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這幾年她雖然在宮裏的時候比在家中的時候還要多,和五公主更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可實際上並沒多少機會可以接觸到豫王。教她曾經想要和對方培養青梅竹馬感情的計劃徹底打了水漂。


    尤其是初進宮的那一年,她偶爾遇到豫王時,還沒來得及和對方說上幾句話,便會被五公主那個憨貨拖走,而後繼續對她耳提麵命,讓她離那個專門欺負小姑娘的五皇兄遠些。


    後來她沒有再這般做了,可豫王學業漸緊,已經更難有機會可以看見了。


    豫王此時也看到了她,打起幾分精神朝她快走幾步而來:“筠瑤妹妹。”


    彼此都已經不再是幾歲的稚童,他自然不好再叫小姑娘的小名。


    許筠瑤察言觀色,見他渾身上下都彌漫著一股沮喪的氣息,卻假裝沒有看到,笑盈盈地道:“殿下能幫我撿幾片竹葉麽?”


    豫王雖然不解,隻是也沒有多問,走過去撿了幾片青翠欲滴的竹葉過來遞給她,便驚奇地見小姑娘十指靈巧地用那竹葉在編織著什麽,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一隻活靈活現的草編螞蚱便出現他的眼前。


    “喏,給你。”許筠瑤將編好的螞蚱遞給他。


    豫王一臉驚喜地從小姑娘那白嫩嫩的手掌上拿過那隻螞蚱,有點兒不敢相信:“真的給我的麽?”


    “給你的,喜歡麽?”


    “不公平,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你都沒有給我編過螞蚱!”言嫵‘嗖’的一下又從長命鎖裏飄了出來,又是不忿又是委屈地盯著許筠瑤。


    許筠瑤假裝沒有看到。


    “喜歡,很喜歡。”還是頭一回有人給他編這個,豫王感到新奇極了,愛不釋手地把那隻螞蚱來回地翻看。


    “那這會兒心情可好些了?”他又聽到小姑娘笑眯眯地問。


    他愣住了,所以她是看出自己心情不好,才編了隻螞蚱逗自己開心的麽?


    “不好不好,我心情一點兒也不好!急需瑤瑤也給我編個螞蚱!”言嫵見她不理自己,圍著她飄來飄去地叫。


    許筠瑤笑容不改,視若無睹。


    看著小姑娘的笑臉,豫王有點兒感動,點了點頭,甕聲甕氣地道:“好多了,多謝你。”


    “那我家去了,爹娘還在家裏等著我呢!”


    “好,你早些回去,莫讓唐大人和唐夫人擔心。”豫王忙不迭地讓出路來,看著小姑娘坐上了離宮的軟轎。


    言嫵不甘地咬著小手帕,忿忿地瞪了豫王一眼,又看了看豫王手上的草編螞蚱,不服氣地道:“你別得意,等廷哥兒回來了,她就不記得你啦!”


    說完,她又哼了一聲,這才朝著許筠瑤的軟轎追過去。


    追出一段距離她又停了下來,一拍腦門道:“哎呦真笨,最好廷哥兒不要回來了……”


    廷哥兒若是回來,她又得天天聽著瑤瑤在心裏左一句‘月光少年’,右一句‘少年將軍’了,真煩人!


    許筠瑤從軟轎裏探出腦袋來,朝豫王揮手道別,看著對方也笑著向自己揮了揮手,抿嘴一笑,便坐了回去。


    一瞧豫王那沮喪的模樣,她便知道他不是被太子,便是被襄王訓斥了。身為皇後嫡子,縱然他性子再軟,宮裏宮外也沒有人膽敢欺負他,更別說讓他露出這樣的一副表情。


    太子性情暴躁,襄王……她的眼眸閃了閃,想到了上輩子偶爾得知的襄王某些怪癖。


    “瑤瑤他還在看著你呢!”言嫵突然冒了出來,穿過轎簾往後麵看。


    許筠瑤抿著雙唇,眼中難掩得意。


    本宮方才以實際行動安慰了他,以他的性子,自然會心存感激。


    豫王一直站在原地,怔怔地望著那軟轎越來越遠,最終徹底化作一個墨點再也瞧不見。


    他望望手中那隻草編螞蚱,唇角微微上揚,眼神溫和,可下一刻,卻又不知不覺地變得迷茫起來。


    也不知怎麽回事,從去年開始,他每回看到筠瑤妹妹時,那股‘她不應該長得這般模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也不知是不是受這種感覺的影響,他有時候既想親近她,卻又有點怕親近她。


