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五公主不知她的心思,頂著一張泛紅的臉蛋,眼睛濕濕亮亮的,有些小興奮地壓低聲音問:“小唐唐,你說那種羞羞事到底是怎樣的?話本裏每回一到這種情況就是‘吹熄蠟燭’,緊接著便是第二日女主角‘渾身酸軟無力’,男主角‘通體舒暢’,真是好生奇怪。”


    不等許筠瑤回答,她又抱怨道:“尤其是有些作者寫的話本,前麵寫得情意綿綿你儂我儂,教人看了臉紅心跳,我還以為這一回總算可以知道要怎麽羞羞了,哪知緊接著便給我來了句‘次日一早’。


    連續三個‘忒’,充分表現了靜安五公主殿下的強烈不滿,若不是她不能輕易出宮,必是要找到作者跟他們好生理論一番的,不帶這樣耍人的好吧?


    許筠瑤險些沒被口水嗆住,再一看五公主那雙充滿‘求知欲’的烏黑明亮大眼睛,想了想,立即裝出一副天真懵懂又純真的表情,無辜地眨巴眨巴眼睛,軟軟地道:“人家也不知道呢!人家年紀還小……”


    五公主輕哼一聲再瞥她一眼,撫著下頜,努力回憶著道:“有好幾回知道父皇宿在鳳藻宮,我還特意第二日提前了許多去向母後請安呢,可是也沒有見母後身子軟綿無力啊!父皇倒是心情不錯的樣子,難不成父皇還不如話本裏寫的那種男主角?不可能吧?父皇可是天底下最最厲害之人了。那又是怎麽回事呢?”


    許筠瑤連忙背過身去咳了幾聲。


    她真的無意打聽帝後之間的恩愛,更無意猜測皇帝陛下的能力及不及得上話本的男主角。


    “不過小唐唐不知道也不要緊,來來來,本公主這裏有許多話本,咱們來研究研究,研究研究。”五公主頓時又興奮了起來,開始在屋裏翻箱倒櫃,一會兒從床板下變戲法似的取出一本話本,一會兒又伸手從花瓶裏抽出一本,不到片刻的功夫,便已經在屋裏翻出了足足十六本藏起來的話本。


    許筠瑤簡直歎為觀止:“皇後娘娘不是沒收了麽?你怎的還能藏這麽多?”


    自從慶功宴那日,皇後便明令禁止五公主再看這些亂七八糟的話本,她明明親眼瞧見鳳藻宮派來的宮女,從五公主寢宮裏搜走了一批話本,本以為五公主手上應該不會再有存貨了的,沒想到她終究還是小瞧了這憨姑娘的本事。


    五公主嘻嘻一笑,得意地道:“母後沒收的不過是些零頭,本公主要藏的東西,是隨便什麽人都能找得出來的麽?”


    許筠瑤不得不給她寫個服字!


    原來這廝還是個藏東西的好手,這倒是意想不到。


    “來來來,我給你推薦幾本,這都是我最喜歡的,已經翻看了好幾遍,譬如這本……”


    “殿下,東宮彭良娣著人來請殿下去賞花呢!”突然聽到門外傳來貼身宮娥刻意揚高的聲音,五公主飛快地將那些話本一一藏回原處,動作之利索,反應之迅速,教許筠瑤大開眼界。


    “哎,我這便去。”收好最後一本話本後,五公主拍了拍衣裳,又讓許筠瑤替自己整了整頭發,這才小小聲地抱怨道,“煩死了,今日太子妃請我去品嚐荔枝,明日彭良娣請我看戲,這會兒又來了個賞花,還不能不去,誰讓母後說了孕婦最大,得順著她們。真是忒煩人,怎不見大皇姐上回懷孕這般煩的!”


