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欽儒看著劉妗,落在唇邊的杯子放下,眼裏神色不一樣了。


    劉妗,他有多久沒看見了。


    一年了吧。


    像現在這樣,在同一個地方,這麽近距離的看見,確實是這一年裏的第一次。


    不過,即便是一年沒見,劉妗在林欽儒眼裏也沒有變。


    即便她現在畫著和以前天差地別的妝,穿著和以前完全不同風格的旗袍,劉妗也依舊是劉妗。


    她骨子裏的東西沒有變。


    就如她現在看著湛廉時,裏麵的強勢,霸道,占有,高傲,和以前一模一樣。


    一個人,是不會因為外在的變化而改變內在的。


    除非,內在變了,外在才會真的變。


    噠——噠——噠——


    高跟鞋踩在昂貴的水晶石地板上,發出音樂一般有節奏的聲音。


    劉妗朝湛廉時走來,一步步,似走在玻璃橋上,走的小心翼翼,走的滿心期待。


    一年了。


    她一年沒有看見他了。


    這樣的時間真漫長,漫長到她以為她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


    好在,見到了。


    終於見到。


    湛廉時喝著杯裏的酒,身形站的筆直,他手插在兜裏,沒什麽多餘的姿勢,但他站在那,就是讓人覺得好看。


    讓人不想移開視線。


    林欽儒看眼身旁的人,一點動靜都沒有,好似沒有聽見。


    但,真的沒有聽見嗎?


    林欽儒看著離他們越來越近的劉妗,原本靠在陽台上的身體站直,嘴角勾起一抹笑。


    以往三人在時都會有的笑。


    老朋友。


    “劉妗,好久不見。”


    林欽儒淡笑,笑容裏沒有一點疏離。


    多年的老朋友,情分還是在的。


    劉妗停在他身前,視線從湛廉時身上轉過,落在林欽儒臉上,勾唇,“林總,好久不見。”


    “一年,確實很久。”


    林欽儒舉起酒杯,劉妗同樣,兩人酒杯輕碰,發出清脆的聲音。


    久違的聲音。


    劉妗喝了口杯裏的酒,不過,她喝酒時,目光落在那始終站在陽台,背對著她的人身上。


    廉時,我以為我能冷靜的麵對你。


    事實是,我現在確實冷靜的在麵對你,可是我的心,早已不冷靜。


    林欽儒看劉妗的視線,再看始終不曾轉身的人,他一笑,“你們聊。”


    離開了陽台。


    兩個人的事,得兩個人解決。


    三個人,多餘。


    陽台上安靜了,宴會廳裏的音樂聲與這裏隔絕,似兩個世界。


    劉妗看著湛廉時,塗著粉色的指甲緊壓杯身,眼裏浮起深深的癡戀,“廉時,一年了,不看看我嗎。”


    是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八千七百六十個小時,五十二萬五千六百分鍾,三千一百五十萬六千秒。


    多漫長的時間,多可怕的數字。


    她在這個數字裏,念著他的名字,數著時間的輪廓,憶著她們的往昔,這是多清晰的折磨。


    多沉痛的悔悟。


    湛廉時拿起酒杯,薄唇貼著杯沿,紅酒從他薄唇流進他嘴裏,心裏。


    甘甜彌漫,酒香醉人。  湛廉時眼前是一張素淨柔婉的臉,不是身後那刻意變得溫柔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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