    不過現在應該不會再有這樣的感覺了,因為小姑娘長大了,他也應該要懂得避嫌才是。


    芳宜從樹後緩緩走了出來,看著抬著許筠瑤的軟轎越走越遠,眼神冰冷。


    “主子,要不要給她一個教訓?”她身後的一名宮女低聲問。


    “暫且饒她這一回,咱們還有更重要之事要做,沒有必要在一個臭丫頭身上耗費心力。”


    “那許汀若那裏?主子打算如何處置?那丫頭年紀雖小,可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今日引起了她的懷疑,隻怕日後不好再取信於她。”


    芳宜冷笑:“我自己調教出來的,難不成我還治不了她?她的心早就被養大了,便是我不用軟的,她若想往上爬,自然也會找上門來。”


    攻心不成,那便以利益誘之,天底下便沒有成不了的事!


    東宮書房內,為著如何尋回陛下一事,群臣爭得麵紅耳赤,你覺得這樣好,我卻覺得那般做更妥當,可無論怎樣,絕大多數人都認為當務之急是要尋回陛下。


    群臣正爭得熱烈,卻不妨出現了一道不怎麽和諧的聲音:“從邊疆傳消息回京,縱然是八百裏加急,也要一個多月,萬一陛下已然遭遇不測……又或者是落到了西狄人手上……”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眾人視線齊唰唰地投向出聲之人,認出是太子詹事卓茂宗。


    卓茂宗清清嗓子,強自冷靜地又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咱們也得做好兩手打算才是。”


    “我打死你這老匹夫,父皇鴻福齊天,必能逢凶化吉,你這老匹夫卻敢在此詛咒父皇!”書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撞開,眾人還來不及反應,便見襄王趙元昌衝了進來,揪住卓茂宗就打。


    眾人大驚,連忙上前勸:“襄王殿下息怒,襄王殿下息怒!”


    太子額頭青筋頻頻跳動,著實沒有想到襄王竟然挑在這個時候闖了進來,又見他二話不說便動手打人,登時大怒,重重一拍書案:“趙元昌,你眼裏還沒有孤?!”


    “我就是眼裏還有太子皇兄,這會兒才要打死這老匹夫!”襄王怒氣未平,咬著牙關道。


    卓茂宗趁機連滾帶爬地逃到角落處,心有餘悸地抹了一把汗。


    “放肆,身為皇子卻對朝廷命官大打出手,成何體統!”太子怒吼。


    眼看著這對天底下最尊貴的兄弟怒目相向,朝臣們左右為難,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遂齊唰唰地望向紀淵。


    “兩位殿下息怒,諸位大人也請稍安勿躁,且聽微臣一言。”終於,紀淵緩緩站起,沉聲道。


    “卓大人話雖不怎麽好聽,隻是也點出了最壞的情況……”頓了頓,他望向縮著脖子的卓茂宗溫聲道,“卻是不知卓大人有何兩全法子?”