    說出來也是巧了,東宮太子妃徐婉菁與太子良娣彭玉琪竟是被同時診出有孕,妻妾同時有喜,讓太子喜出望外,便連帝後也歡喜不已。


    許筠瑤滿臉同情,以這憨姑娘的性子,怎可能會喜歡陪人看戲賞花,悶也把她給悶死了。


    “小唐唐,你跟我一起去吧!我倒要瞧瞧是什麽稀奇珍貴的品種,值得巴巴地使了人來請!”五公主氣哼哼地道。


    許筠瑤自然答應。反正她也正想去看看芳宜有沒有把那許汀若的心防給攻下來了,是不是還用上輩子對付自己的那一招,與圖衣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兩人為彼此整理了儀容,攜手坐上了宮人準備好的軟轎,徑往東宮方向而去。也是在路上,她們才知道彭玉琪還邀請了三公主和四公主。


    也是巧了,兩人剛在宮娥的引領下到了東宮花園,許筠瑤遠遠便見彭玉琪正坐在園子中央的涼亭裏,而圖衣正對她說著什麽,涼亭的石級下則跪著一名小宮女,因是背對著這邊,許筠瑤也瞧不出對方的容貌,隻見到彭玉琪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走得近了,許筠瑤甚至可以感受得到她的怒火。


    “娘娘,五公主與唐姑娘來了。”宮娥上前稟報,彭玉琪深呼吸一下,轉過臉來時,已經笑靨如花。


    “可總算是把你們給盼來了。”


    趁著踏上石級之機,許筠瑤側頭望了那小宮女一眼,眉梢微揚。


    許汀若……她又睨了一眼躬身垂手而立一旁的圖衣,暗道:這兩人在此,想必再過一陣子,芳宜便會帶著救兵前來了吧!


    東宮的妻妾之爭給芳宜與圖衣一個很好的機會,兩人一個背靠太子妃,一個背靠彭良娣,至少表麵看來是如此。


    “巴巴地喊了我來,若是讓我知道不是什麽珍稀的品種,我便把你這園子裏的花全給拔了!”五公主一岔腰,氣哼哼地衝迎上來的彭玉琪道。


    彭玉琪絲毫不以為忤,反而掩嘴輕笑,隨即伸指輕點了點她的額頭,嗔怪地道:“瞧這凶巴巴的小模樣,除了咱們的五公主也沒誰了。”


    又朝著許筠瑤道:“瑤妹妹也來了,可真是難得。”


    “我倒想天天來,可又怕擾了娘娘清靜,那才是罪過了。”許筠瑤笑盈盈地接了話。


    “瞧這張嘴,偏你會說話。”彭玉琪笑著捏捏她腮邊的軟肉。


    “太子妃。”候在亭外的宮娥齊齊見禮的聲音傳進來,許筠瑤望過去,便見太子妃被宮娥扶著邁上了石級,芳宜則跟在她的後麵。


    果然如她所猜測的那般……


    待眾人彼此見了禮後,太子妃勉強壓抑著怒氣,揚著有幾分僵硬的笑容與五公主及許筠瑤說了幾句,這才冷著臉問彭玉琪:“卻是不知宮女汀若犯了何事,勞妹妹親自出手懲罰?”


    彭玉琪瞄了圖衣一眼,圖衣上前福了福身,不卑不亢地道:“回太子妃,宮女汀若私自……”


    “你是個什麽東西?主子說話也輪得到你插嘴?!”卻不想她根本來不及將話說完,便被太子妃身邊的宮娥狠狠地甩了一記耳光,直打得她偏過臉去。


    許筠瑤一直注意著她,沒有錯過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殺氣。


    “奴婢知罪,請太子妃恕罪!”圖衣‘咚’的一下跪倒在地求饒。


    反應倒是夠迅速的。許筠瑤暗道。


    “姐姐真是好大的威風,連身邊一小小的宮女也敢在我麵前甩橫!”彭玉琪冷笑。


    許筠瑤望望劍拔弩張的徐彭二女,再瞥一眼垂眸作恭敬狀的芳宜,忽地揚著甜甜的笑容,一手挽著太子妃,一手挽著彭玉琪,笑盈盈地道:“我娘說過,懷了孩子的人要時刻保持心情愉悅,那樣生出來的孩子才會更聰明伶俐。”


    五公主也機靈地接了話:“小唐唐說的極是,母後還再三囑咐我到了東宮不準淘氣惹你們生氣呢!”


