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是普通的人做普通的事情,路伶崖是絕對不會如此鄭重其事的,張命寒幾乎沒有沉默,依著崖大王的交代去找了七彩哥,不過現在七彩哥畢竟離烏鴉鎮相隔甚遠。


    電話那一頭,七彩哥也有些無語了“怎麽好端端的,會招惹到血榜老大?”


    張命寒畢竟不在烏鴉鎮的現場,他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是這樣,隻說那邊的情況很緊急,好在的是這件事情畢竟關係到替天各個兄弟的性命,七彩哥很爽快的點頭答應,雖然不能夠承諾立即出發,但是忙完手頭上麵的事情後就會第一時間奔赴烏鴉鎮,掛電話的時候,七彩哥還特意交代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話最好不要正麵跟血幫老大起衝突,這個人心情也不是陰晴不定,也不是捉摸不透,就是那種無法形容的感覺,讓你永遠無法猜測和掌控。


    他這是在提醒在烏鴉鎮的神皇凱分寸要拿捏好。


    跟七彩哥通話結束之後,為了避免信息誤差,張命寒還是給神皇凱去了一個電話。


    夜風輕柔微涼,天邊的明月透過沒有關閉的窗戶照耀進來,輕柔皎潔的月光照耀在神皇凱的身上,他趴在小七的身邊睡得十分的香甜,這份香甜裏麵涵蓋著公孫祈的體香,這種致命的催眠效果,讓神皇凱感覺自己就像是躺在柔軟的棉花糖裏麵,既不願意起身,也不願意蘇醒。


    夢裏,他站在婚禮台上麵,十分激動的說“今天感謝各位親朋好友來光臨我的婚禮,我很激動,也很感謝,著重感謝的當然是我的夏天哥,他就坐在那裏。”,說完,對著台下給了一個手勢“今天,我在成為世界政府新的全軍統帥的時候也迎娶到了我的意中人,這簡直是雙喜臨門,你們看我的妻子是何等的貌美如花。”


    他轉過頭深情款款的看著身邊的公孫祈,小七對他說“電話。”


    口袋裏麵手機的震動讓神皇凱不得不舔了舔嘴角的口水,公孫祈軟綿綿的在床上翻了一個身捂住耳朵“大半夜的,是誰呀,恩…好吵啊…”,神皇凱接通電話朝著窗戶旁邊走去對著張命寒說道“你好,找我天門第一帥有何貴幹?如果是要本帥的簽名照片的話,請聯係我的經紀人玄燁,嘿嘿嘿。”,開玩笑結束後他樂嗬嗬的說道“小張哥,啥事兒呀?”


    小張心說完蛋,這蠢貨估計還不知道無形之中得罪了血榜,還蒙在鼓裏傻樂呢。


    將前因後果全部都統統複述了一遍,神皇凱皺緊眉頭“血榜老大?不能吧?整件事情我全部都參與其中,根本就沒有聽說這件事情跟血榜牽連到一起呀,我也不傻,洞察力難道還不夠強?我們對付的就是四大市長啊,根本就沒有和血榜牽扯到關係,如果非要去猜測的話,難道四大市長裏麵有血榜的殺手?惹得他們老大動怒?”


    張命寒的命令很嚴肅“不排除這樣的可能。”


    叮囑了一番之後張命寒掛斷了電話,凱站在窗前思來想去了半天,在月光中揉了揉自己的頭發,歎息一聲回過身找香煙,公孫祈坐起來靠著床頭櫃打開床頭燈,將香煙丟給他問道“你大哥怎麽說?”


    “如果我們遇到血榜的人,能夠不動手就盡量不動手。”


    小七倒是一直保持著絕對的冷靜,點點頭不說話,神皇凱抽著香煙有些納悶,不斷的自言自語,血榜的確現在是世界上麵最強,也是讓人談之色變的殺手組織,但是我們替天也是一直在成長,容光煥發不說,我們的實力得到了高度的加強,以前讓我們碰到血榜的人我們退讓三分我可以理解,畢竟人家實力強勁,但是今天還一直後退,我就非常的不爽,憑什麽我們替天遇到血榜就要後退?不能夠轟轟烈烈幹一架嗎?堂堂正正的較量一番?看是他血榜的刀子利,還是我們替天的寶劍鋒。


    他有些較真,但是公孫祈能夠理解這份男人的血性。


    “所以你不爽?”,公孫祈問他。


    “我是特別不爽。”,神皇凱握著拳頭打了打牆壁“血榜很了不起嗎?”


