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紮笑孫子謝長溯變化之快,他沒有故弄玄虛,而是實話實說,“有人來找我算過你此去是凶是吉。”


    “誰?”


    知道他要離開的人隻有兩個,一個星慕,一個陳季夜。“星慕問的?”


    再一想,弟弟還小,可能想不到這上邊,他又問:“季夜問的?”


    隨後,謝長溯自己給自己的這個想法否認了。


    陳季夜和他在這一點上其實很像,不會提前占卜前路如何。決定了,就放開了幹。哪怕前路危險重重他們也不會退縮。


    可是,那是誰?


    賽紮笑著說:“一個……比任何人都關心你的人。”


    這句話謝長溯腦海中第一反應是父母,可是,他又個自己否認了。


    因為他認為父母並不知情,倘若母親知道了,自己不會有這麽久的舒服日子可過。


    “叔,我可沒談戀愛啊。”


    賽紮被孫子的話給逗笑了,“你的桃花開得最晚,哈哈。”


    謝長溯:“……”


    謝長溯想知道,他爺爺為什麽要告訴他這句話!


    還有,什麽叫他的桃花開得最晚?


    “難道,比三千溺兒的也晚?”


    事關終身大事,謝公子還是比較上心的,他不由的如此問。


    接著,賽紮笑聲更大了。


    “也就比他倆早吧。”


    這個結果讓謝長溯忽然覺得這個夜晚一點也不美好了。


    他起身:“我睡覺去。”


    情愛什麽的還是讓這些庸人自擾吧,他可是神人。


    謝長溯去了另一間屋子。


    謝閔行給兒子打過電話,問她為什麽這個點兒了還不回家,謝長溯告訴父親他今晚在賽紮這裏住,讓謝閔行別擔心。


    兒子大了,已經過了讓父母操心的年紀,於是謝閔行和雲舒也百年翻新了。


    謝閔行在和兒子掛了電話後,他又給賽紮的電話打過去,“叔,你睡了沒?”


    “沒有呢,剛和長溯這小子聊過,這小子紮心的去睡覺了去了。你還是想問那件事吧?”


    謝閔行良久嗯了一聲。


    那個問賽紮的人就是謝閔行。


    高高在上的謝總一牽扯到家人身上,為了求一個心理安慰,他也會去朝迷信上邊想。他也是猶豫了許久才問賽紮的,兒子此去是吉是凶。


    賽紮告訴謝閔行:“如果你知道了,你能阻止她去麽?”


    謝閔行:“應該不能。”


    從小養大的兒子,謝長溯的性格什麽樣,謝閔行心知肚明,他知道兒子決定的,很難會有改變的餘地。


    賽紮和謝閔行又聊了許久,最後在溺兒和賽紮的打招呼下才掛了電話。


    掛斷電話,溺兒穿著貼身的棉衣從媽媽的被窩中鑽出來,她今晚是最幸福的小閨女,爸爸媽媽要陪著她睡覺。


    溺兒趴在軟軟媽媽的身上,還不忘提她的小要求。“媽媽,我爸爸不是說給我買大藍鯨的麽,還有我的大白鯨,大海龜你幫我催催我爸啥時候幫我買。”


    雲舒;“睡覺。”


    溺兒:“不行啊媽媽,我爸爸會忘記,但是我催的多了爸爸就會煩我,你去幫我問問吧~”


    溺兒的小心機,讓父母倆都哭笑不得。


    謝閔行那麽的大人了就在旁邊站著,她還故意提高自己的聲音說話,是恐怕謝閔行聽不到麽?


    雲舒問女兒;“你聲音能不能小點兒,你旁邊站著你爸,他會聽到的。”


    溺兒扭臉看著一旁深藍色家居服笑盈盈的男人,溺兒小奶音問:“爸爸,你聽到沒?”


    謝閔行:“沒有。”


    “呃……咋會呢?”她故意聲音大說的,就是讓爸爸聽到的嘛。


    謝閔行掀開被子一覺,他躺進去。


    雲舒拍拍女兒的小屁股蛋兒對她道;“想要自己去找你爸撒嬌去。”


    溺兒換了個位置,從雲舒的身上爬到了謝閔行的肚子上,她上去就獻給爸爸臉頰了一個帶有口水的吻,“爸爸,咱倆商量個事兒吧?”


    謝閔行關了台燈,“太晚了,該睡覺了,有什麽事情明天再商量。”


    溺兒:“……”


    她怎麽覺得爸爸媽媽是在逃避,可是她又沒有證據。


    不遠處的房間,雲星慕也放下了手機,蓋上被子睡覺。


    深夜,那對看電影結束的人在人煙稀少的街道上閑逛,酒兒最後凍得受不了了,她抓著陳季夜的手腕看手邊,看到現在幾點鍾了,“嗯,現在已經一點鍾了,我大哥和大姐應該已經睡著了,我們可以放心的回去了。”


    陳季夜問:“你之前回家晚,你大哥都會教訓你?”