    徐彭二女聽了兩人的話,勉強壓住心中怒火,隻是眼神卻如利刃般直往對方身上紮。


    許筠瑤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圖衣,不緊不慢地又道:“至於下人們犯了錯,自有她們的掌事姑姑訓責,怎會鬧到兩位娘娘跟前的?作奴才的若是不能為主子分憂,那留著何用?”


    “再一層,如今宮裏宮外都知道兩位娘娘身懷有孕,上至皇後娘娘,下至各宮掃地宮女,都在想盡法子讓兩位娘娘過得順心,卻偏偏兩位娘娘身邊有人如此不懂事,把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鬧到娘娘跟前,可見她們根本不在意兩位娘娘肚子裏的小皇子!其心可誅!”


    “就是,這樣不把主子放在頭一位的奴才,一定不安好心,說不定就是把主子當槍使,想著借主子之勢給自己立威,話本裏這樣的壞奴才可多著呢!把主子當成傻子般戲耍!”五公主也生氣地道。


    芳宜與圖衣臉色同時一變,芳宜亦忙跪下請罪。


    許筠瑤隻想給五公主豎個大拇指,‘把主子當槍使’、‘借主子之勢立威’、‘把主子當傻子般戲耍’這幾句才是誅心之言啊!憑哪個主子聽了心裏能沒有點兒想法?


    果然,徐婉菁與彭玉琪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了。


    “筠瑤和五皇妹說得對,這樣不能為主子分憂的奴才留著何用?打發了了事!”四公主不知什麽時候也走了過來,不以為然地道。


    徐婉菁與彭玉琪被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勸住了,再細一想,當務之急還是要養好身子,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來才是,免是讓對方占了先。


    至於今日之事……徐婉菁望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芳宜,秀眉微蹙,也不禁生出幾分懷疑來,隻是很快便掩飾住,淡淡地道:“起來吧!”


    芳宜謝過了她,低頭垂手退出亭外。


    圖衣的情況也不比她好得上多少,彭玉琪也不是蠢人,再加上身懷有孕凡事都會多想幾分,雖未至於懷疑她的忠心,但也對她的不懂事心生不悅。


    許筠瑤又望向始終跪在地上默不作聲的許汀若,沒有錯過她飛快抬眸望向芳宜時臉上的快意與嘲諷。


    她當即便明白,上回她到底還是在這個許汀若心中紮了一根刺,使得她至今仍然不信任芳宜,隻怕也是想著借芳宜在東宮之勢立足而已。


    她倒是有些奇怪,芳宜到底所圖是什麽?為何一定要想方設法贏得許汀若的信任?


    她百思不得其解。


    又一會兒的功夫,三公主也應邀而來,依禮見過了徐彭二女,淡淡地叫了聲‘四皇妹五皇妹’便不再理會她們。


    “還是良娣娘娘麵子大,還能把三皇姐給請了來。”四公主掩嘴輕笑,又道,“還未恭喜三皇姐呢,昭儀娘娘終於又回到了九嬪之首。”


    許是為了即將出嫁的三公主臉上更好看,月前天熙帝終於恢複了三公主養母穆充容的昭儀位分。


    “不過這也要多謝五皇妹,若不是她在父皇跟前提起這事,日理萬機的父皇怕是根本想不起來呢!”四公主又是一陣笑。


    三公主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正拉著許筠瑤說話的五公主一臉莫名地抬頭,恰恰便對上了三公主狠狠瞪過來的一記眼神。


    “我怎麽了?”她納悶地問。


    “沒什麽,三皇姐這是感激你呢!”四公主笑道。


    幾位公主間的暗湧,徐婉菁與彭玉琪隻當不知,親切地與她們交談,又引著她們在園子裏賞花。


    許筠瑤走在最後,行至芳宜身邊時腳步微頓,沒有錯過她緊緊握成拳頭的雙手,假裝不解地問:“姑姑雙手不舒服麽?怎的會握得這般緊?”


