸青去檢測下,一定不能草率。


    如果沒有任何問題,你便用。”


    “如果沒有問題,我是不是就欠了雲肆很大一個人情?“容一問。


    傅深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安慰:


    “怕什麽,不管什麽人情,都有我陪著你一起還。”


    容一忍不住勾唇,點頭笑了笑,心裏滿滿的感動。


    門外,尚君陶原本走過來,她手裏正拿著一些容一和雲肆相處的照片,可聽到對話,她腳步頓住。


    還真是可笑,曾經最受不得女人和別人拉拉扯扯的傅深,這次竟然這麽的寵容一。


    看來,他們結婚的是真的確定並且不會改變。


    可現在傅家的人在長老的帶領下,又因為容一和梵家的關係,絲毫也不反對。


    公司的人更是因為容一贏了三個領袖,恨不得將容一捧上天。


    雖然她的臉毀容了,不少人在嘲諷,可這已經阻止不了了。


    現在……想要阻止他們訂婚,興許,隻有一個辦法了吧……


    尚君陶想到什麽,眸光裏掠過一抹深邃,轉身離開。


    上車後,司機問她:“去哪兒?”


    她答:“安如也的心理谘詢室。”


    因為安如也回國後,第一個醫治好的病人,就是病了十幾年的梵小歌,名聲更是大噪。


    但凡有些見識的人,都聽說過安如也的名諱。


    雖然後續的輔助治療全由容一完成,但在外人看來,隻會覺得是安如也一眼看出,梵小歌並不是因為父母死亡造成的悲劇。


    也是她提出、即使給出再多的關愛,也無法醫治梵小歌的方案。


    司機明白了尚君陶的用意,立即開車前往。


    治療室內,安如也正漫不經心的坐在後院煮茶。


    後院裝修得格外禪意,綠竹、複古矮木桌等。


    尚君陶進來時,就見安如也纖細的手輕輕攪動著紫砂壺裏沸騰的開水。


    她走上前自顧自的坐下,“安小姐現在的心,也跟這沸水裏的木勺一樣的煎熬吧?”


    安如也回過神,淺淺一笑,“我不明白傅夫人的意思。”


    “如也,我還不了解嗎?小時候我可看著你長大,那時候我經常帶你和安拉朱莉出去玩。


    朱莉有什麽不開心的,都會說出來,並且表現在臉上,但你不會,你最擅長的是自己忍受。


    可為什麽要自己忍?為什麽要讓自己痛苦而看別人幸福?”尚君陶問。


    安如也給她倒了杯茶,也給自己倒了杯,麵容間格外的雲淡風輕。


    “已經過去了十幾年的時間,草木都會枯榮,更何況是人?我已經不是曾經的安如也了。”


    “是啊,曾經的你沒有什麽成就,就足以讓傅深著迷,如今的你擁有一切,名聲也好,隻會讓傅深更加喜歡你。”尚君陶誘導著說。


    安如也打斷她的話:“話不可亂說,我知道你的用意,你來是想慫恿我去破壞他們兩人的婚禮是麽?


    我見過傅深,我了解他,因此知道他眼裏的愛人有多深。不過那愛,是給容一的。


    先不說我現在到底還喜不喜歡他,即使我去爭取,我換來的都是自取其辱。


    不但得不到他,還會連基本的朋友都沒得做。”


    “如也,怎麽會呢,你完全想錯了,你沒聽說過麽,初戀完全是人心裏的朱砂痣,現任怎麽都比不上的。


    況且當年你離開傅深,不僅僅是單純的想去學醫吧?


    我知道,有些事情,你恐怕已經知情了。”


    安如也手猛地一頓,神情變得格外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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