    被襄王壓著一頓爆打,卓茂宗險些沒挺住想打退堂鼓,可太子一記警告的眼神,瞬間便讓他清醒了過來,硬著頭皮繼續道:“若按我來說,陛下必是要盡全力救回,隻萬一……萬一真有個什麽,國不可一日無君,與其到時候匆匆忙忙亂了陣腳,倒不如這會兒便準備起來。”


    至於準備什麽,在場眾人一聽便明白了。


    “這……”朝臣們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心裏均感到有點兒微妙。


    “狼子野心,你這是狼子野心!”襄王憤怒地叫著。


    “這恐怕不合規矩。”禮部尚書率先開口,表示不讚同。


    亦陸陸續續有朝臣跟著表示此舉萬萬不可。


    終於,紀淵也緩緩地道:“太子殿下奉旨監國,代理朝政,不管發生什麽,有太子殿下坐鎮,諸位大人鼎力支持,必然可以安穩度過。”


    連他也這般說了,太子遂沉著臉喝斥卓茂宗:“簡直一派胡言,盡出些餿主意,你此舉是想把孤置於不忠不孝之地,皇弟罵得對,你就是狼子野心,其心可誅!還不給孤滾出去!”


    卓茂宗嚇得一個哆嗦,聞言連滾帶爬撲了出去。


    襄王朝著他狼狽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狗東西!”


    紀淵見狀暗暗搖了搖頭。


    而引得朝臣們憂慮不安的天熙帝,此刻渾身狼狽地靠坐在樹底下,望向對麵正胡亂地包紮身上傷口的少年,離少年幾步之遙的地上,躺著一個被五花大綁,口中更是塞著一隻臭襪子的男子。


    那男子雖然口不能言手腳不能動,可還是憤怒地發出一陣‘啊啊’的悶叫聲。包紮著傷口的少年皺了皺眉,似是嫌棄他太吵,猛地一記手刃劈在他後頸處,那人眼皮一翻,瞬間便暈了過去。


    天熙帝險些沒忍住笑出聲來,連忙佯咳一聲掩飾住,朝著少年揚揚手:“紹廷,到朕身邊來。”


    賀紹廷嗯了聲,掙紮著來到他的身邊:“陛下。”


    “讓朕瞧瞧你身上的傷。”


    “不好看,別看。”賀紹廷搖頭不肯。


    “讓朕瞧瞧你身上的傷。”他的語氣雖然溫和,可表情卻相當堅持,賀紹廷皺了皺鼻子,最終還是鬆開了護著傷口的手。


    天熙帝解開他胡亂包紮好的傷口,看著那一道道深得可見骨頭的刀傷,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這樣深的傷,這小子是如何做到一聲不吭地扛著那奸細,與自己一起逃命的?


    這小子年紀輕輕的,可對敵時那股不要命般的狠勁,已經教他這個久經沙場的人都有幾分膽寒,沒想到他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


    “傷藥可還有?”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沉聲問。


    “有,還有一點。”賀紹廷有些不自在,可還是乖乖地掏出傷藥交給他,又看著他撕下裏衣用溪水打濕,細心地替他清理傷口,再塗上藥,幫他重新包紮好。


    “好了,且等等,朕已經在路上留下了記號,很快朕的親衛軍便能尋來了。”


    “多謝陛下。”少年低著頭小聲道。


    天熙帝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腦袋瓜子,隨口問:“小子,你今年幾歲了?”


    “十八歲了。”賀紹廷從善如流,可當他對上眼前那雙含笑的眼眸時,不知為何有點兒心虛,結結巴巴地道,“十、十七了。”


    天熙帝還是沒有說話,隻望著他。


    少年終於泄氣了,耷拉著腦袋蚊蚋般道:“十六了。”


    一會兒又飛快補充一句:“再幾個月就十七了的。”


    天熙帝好笑,卻又有點兒心疼:“你家裏人呢?為何一個人孤身到了邊陲之地?”


    “家裏沒什麽人了。我就是想到處看看,見有商隊到這兒來,才跟著來見見世麵。”


    天熙帝也想到了,家裏若還有人,如何會讓他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流落至此。他在戰場上的那種打法,完全是毫無牽掛豁出命去的打法。


    他心裏頓時又添了幾分憐惜。


    “有人來了!”本還垂頭喪氣,像極做了壞事被人抓住的小狗的少年,瞬間便提著刀蹦了起來,想也不想便把暈迷在地的奸細扛到肩上,護著同樣警惕地握緊武器的天熙帝躲進了樹林裏。


    果然,不到片刻的功夫,便有數名手持兵器的青衣男子出現,賀紹廷屏聲斂氣,把手中的刀握得更緊。


    “沒事,是朕的親衛兵。”天熙帝認出來人,拍拍少年的後背,率先走了出來。


    為首的那人一見他的出現,臉上頓時一陣狂喜,快速上前跪在地上:“末將等救駕來遲,請陛下降罪!”


