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時間表很緊密,但肖萌還是讓自己的業餘時間盡可能有趣一些。


    對妹妹和路之航的進展,肖薇一直比較關注,還有些期待,肖萌認為姐姐是“自己下水了想再拉一個人的下水”的心態,從小到大,姐妹倆的行為總是趨同,現在她有個男朋友而妹妹沒有總覺得點不對勁,如果妹妹和她同時開始談戀愛,更何況麵對父母的時候好像也可以更有理有據一些。


    對肖萌的說法,肖薇坦然承認:“當然是這樣啊。可惜你家大神太不開竅了。他都不需要勞逸結合嗎?”


    肖萌也很感慨:“至少我覺得,他是不需要的。我們這種普通人高強度的思考某個問題,幾小時後就會累,但他不會。路之航真的是那種‘學習使我快樂’的人。他可以從獲得的新鮮知識獲取到足夠的樂趣,自然不會覺得累了。”


    “關於這個問題,”易思北也在一旁,“你們不是第一個對此有疑問的。”


    肖薇瞧了眼自己的男朋友:“看起來你好像有故事說?”


    “中學時,曾經也有人跟你們提出過一樣的問題,並且去問路之航,你每天做那麽多題不累嗎?他的答案是‘不累’。這人又問‘’,路之航說‘’,”易思北說,“你們要知道談論的人是什麽級別的,這是在數學和信息競賽上都可以取得世界最好成績的人,他的專注力、邏輯思維能力和大腦反應速度,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


    “哎,被你說得距離他更遠了……”肖萌無奈。


    易思北對她攤了攤手,“我早就告訴你了。”


    “……”


    肖萌無言地看了看這位師兄,覺得他說話真的不太中聽。


    肖薇現在和易思北處於熱戀期,關係很密切,姐妹倆在一起吃飯時,五次有四次他都在場。好在兩個人在她麵前還是一樣的相處狀態,言談玩笑都很自然,他們談論某門課應該如何如何學習,課後作業應該如何寫,談舞蹈團選新團長的事情,談接下來舞蹈團加強訓練、五月底要出發外出參加演出的事情……總之,完全沒有出現很卿卿我我很虐狗的場景。


    “聽說人一談戀愛就會降智……”肖萌說,“姐姐,你居然沒有。”


    肖薇哭笑不得:“你談戀愛會降智嗎?”


    “應該不會吧。”


    “那你為什麽覺得我會降智?”


    論據實在太強力,一下子就說服了肖萌。


    然後,肖薇還告訴了她和梁清寧有關的八卦。


    “關於清寧和lorainewang到底是怎麽成為男女朋友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了。”


    自從去年年底和馮冉交換了通訊方式後,她一直和馮冉有聯係。兩人偶爾聊聊天,就是在這樣的聊天中,她獲得了相關的資訊。今年年初,梁清寧返回美國後,很不幸的,感冒發燒生了一場病,wang小姐在他病床前很貼心的照顧他,梁清寧深受感動,接受了告白。


    “他一個人在國外,生病的時候又特別虛弱,能有個熟悉的人照顧很好。”肖萌說。


    姐妹倆都知道,梁清寧絕對算是意誌堅定的那種,但是再堅定的人,麵對疾病的時候總會希望有人照顧和依靠,他被wang小姐感動實在太合情合理了。


    “這倒是。不過,wang小姐算是趁虛而入了吧?”肖薇說。


    易思北笑了笑:“我說過啊,梁清寧早晚都會被wang小姐搞定的。她和梁清寧是同班同學,機會太多了。”


    從內心來說,肖薇還是很想維護梁清寧,下意識地想反駁易思北的話,她於是抬起下顎看著自己的男朋友:“好吧,算你當時說得對。你再預測下,他們啥時候分手。”


    易思北手肘支著下巴,用一種慢吞吞、很具有神棍氣質的態度說話:“如果他們大學畢業時還沒有分手,應該就比較穩定了。”


    “……”姐妹倆麵麵相覷,“這是什麽歪理邪說,有數據嗎?”


    “wang小姐是美國人,父母都是音樂圈的人,對他留在美國有幫助。”


    “才不會,清寧不是這種人。”姐妹兩人一起反駁他。


    易思北一愣。說實話,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同時盯著他,又異口同聲地反駁他這一幕,任何人看了都有點受刺激。


    “清寧不會像你說的這麽功利的。”肖薇說。


    肖萌加重語氣:“是的,他不會。”


    “功利又不是一件壞事。”易思北說,他不知道姐妹倆的反應為什麽這麽大,“因為對方的能帶來的金錢、利益和對方在一起,這很正常。”


    肖薇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男友,不太理解她為什麽會說這樣的話。


    “不,你不懂,”肖薇語氣不太好,“這些事情不會發生在梁清寧身上,梁清寧的道德底線很高的。”


    易思北也有些嚴肅,看著肖薇的眼神裏也有了些不滿:“這和道德底線有什麽關係?你為什麽總是無理由的幫梁清寧說話?”