    “你幹一架,你是痛快了,你是壯烈犧牲了,你考慮過後果沒有?”,公孫祈溫柔的問他。


    神皇凱打擊牆壁的拳頭更加的力道凶猛了,他幾乎是低吼道“做事情瞻前顧後,算什麽男子漢?”


    這是一個非常淺顯的道理,就是你三歲的時候你可以用石頭去轟炸鄰居家的玻璃窗,被抓不住最大的處分就是挨打挨罵,但是你三十歲的時候還會去做這種事情嗎?公孫祈完全可以指責他做事衝動魯莽,完全可以說那些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但是小七沒有,她就隻是很簡簡單單的說


    “是嗎?可是你死了,我會傷心一輩子。”


    神皇凱在那一刻就直接全身愣住了。


    這一刻他有一種頓悟的感覺,那些蠻不講理的衝動,那些不計後果的魯莽統統煙消雲散。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麵,就是不停的遇到事情,然後解決事情,不斷的循環,就連如來佛祖渡人,都要判斷他是否是棄惡從善,做一件事情怎麽能夠不考慮後果呢?如果你總是這樣依著自己的想法來,你的天哥怎麽會把那些重擔交給你?你的小張哥之所以能夠帶著你們不斷的變強,優點就在於他考慮事情周全,血榜根基深厚,而且如果血榜老大出現,血榜的前十號全部都會露麵,紛紛在老大的附近範圍內活動,在這樣的情況下,得罪他們隻有死路一條,你真的想要走這一條絕路的話,那麽你一直以來的努力,又算什麽?”


    公孫祈聲音溫柔完全不帶指責,神皇凱一字不漏的全都聽進去了。


    他慢慢的抬起頭,隻感覺到在橘色燈光下公孫祈的臉特別特別漂亮。


    這樣的柔情夜晚,在一番談心之後,本來應該是公孫祈被神皇凱灼熱的眼神看的十分不好意思,然後嬌羞的轉過頭,而後神皇凱強有力的肉體蹭上來,抱住公孫祈就往自己的胸膛裏麵放,任由他在自己的懷中掙紮(微微)、叫喊(羞澀)、小拳拳捶打胸膛(輕輕),然後溫柔的閉上眼睛,接著神皇凱就湊上前吻住他的兩片嘴唇。


    剩下的事情,就完全交給荷爾蒙來掌舵。


    無論是開進礁石密布的海洋還是狂風暴雨的海域,都無所謂了。


    就在神皇凱想要實行第二步上床的時候,公孫祈問他“你幹嘛?”


    “外麵冷。”,神皇凱故作寒冷的抱住了自己“被窩裏麵應該舒服點。”


    公孫祈點燃了一根香煙,吐出一口煙霧,然後用一種調戲的眼神看著他“你是不是忍不住了?看你那慢慢加粗的呼吸就知道你是欲-火焚身了,倉央嘉措寫過,跟有情人,做快樂事兒,別問是劫是緣,你想好沒?我還是第一次,如果你真打算要了我,這輩子都不能反悔的啊,從此以後那些妖魔鬼怪、滾滾紅塵就跟你完全絕緣了啊。”


    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回答。


    這他媽…激動的神皇凱渾身都在顫抖,哆哆嗦嗦的問道“你……你願意嗎?”


    公孫祈真的被他看到十分不好意思,煙頭一滅,縮進被窩裏麵就用被子蓋住了自己。


    這他媽都如此的明示了,自己再不上還算是一個爺們兒嗎?神皇凱激動的胸腔上上下下不斷的起伏,閉上眼睛不斷的做著思想工作,不斷的深呼吸,但是到了最後,神皇凱居然驚恐的發現……


    自己完全不想要傷害她一分一毫。


    這……就是愛的感覺嗎?