    賀紹廷沉默地站在天熙帝的身後,看著陸陸續續從四麵八方趕了來的親衛軍,心裏那根一直緊繃著的弦終於鬆了。


    他對生死倒不在乎,就是怕沒能護住皇帝,教他死在了西狄人手上。


    “紹廷,過來!”被親衛軍簇擁著走出一段距離的天熙帝止步,見少年沒有跟上來,出聲喚。


    “哦,好的。”少年持刀跟上,那名被他活捉的奸細,自有兵士押著與他們一起離開。


    待禦駕親率將士攻入西狄國土數百裏,迫使西延王遞上降書,自此對大齊稱臣的消息傳回京城時,已經是三個月後之事了。


    與這個天大好消息一同傳入京的,還有陛下身邊一名據說作戰十分英勇的小將,聽聞這員小將曾手刃西狄王子,火燒西狄營帳,年紀不大,卻教敵人聞風喪膽。


    許筠瑤得知後險些沒高興得蹦起來。


    言嫵一臉好奇地望著她:“瑤瑤你知道那小將是誰麽?”


    許筠瑤的聲音難掩得意,眼睛也是閃閃發亮:“當然知道,他是廷哥兒,是大齊最出色的將領,也是本宮的月光少年!”


    言嫵驚訝:“他那般厲害麽?比瑤瑤的爹還厲害麽?”


    “那是自然!天底下再沒有比他更厲害之人了!”


    等朝廷大軍班師回朝,她就可以見到他啦!想必那個時候的他,便會真真正正與上輩子的少年大將軍重合了。


    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自己?應該記得吧?好歹他們也是相處了一段不短的時間的。


    言嫵托著腮幫子看著她,見她心情甚好地輕哼著小曲兒在屋裏翻箱倒櫃,忽地問:“阿嫵和廷哥兒瑤瑤更喜歡哪個?”


    “廷哥兒。”


    “豫王與阿嫵呢?”


    “豫王。”


    “周哥兒和阿嫵呢?”言嫵快哭了。


    “周哥兒吧!”


    言嫵委屈地咬著小帕子,有點不死心地又問:“廷哥兒和豫王呢?”


    “都喜歡。”許筠瑤舉棋不定地翻著匣子裏的頭花,隨口回答。


    代表無上尊榮的皇後之位,照亮她心靈淨土的心中白月光,二者當然都喜歡啊!


    言嫵委屈得眼淚‘嘩啦’一下就流下來了,一跺腳:“我討厭瑤瑤,最討厭了!”


    明明還可以說都喜歡的嘛……


    說完,化作一縷青煙,鑽進桌上的長命鎖瞬間便沒了蹤跡。


    許筠瑤終於從挑選頭花的左右為難中抬起頭來,一臉莫名奇妙:阿嫵那笨蛋怎麽了?


    “三姑娘,老夫人請你去一趟。”有小丫頭進來稟報。


    許筠瑤頓時也沒空理會旁的了,隨意把東西放好,便往王氏院裏而去。


    進得屋裏,見除了王氏還有李氏和唐筠瑜母女二人。


    她喚了聲‘祖母’便被王氏拉著在身邊坐下,疼愛地問了她幾句日常之事。


    許筠瑤裝著乖巧的模樣一一回答。


    見那對嫡親祖孫你一言我一語的沒完沒了,唐筠瑜有些兒不耐煩地挪了挪屁股,正要站起說自己先回去了,卻被李氏一記警告的眼神瞪得重又坐了下來。


    “大伯母瞧著瑤丫頭仿佛又長高了些,估計再過不了多久便要長成大姑娘了。”李氏努力揚著親切的笑容。


    “可不是,當初才那麽丁點,一下子便長這般大了。”王氏喟歎一聲接了話。


    許筠瑤裝著害羞的模樣埋進王氏懷裏。


    “小孩子就是長得快,瑜丫頭也一樣,我還記得她剛出生時,比她兩位哥哥還要小些。”


    許筠瑤沒忍住小小打了個嗬欠。


    有話快說,磨磨蹭蹭的,打擾本宮歇晌了你擔當得起麽!