    “唐小姐看錯。”芳宜低著頭,恭敬地回答。


    許筠瑤裝出一副天真的模樣又道:“姑姑的臉色這般難看,我還以為你對太子妃有所不滿呢!”


    “唐小姐請慎言!”芳宜心裏似是憋了一團火,卻還是隻能勉強壓製著。


    許筠瑤往前走出一步,在她耳邊用隻得兩人聽得到的聲音緩緩地道:“姑姑很聰明,卻總是習慣把別人當作傻子耍,這樣很不好。”


    說完,她退後幾步,又裝出一副懵懂的模樣認真打量了她幾眼,看著她微變的臉色,輕笑一聲,終於轉過身去追上五公主她們。


    “你怎的這般慢?”五公主埋怨。


    “我方才突然覺得那芳宜姑姑有點兒眼熟,像是在什麽地方見過,故而才多問了她幾句,才知道原是我的錯覺。”她笑眯眯地回答。


    “天底下長得相似之人多著呢!有什麽好奇怪的?”五公主不在意。


    “可是連那位圖衣姑姑,我也覺得有點兒麵熟,好像以前在什麽地方見過她們一起似的。”許筠瑤假裝不解地又道。


    “想是你眼花了吧!”五公主不放在心上,倒是走在前麵的徐婉菁聽到她的話時腳步微頓,暗地思索:或許應該找個時候查一查那芳宜與圖衣的來曆,若是這兩人果真有舊怨……


    彭玉琪的想法亦與她相差無已。


    成功地在芳宜與圖衣各自的靠山心裏埋下了懷疑的種子,又刻意挑起了芳宜對自己的怒火,許筠瑤目的達成,心情自然甚好。


    她也是覺得總是靜候一切順其自然發生是不行的,隔著一座深宮,她不可能及時掌握芳宜動靜,唯有主動出擊,激起對方的怒火,最好引得她對自己出手,她才能有機會從中找出破綻,徹底弄清楚那兩人到底是何來曆,潛入東宮又有何目的。


    不弄清這些,她這輩子都無法安得下心來!


    幾人在東宮並沒有久留,隻因為太子突然怒氣匆匆而回,徐婉菁和彭玉琪均沒有心思再招呼她們,她們便知趣地告辭了。


    “太子皇兄為何這般生氣?”走出東宮後,四公主不解地問。


    “你若是想知道,不如回去親自問他一問?”三公主冷笑。


    四公主閉嘴不言。


    她又不是蠢的,怎麽可以自動送上門去給人當出氣筒。


    三公主冷哼一聲,徑從她身邊走過。


    待三公主和四公主離開後,五公主才長長地歎了口氣,一臉無奈地道:“真是太沒意思了,還不如留在宮裏和小唐唐研究話本呢!”


    聽她這般一說,許筠瑤倒覺得慶幸。


    若真讓她與五公主一起研究那些‘夫妻間羞羞之事’,她才要頭疼呢!可見皇後娘娘的決定是正確的,禁止這憨姑娘再看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本。隻可惜這姑娘道行高深,皇後娘娘一時滅不了她對話本的熱情。


    一會兒,又見五公主似乎心有所感,搖頭晃腦地歎道:“爭寵的女子連麵容都會變得很難看。”


    “在宮裏,若是不爭,那豈不是會事事被人壓一頭?更有甚者,隻怕連性命都保不住。”許筠瑤不讚同地道。


    五公主想了想,點點頭道:“你說的也有理,不過我還是不喜歡,婉菁姐姐和玉琪姐姐其實可以過得更好的,大家就跟以前那樣不是挺好麽?歸根到底還是太子皇兄不好,偏要享齊人之福。若是天下男子都像話本裏的男主角那般,有情有義,不會辜負妻子,那才更好呢!”


    “不過……”五公主忽地壞笑,湊到她的耳邊小聲地道,“不過小唐唐將來的夫君若是敢學別人三妻四妾的,本公主替你教訓他!”


