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那安靜垂在眼瞼下的睫毛動了下,湛廉時睜開眼睛。


    林簾說:“我本身就沒有什麽可不能失去的,但你不一樣,你有很多東西不能失去,湛廉時,你不要逼我,不要……”


    林簾眼前視線一花,後腦被扣住,等她反應過來時,她的唇被一張涼薄的唇吻住。


    那吻強勢,激烈,熾熱,就好似滾滾風暴朝她壓來。


    林簾僵住,腦子全部空白。


    她身體裏的感官似在這一刻消失,她被湛廉時掌控著,他的氣息沁滿她,她似整個被他圈籠,禁錮。


    啪——


    腦子裏的那根弦斷掉,林簾推湛廉時,她手掐著他的手臂,肩胛,用力推他。


    但是,她推不開。


    隻要湛廉時對她用強,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林簾覺得悲哀。


    為什麽,為什麽他要這麽對她,為什麽他就不能放過她?


    為什麽!


    林簾張唇,便要去咬湛廉時,但她後頸突然傳來一股痛,林簾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暈過去前,她心裏生出無盡的恐慌。


    湛廉時抱緊林簾,把她整個抱進懷裏,唇發狠的吻著她。


    他就好似一個饑渴多年的人,終於看見了甘露,他無法再控製。


    也不想再控製。


    林簾被湛廉時抱在懷裏,沒有動,沒有掙紮,不是她不動,不掙紮,而是她被他打暈了。


    湛廉時想對她做什麽就做什麽。


    這個時候她是沒有意識的。


    車裏氣息炙熱,一切都好似變了。


    良久,湛廉時放開林簾,看著她。


    林簾眉頭皺著,她眉形生的好,不用畫眉便是一道秀婉的細眉,這雙細眉平時一笑便微彎,輕輕柔柔的。


    她臉不大,不似別人的瓜子臉,下巴尖尖的,很張揚,她的臉很柔和,五官秀氣,一顰一笑都是婉約。


    湛廉時手指落在林簾臉上,細微的動,好似在看一塊稀有的玉石。


    他不知道什麽美,在他眼裏,女人似乎長的一樣,不過是每個人的感覺不一樣而已。


    可這張臉,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刻進心裏,一想便是剜心的疼。


    湛廉時指腹落在林簾唇上,停住。


    他看著這張唇,黑眸動也不動,就好似膠著了。


    好久,他低頭,唇落在這被他吻的深紅的唇上,細細輕吻,就好似在對待稀世珍寶。


    翠玉樓。


    韓在行的高中老師在這裏開了一個大包廂,包廂裏很熱鬧。


    喬易豐,齊鳴,韓在行站在一起,大家都看著三人,打趣說笑。


    老師也說起三人高中時的趣事,一時間包廂裏都是笑聲。


    今晚喻玖淑也來了,然而從進來開始韓在行便沒看過她。


    一眼都沒有。


    她拿著酒杯,看著韓在行臉上的笑,眼睛刺痛,把杯裏的酒一口喝盡。


    突然,有人說:“咱們的喻大校花,怎麽一個人在那喝酒?不來和大家敘敘舊?”


    這人也是唯恐天下不亂,明眼人都看出來喻玖淑心情不好,還這麽說。


    “喝酒不行嗎?難道喝酒就不是敘舊?”


    在大家都看著喻玖淑的時候,一道幹淨利落的聲音傳來。


    包廂裏的人看過去,穿著皮大衣,一頭利落短發,一身女強人氣場的成昕走進來。


    看見成昕,頓時便有人說話了,“喲,這來的是誰?大美人啊?”


    “滾。”


    “哈哈……咱們男人婆的氣勢不減當年啊!”


    “……”


    被笑成昕也不生氣,她在高中時候的外號就是男人婆。


    敢和男人打架,還把男人都打的滿地找牙的比男人還男人的女人。


    喻玖淑站起來,抱住成昕,眼眶濕熱,“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


    成昕也抱住喻玖淑,“怎麽會?”