    許是聽到了她心中所想,王氏終於轉入了正題:“寶丫明日去鄭國公府參加鄭國公三姑娘及笄禮,不知禮物可都準備好了?”


    “都準備好了。”許筠瑤挨在她懷裏回答。


    “你二姐姐長這般大還沒有見過國公小姐及笄的大場麵,明日寶丫去的時候,也帶上你二姐姐可好?”


    許筠瑤並沒有意外,望向裝作一臉毫不在意的唐筠瑜,脆聲問:“是二姐姐自己想去,才讓祖母來問我的麽?”


    “我才沒有……”唐筠瑜下意識地回答。


    “真沒有?”


    “沒有!”唐筠瑜暗惱,瞪了她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女兒第一回說‘沒有’時,李氏便心生不妙,又聽許筠瑤問了第二回,可女兒仍舊回答‘沒有’,這股不妙的感覺便又強烈了幾分。


    果然,不等她說幾句緩和之話,許筠瑤便從王氏懷裏起身,拍拍衣袖道:“祖母你也聽到了,二姐姐說她不想去,我也不好為難人家。”


    “我何時說過自己不想去?”唐筠瑜脫口而出,話音剛落又覺得丟臉,咬著唇瓣瞪了她一眼。


    “可我瞧二姐姐卻是一臉不樂意,想是祖母多此一舉了。祖母,沒其他事我先回去了!”許筠瑤懶得再理會她。


    明明想去偏還要裝出一副不情不願,是別人求著讓她去的矯情模樣,本宮可沒這個閑心慣著你!


    見她抬腿便要走,李氏急了,用力扯了扯女兒的袖口,給了她一記警告的眼神。


    唐筠瑜也有點急了,生怕她果真就此走掉,氣急敗壞地道:“是我想去,這樣總可以了吧?!”


    許筠瑤冷笑:“你自己想去卻不親自來找我,卻想借祖母之手來逼我主動帶你去?是什麽給了你這個錯覺,覺得我會捧著你?”


    “你!”唐筠瑜氣結,憤怒地瞪著她,李氏重重地咳了一聲,道,“你三妹妹說得對,既是你想去,自是要你自己親自問問她的意思。”


    唐筠瑜又氣又恨,深深地呼吸幾下,這才勉強壓下了心中怒火,咬牙切齒般問:“那請問三妹妹,明日鄭國公府的及笄禮,可否帶我一同前往?”


    “不能!”許筠瑤毫不客氣地一口拒絕。


    “你!你欺人太甚!”自己都忍辱負重地向她低頭了,對方居然還如此囂張,唐筠瑜登時大怒。


    “寶丫……”王氏也沒有想到嫡親孫女會這樣回答,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許筠瑤又是一聲冷笑:“不錯,你想去,你問了我的意思,我的回答便是——不、能!”


    唐筠瑜氣得快要哭了,便是李氏也起了惱意,覺得這死丫頭是在把自己女兒當猴子般耍。


    許筠瑤抬腿便走,走出幾步便又停了下來,輕蔑地朝著恨恨地瞪向自己的唐筠瑜道:“想要什麽便自己去爭取,想要卻偏又裝出一副不想要的清高模樣,還要別人跪著求你要,騙誰呢?旁人樂意哄著你是她們之事,若想著讓我也來哄你,別說門,連窗都沒有!”


    “真是矯情!”她扔下最後四個字,揚長而去,完全不理會身後被她氣得鼻子都快歪了的李氏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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