    許筠瑤一愣,隨即有幾分羞惱地道:“才不會呢!”


    “不會什麽?不會有夫君,還是夫君不會三妻四妾?小唐唐你別走啊,害什麽羞?我又不是外人,跟我說說嘛,我好歹也比你多長兩歲,見識總會更多些,起碼能替你參詳參詳……”見她扔下自己快步走,五公主笑著追上去。


    許筠瑤隻當沒有聽到,腳下步伐卻是越來越快,走出一段距離,便意外地遇上了一張老麵孔,看著正向自己行禮的女子眉宇間掩飾不住的欣喜,她不知不覺地抿緊了雙唇。


    眼前這名宮女,正是引著豫王初嚐雲雨的那一位,許筠瑤自然記得她叫畫鵑,畢竟此女上輩子是在她之前最得寵於豫王的,在豫王府的地位一度超然。


    “筠瑤妹妹,五皇妹!”豫王此時亦快步迎了上來。


    “五皇兄!”五公主大聲地喚,隨即笑嘻嘻地圍著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一會兒又往畫鵑那兒直瞅,而後掩嘴竊笑。


    豫王被她瞧得渾身不自在,畫鵑有幾分嬌羞地飛快望了他一眼,然後低下頭去。


    “明明還是五皇兄,可我瞧著又不像了,哎呀,真真是奇怪!”五公主笑了一會兒,才一本正經地打趣。


    豫王聽罷俊臉泛紅,下意識地望了望身邊的畫鵑,頓時更加覺得不自在了,遂連忙轉移了話題,朝著許筠瑤道:“一陣子不見,我仿佛覺得筠瑤妹妹又長高了些。”


    許筠瑤突然覺得有點兒無趣,也突然生出幾分心灰意冷的感覺,敷衍地回答:“是呢是呢,又長高了些許。”


    又對五公主道:“我想先回去了。”


    五公主忙拉著她的手:“這般快便要回去了麽?我還沒有與你研究呢!”


    “研究什麽?”豫王好奇地問。


    生怕她說出什麽讓人下不了台的話來,許筠瑤連忙道:“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就是姑娘家之事。”


    豫王一聽倒也不好再問,隻是眼睜睜地看著五公主拉著許筠瑤越走越遠,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朦朦朧朧之間,仿佛看到二女的身後跟著一個身材纖細的女子。


    那女子滿頭如瀑青絲簡單地用帶子挽起,身著月白長禙子,步伐輕盈得仿佛像是踩在雲端一般。


    他的神情有點兒茫然,心裏突然生出幾分懷念,卻又有幾分莫名酸澀的感覺。突然,那女子止步回身,生氣地瞪了他一眼。


    他頓時一個激零,瞬間便回過神來,待定睛細一看,遠處隻有手拉著手越行越遠的那兩人的背影,哪有什麽陌生女子。


    “殿下?”畫鵑見他怔怔地望著五公主與許筠瑤離去的方向,不解地輕喚出聲。


    豫王悵然若失,神情還是有幾分迷茫,聽到她的聲音勉強笑了笑,這才轉身離開了。


    “瑤瑤不要生氣,豫王既然有了別人,咱們日後就不理他了。”回府的馬車上,言嫵坐在許筠瑤身邊,明明心裏竊喜,臉上卻偏要裝出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安慰著。


    許筠瑤無奈:“我並沒有生氣,隻是有點兒不痛快。”


    頓了頓,又沒好氣地問:“什麽叫‘咱們’日後不理他?難不成以前你還理過他?”


    言嫵目光閃爍,裝傻地手一指車廂頂意圖轉移她的注意:“啊,好大一隻鳥兒!”


    許筠瑤伸手捏她的臉,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說!你是不是瞞著我做了什麽?!”


    言嫵‘哎喲喲’地叫,偏又不敢掙紮,隻可憐巴巴地眨著眼睛求饒。


    一人一鬼正鬧著,突然馬匹一陣長嘶,緊接著便是‘得得得’的急速馬蹄聲,馬車驟然加速,險些把毫無防備的許筠瑤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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