    “當然啊,我家教很嚴格的,出去玩兒到點必須回家,我就算不回家,我爸就會去接我。就算我爸沒反應,我大哥也會收拾我。”


    酒兒回憶小時候,“我幼稚園的同學過生日,那天我和我姐姐感到好有趣,我們就去了那個同學家玩兒,回家的晚了。然後我大哥哥就教訓我們,以後再晚歸我們生日就不給我們買禮物和小蛋糕,然後把我和姐姐給嚇哭了。”


    “後來呢?”


    酒兒記憶清晰的說;“後來,剛巧遇到了君栝舅舅給我姐姐送糖果,他看到我姐哭,就抱著我姐說,以後沒關係,我姐生日大哥不給蛋糕他給。然後我姐姐就不哭了。”


    “那你呢?”這才是陳季夜關注的點。


    酒兒撓撓鼻尖,她尷尬的說:“嗨,我比我姐脾氣暴躁,我知道我沒有禮物要的時候一邊哭一邊手欠的去打我大哥哥,最後被他反手揍了,之後就老實了。”


    陳季夜:“嗯,小女孩兒家晚上早點回家是比較好的。你那會兒多大?”


    “這誰能記得清楚,我就知道我是幼稚園大班時候的事。”


    “那你的記憶挺好的,怎麽會學習不好呢?”


    這個問話,酒兒又紮心了,她說:“因為那是我第一次被小哥哥揍,有了那次後,我都有陰影了。”


    陳季夜將酒兒的手揣進他的口袋,他一邊為酒兒暖手一邊問,“那次謝長溯打你的很嚴重?”


    “也沒有,就是嚇唬我。他給我眼睛蒙上了黑色的絲帶,讓我當個瞎子,什麽都看不到。然後他在我手上打了一板子,恐嚇我:你小手現在已經被我打的流血了。本來我不疼的,但是蒙著眼睛,我的感官都被放大,恐懼也放大,然後就怕的哭起來,我大哥又說:“你的血液快流幹了,流了一地板的血,血淋淋的。然後我更害怕了,我哭了半個小時後我哥才解開我的眼罩。”


    酒兒一想到那會兒的單純,她至今後悔,咋就上大哥哥的當了呢。


    謝長溯收拾人,有的是招。


    他的很多招式都是不知道怎麽來的。


    就這份蒙眼睛嚇唬孩子的辦法,江季都覺得新穎,甚至他偷偷學走了。


    那日,其他學生都走了,她和雨滴卻想回家。


    等到了時間,謝家的專車去接兩人。兩個小妞妞依舊不想走,司機也不能直接抱走,無奈才驚動了謝長溯。


    這也引發了謝長溯後邊收拾妹子的故事。


    酒兒笑著回憶:“我那會兒摘開眼罩看到地上沒有血,我哥就嚇唬我說,血已經被打掃幹淨了,還說我血快流幹了,必須吃點好好吃的生血我才不會死。然後我那段時間就乖乖的吃了許多我媽媽做的飯菜。”


    “怪不得你那段時間胖了許多,我抱你都有些費勁。”陳季夜按照時間往前推,他想到酒兒有一段時期的肉滾滾,看來是謝長溯的原因了。


    他說:“在這一點,你哥雖然做的不地道,但是我還是支持你哥。”


    酒兒努嘴,“小哥哥,我問你個問題。”


    陳季夜道;“你問。”


    “你和我哥為什麽要暗地裏比較啊?我大哥也經常問我關於你的事情,你也經常問我大哥。我感覺你們關係就好像是……比賽?”


    陳季夜拉著酒兒又走了一段路,他對小女孩兒解釋,“是一種博弈,他的對手是我,我的對手是他。我們資源想當,且,勢力均等,我找不到比他更合適當我對手的人,他亦是如此。有我在,他會不斷的督促自己變得更優秀,他越來越優秀,我就不能讓自己遜色。”


    “啊,你們這種關係好奇怪。”酒兒說:“我和絕色就不會有這種關係,我們是那種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玩兒的都分享給對方的人。”


    陳季夜心道:可不是,一個想讓她當自己小姑子,一個想讓對方當自己嫂子。這兩人的關係,敢是仇敵麽。


    深夜兩點,兩人才慢悠悠的回到了家。


    在院子裏,酒兒拉著準備走的陳季夜,“小哥哥,你今天為什麽都不問我那個問題?”


    “什麽問題?”


    酒兒拿起陳季夜的手讓他看,“我今天一直拽的是你的無名指,你難道不好奇麽?”


    夜色中的陳季夜嘴角勾起微笑,可惜陰影的原因,酒兒什麽都沒看到。隻聽陳季夜說:“不好奇。”


    接著他收走了自己的手朝臥室去,他催促,“你也趕緊去睡覺,時候不早了。別明天又起床到中午。”


    酒兒嬌怨的看著陳季夜的背影,“小哥哥,你又討厭了。”


    陳季夜回到屋子,關上門,他看到自己的無名指,低笑的念叨:“蠢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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