    他嘴巴裏麵香煙的煙霧悄然無息的掉落了下來,刹那間,神皇凱感覺到風變了,變得十分的溫柔輕緩,耳畔,仿佛又響起了叮鈴鈴鈴單車鈴響動的聲音,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個踩著單車飛奔在林蔭大道上麵的自己,他滅煙,睜眼,淡然一笑,做好充足的思想準備,今夜就算是能夠摟著公孫祈,就已經是愛情來敲門了。


    可就在他即將上床的刹那,門鈴急促又刺耳的響了起來。


    “我真的是…”神皇凱咬牙切齒的原地咒罵“日-你媽個媽賣媽-批啊,我草,誰呀?”


    養天生強有力的聲音穿透進來“快點開門,快點,有急事。”


    大半夜的不睡覺敲我的房門幹嘛?偏偏還是在這個時候,凱沒好氣的怒吼“幹叼啊?”


    公孫祈也拉開了被子,露出了自己的一雙大眼睛,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外麵的某個餘光十分刺眼的閃爍了進來,公孫祈朝著窗外一看,隻看到一輛頂配的黑色武裝戰鬥機機翼轉動著,剛好升騰到他們酒店房間的位置,戰鬥機上麵的加特林機關槍已經對準了這裏,艙門打開,解鋒鏑坐在裏麵狂妄的笑著,隨後翹起大拇指,然後右手旋轉,大拇指猛然的朝著下方摁下。


    “噠噠噠噠…”機關槍隨著轉動,射噴出一股股驚人的火焰,大股大股的子彈頃刻間,如同狂風暴雨般朝著房間裏麵衝刺了過來。


    公孫祈幾乎在一瞬間將被子扔了出去,神皇凱在瞬間抱住了公孫祈。


    白色的被子在風中還沒有落地便被打的全部都是窟窿眼,酒店的窗戶也“乓乓”的不斷的粉碎,碎裂到密集的玻璃渣一咕嚕的全部都朝著裏麵轟;抱著公孫祈的神皇凱全身頃刻間武裝上星空戰甲,自始至終全部都是死死的護著小七,全身被子彈打的“當當當”不斷的作響,震動的力量更是衝擊的神皇凱全身撕裂般的疼痛。


    “給我打!!!!”


    解鋒鏑在戰鬥機裏麵怒吼著指揮“今天我要看看你們這對鴛鴦的成色。”


    外麵的戰鬥機隨著室內兩個人的移動而移動著,密集的子彈就像是死神的割喉鐮刀般緊緊的跟隨著他們,幸好他們住的是總統套房,麵積巨大,能夠移動的範圍也十分的廣闊,眼看著移動到客廳的位置,公孫祈也不客氣,鬼手直接開啟,五根手指硬生生的刺入了巨大的四人座沙發裏麵,一聲尖叫,沙發直接砸碎了玻璃朝著外麵的直升機飛舞了過來。


    解鋒鏑臉色微微一變。


    身後的齋天賜撥開他的肩膀猛然的從戰鬥機裏麵衝鋒了出來,一腳踏空,“嘭”的一下空氣在齋天賜的腳下狠狠的一個爆炸,右臂揮舞出去的瞬間,上麵密密麻麻的長滿了一片片堅硬反光的猩紅鱗片,隨後手掌直接變成了一個赤紅鱷魚的腦袋,張開血盆大口,直接將沙發咬成了兩段。


    我去,神皇凱怒吼一聲,這麽霸道?


    都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看到齋天賜的出現,公孫祈很顯然的哆嗦了一下。


    然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戰鬥機的槍火猛攻停頓。


    下一個從戰鬥機裏麵飛舞出來的人是竹君,他滑翔了一段時間後,踩著齋天賜的右臂,在天空中猛然的一個翻滾衝鋒進入了房間裏麵,站起身的瞬間左手舞動出去。


    “嗖嗖嗖…”一根細長的竹條飛舞在空中纏繞在齋天賜的手臂上麵。


    “呀。”,竹君低吼,順勢一甩,外麵的齋天賜就像是一輛坦克般,雙膝朝前,在他撞破了所有的玻璃之後,神皇凱也是一聲怒吼,身上的星空戰甲刹那間閃爍出恐怖的星辰光芒,他朝著齋天賜衝鋒,兩個人在對撞的時候都是瘋狂的發出了一聲怒吼,緊接著下一刻猩紅色的氣息衝撞、星辰光芒瘋狂濺灑中,神皇凱的雙拳和齋天賜的雙膝結結實實的衝鋒在一起,兩人的身體都是頓住了一下,“嘭”的一聲氣浪瘋狂的爆炸之後,各自朝著左右後退。