    成昕和喻玖淑是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不過大學後,成昕一家移民國外,兩人也就少有見麵,不過兩人一直有聯係,關係依舊很好。


    成昕來了,氣氛就更好了。


    大家吃吃喝喝玩玩,時間很快過去。


    韓在行一直有注意時間,在過了九點飯局都還沒結束的時候他給林簾發了條短信,告訴她他可能會晚點回去。


    老師還在,他不好先走。


    不過這條短信發過去後一直沒有回應,韓在行倒也沒多想。


    林簾學習起來就和工作一樣,認真的很。


    他看著手機上的時間,無奈。


    “韓在行,好久不見。”


    成昕拿著酒杯過來,看著韓在行。


    喻玖淑一直都喜歡韓在行,作為好朋友,好閨蜜,成昕不可能不知道。


    韓在行把手機放兜裏,拿起酒杯,“好久不見。”


    成昕看韓在行臉上無不透露出的幸福,說:“聽說你結婚了?”


    “嗯。”


    來的時候,高中老師問了大家的情況,韓在行也說了,所以他結婚的事大家也就都知道了。


    “我怎麽沒聽說?你該不會是隱婚吧?”


    成昕說話向來直接,不會管你是誰。


    她這話明顯帶了刺,喬易豐和齊鳴都聽出來了。


    兩人皺眉。


    但不等兩人說,韓在行便說:“不是。”


    “那怎麽沒聽說?你好歹是天才小提琴家,誰不知道你?你要結婚了,怎麽一點聲兒都沒有?還是說你老婆拿不出手?”


    這話就過了,四周的笑鬧聲安靜。


    大家都看過來。


    喻玖淑也走過來,“成昕。”


    她拉成昕,讓她不要說這些話。


    成昕可不管,她有話就要說出來,任天王老子來了她也要說。


    “之前聽過什麽小道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正好大家都是老同學,我也就要問個明白,不然我這份子錢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拿。”


    齊鳴站起來,“成昕!”


    成昕沒看齊鳴,依舊看著韓在行,完全不管四周投過來的視線,繼續說:“我聽說你老婆是二婚,你說你一個大才子,小提琴裏的天子驕子,怎麽就取了個二婚女?”


    “我覺得這一定是假的,你們說是不是?”


    成昕看向四周,嘴角勾著笑。


    然而沒有人應聲。


    她這麽在高中老師的生日宴上挑釁,她不給高中老師麵子,她們可要給。


    喻玖淑看著韓在行,他臉上不再有笑,似乎他身上的溫潤隨著他的笑消失而消失了。


    但是,他臉上沒有憤怒,也沒有生氣,他很平靜。


    平靜的就好像在麵對一個的跳梁小醜。


    喻玖淑的心刺痛。


    他真的很愛那個女人。


    韓在行站起來,他看著成昕,身高上的優勢讓他看著成昕就像是在睥睨著成昕一樣。


    “我妻子是二婚,我們領證了,還沒舉辦婚禮,倒不是不舉辦,而是太忙,不過再忙開年了婚禮也會提上日程。”


    說著,韓在行臉上浮起笑,對上四周或驚愕,或不敢相信的視線,“到時候大家可要把紅包準備好。”


    一下子,那緊張的氣氛活躍,包廂裏再次熱鬧起來。


    時間快十點的時候,大家說再出去續一杯,高中老師年紀大了,自然不會去,大家也不勉強。


    高中老師走了,韓在行自然不會多留。


    他說他要回去陪妻子,大家都取笑他,韓在行笑笑,不多說,離開包廂。


    齊鳴跟著韓在行出去,“在行!”


    韓在行停下,看著他。


    齊鳴手搭在他肩上,就如讀書時一樣,“我們三個單獨聚聚?”


    “太晚了,下次。”


    齊鳴無奈,“有老婆的人就是不一樣了。”


    韓在行笑,“你年紀也不小了,遇到合適的不要錯過。”


    齊鳴雙手抱胸,“怎麽,你也要跟著催婚?”


    “倒不是。”


    遇到合適的不容易,如果遇到了就要抓住。


    如果當初他遇見林簾的時候抓住她,那是不是就不會有後麵的事了?


    齊鳴見韓在行神色不大對,認真說:“不管怎麽樣,看見你幸福我是開心的。”


    婚姻是自己的,冷暖自知,但他看得出來韓在行是真的幸福。


    所以什麽二婚不二婚,朋友幸福就好。


    “謝謝。”


    韓在行離開翠玉樓,齊鳴站在那,手插進兜裏,轉身進包廂。


    可他轉身時,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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