    “是這樣的,”肖萌看著姐姐就要開口和易思北針鋒相對起來,氣氛即將變得糟糕起來,連忙說:“易師兄,如果姐姐不會因為你的家世選擇你,那麽清寧也不會因為wang小姐代表的綠卡和利益而選擇她。”


    一句話說的易思北徹底啞然。他身上那種“我說的都對”的氣焰也消失了,很難得的,他陷入了毫無語言的狀態。他還是認為自己對梁清寧的判斷沒有錯,他意識到,肖家姐妹在精神上有一種共通的純粹感——這種純粹源於家庭教育,也源於她們的本性,是根本的觀念性問題,和她們姐妹倆爭執這件事是沒有意義。


    不過,她們相信世界上是有純粹的愛情的對自己來說,倒是一件好事。


    思索片刻後,他對肖薇點了點頭:“幸虧你是這樣的人,否則我大概就沒有那個幸運成為你的男朋友了。”


    “當然啊,你以為和你談戀愛是多麽愉快的事情嗎?我們經濟條件相差很大,我很辛苦的!”易思北放低姿態,肖薇也開心起來,對他說,“我媽媽說過,世界上被錢汙染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如果連戀愛都要被金錢因素影響,那也太可悲了,愛就是應該盡量純粹一些。”


    易思北伸出手去,在桌子下握住了她的手,溫柔地說。


    “對,就是這樣的。”


    剩下的聊天,肖萌就沒有再去聽了——這對單身的她來說,是一種刺激,她附贈了兩人一個“你懂的”眼神,騎車返回學校。


    ……


    當天晚上和路之航見麵時,再結束了答疑時間後,肖萌就順便提起了身邊人的變化。


    “對了,師兄,我還沒告訴你吧?我姐姐有了男朋友,男朋友你也認識,是你高中的校友易思北。”


    顯然,路之航的腦瓜對邏輯思維和抽象思維很好使,但麵對八卦明顯有點力不從心,他一開始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停了停才問:“你是說,肖薇和易思北?”


    “是啊。”肖萌拿出手機給他看肖薇和易思北頭碰頭挨在一起的合影,“沒想到吧!”


    路之航看著照片,麵露審視之色,隨後他問:“他們兩個,是怎麽到一起的?”。


    “是這樣的,”肖萌解釋,“他們同一個專業,在同一個社團,從一開始的往來就比較多,接觸本來就比比較多……”


    路之航聽著她的敘述,沒有插嘴。


    “有趣的是,這學期返校的時候,我和姐姐互換身份,我們倆打扮得一模一樣,說實話外人真的很難認出我們的,但他挺厲害的,很快分辨出了我和我姐姐,”她盡量把這段戀愛史說得更生動一些,“……易師兄經過了考驗,他們倆就成為男女朋友了。”


    “你有什麽感覺?”路之航問她。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但肖萌明白路之航是在問她對肖薇戀愛的看法。


    “挺好啊,”肖萌說,“我們雖然是雙胞胎,但也是很獨立的兩個人。我們倆又不需要隨時都要同步做某一件事。”


    路之航說:“那你呢?想找男朋友嗎?”


    “啊!?”


    肖萌驚呆了。說實話,和路之航談這種八卦,肖萌心裏沒多少底,她不知道路之航對這種情情愛愛的八卦有何想法,就算他說“跟我沒關係”她都不會特別吃驚,但真的,她完全沒有想到,一毛錢都沒有想到,路之航會直接問她感情問題!


    她感覺現在的自己就像一隻渾身炸毛的貓,出現了應激反應,她腦子裏無數個問題如同滾燙的沸水一樣翻滾。


    他問這個問題的用意是什麽?


    他已經發現我喜歡他,所以問這個問題?


    他是因為對雙胞胎的好奇才問我這個問題?


    也許他就算順便問一問,什麽都沒想?


    ……


    她腦子裏轉過的念頭是如此的多,肖萌覺得自己現在無法分析路之航提出這個問題的緣由,毫無疑問,自己接下來的回答很關鍵。


    “我嗎……”肖萌深呼吸一口氣,用盡可能不太突兀的眼神觀察著路之航的表情,極其謹慎、也極其緩慢地用詞,“師兄,是這樣……如果遇到了喜歡的男生,我不介意在不影響學習的情況下談一次戀愛。”


    和她內心中猶如大海般的波濤洶湧截然不同,路之航的回應很平靜,很冷靜,就像是額十二月的貝爾加湖湖麵。


    他說:“嗯,我知道了。”


    如果路之航不是路之航,肖萌一定會抓住他的脖子搖晃:你到底知道了什麽啊?快老師交代!讓他把想說的話吐出來!當然,這種情況隻存在於肖萌的腦補,實際上路之航隻點了點頭,看上去,類似他平時做的習題一樣,提出問題、得出了答案,問題也隨之被拋到腦後。


    肖萌也不可能抓著這個問題不放,在每周二十學時的忙碌課程和二十小時的acm刷題中,肖萌隻能把這個困惑無奈的壓下去。


    ——不用著急,她相信,總有一天,她能從路之航那裏獲得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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