    齋天賜和神皇凱都是狠狠的撞擊在牆壁上麵,兩人都是承受不住的各自噴出一口鮮血。


    是解鋒鏑…路伶崖說的沒錯,以解鋒鏑的脾性和聰睿他是肯定不會在夜叉國裏麵坐以待斃的,他選擇的是主動進攻,而這一招也是極其的劍走偏鋒,替天這邊的人是萬萬沒想到被重傷的解鋒鏑居然能夠在這麽快的時間內卷土重來,而且還是如此凶惡的襲擊,殺得替天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齋天賜滿不在乎的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然後將雙手搭在了窗台上麵,看起來隨意休閑“替天,如果你們在解救了龍潮歌之後就能夠撤退的話,我們之間本來應該是相安無事的,但是沒想到你們如此貪婪,想要滅我們整個團隊。”


    “沒錯。”,神皇凱傲然的回複“還有你們的狗屁市長。”


    齋天賜搭著手,竹君則是一身黑衣,帶著鴨舌帽,點燃了一根煙之後抱著手,煙霧從他的鴨舌帽下麵一縷縷的飄舞出來,從這樣的姿態來看,公孫祈覺得他們應該是相當的自信。


    畢竟是回馬槍,解鋒鏑肯定做足了準備,加上又在烏鴉鎮這樣的權勢之地,果不其然,十幾秒之後公孫祈聽到外麵旅客們的騷動的尖叫聲、警察們的驅趕聲、還有電梯一層層叮叮叮的聲音,竹君的聲音有些淡然“這座酒店其實也是市長麾下的產業之一,想要將這裏包圍的水泄不通,那是很簡單的事情,不用走出去應該就能夠知道,這裏已經被包圍成鐵通一樣,而今擺在你們麵前的隻有兩個選擇,要麽就是舉手投降,要麽就是當場斃命。”


    “你爺爺我一個都不選,我選擇日-你媽。”,神皇凱吼道。


    竹君猛然的蹲下來,手掌撫摸在大地上麵


    “替天果然夠囂張的,希望你們落在我們手掌心的時候,依然能夠保持這份狂傲。”


    地毯開始劇烈的起伏起來,隨後在神皇凱和公孫祈驚恐的眼神中,一個個的竹筍破地而出,接著在“嘩啦啦”的聲音中一根根翠綠的竹子密密麻麻的生長了出來。


    房間裏麵鬥得你死我活中,外麵的養天生一直貼耳朵聽著裏麵的動靜。


    他沒有打草驚蛇,回過頭看了看,警察的驅散似乎還沒有波及到這裏。


    眼神如狼般的養天生看著另外一套總統套房,一邊朝著那裏冷靜的移動,一邊解開將小馬甲脫掉,扔在消防通道的門口,隨後解開長袖襯衫的袖口,將袖子挽到手臂上麵,露出了健壯的小臂,隨後一腳踢開另外一間總統套房的房門,裏麵果然漆黑一片,養天生小心翼翼的關掉房門,快速的移動到窗戶旁邊,悄無聲息的打開。


    解鋒鏑派遣出來的警察們上到最頂層,一眼就看到了養天生丟在消防通道前麵的小馬甲,怒吼著上去“快點追隨著樓梯追捕,有人順著樓梯逃跑了。”


    外麵的風很大,吹不亂天生的發型。


    他站在另外一間總統套房裏麵,看著解鋒鏑在外麵破口大罵,就在解鋒鏑哈哈大笑擰開一瓶礦泉水喝水的時候,一直在黑暗裏麵就如同豺狼般的養天生猛然的衝刺了出去。


    達摩神功頃刻間開啟,他的雙腿“砰砰砰”猛然的踩踏著空氣朝著那裏衝鋒。


    齋天賜感覺到不妙的時候,養天生已經進入了機艙裏麵,單手掐著解鋒鏑的喉嚨。


    “他媽嘚…”,齋天賜鑽過身怒吼,但是一時間有些慌了神。


    解鋒鏑震驚的看著突然出現的養天生,而養天生則是麵無表情的說道


    “別用你的髒手,碰我的領帶,你買不起。”


    戰場頓時被替天全權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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