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盈都被嚇了一大跳。


    顧拓反應夠快,他趕緊胳膊一伸,一把將夏盈給拉到一邊。


    馬上,就見古提督噌的一下站起來,人竟是直接朝著外頭衝了出去!


    牢頭原本就裝模作樣的在外頭守著而已,誰知道古提督會突然幹出來這種事?


    他都嚇了一大跳,隨即趕緊高呼:“來人,快來人,古提督要越獄!”


    所有的獄卒們聞聲全都衝過來,這麽多人對陣古提督一個人,卻也是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才終於把人給製服了。


    再小心翼翼的把人給送回去牢房裏關上,牢頭可不敢再疏忽大意。


    他忙不迭對顧拓夏盈下了逐客令:“您二位趕緊走吧,小的得去上官那邊將此事如實稟報。一會上官過來查看,你們在這裏怕是不好。”


    顧拓頷首,他立即拉著夏盈走了出去。


    兩個人一路無話,就這樣默默的回到了家裏。


    一直等進入房間,顧拓才終於忍無可忍,他重重的一拳捶向了前方的牆壁。


    咚!


    隻聽一聲悶響,牆壁劇烈的搖晃起來,夏盈都被震得一個激靈。


    她趕忙衝上前,就見顧拓居然把他的拳頭都給砸出血了!


    “你瘋了嗎?”


    她一把把這個男人給往回拽,然後掏出帕子給他擦拭手上的鮮血。


    顧拓的拳頭依然攥得死緊。


    他渾身緊繃,任由夏盈給他清理好傷口上了藥,他才慢慢的抬起頭。明明這麽高高壯壯的一個大男人,現在他卻用一雙可憐巴巴的狗狗眼看著她,那眼神別提多楚楚可憐了!


    夏盈頓時一顆心軟得一塌糊塗。


    “你到底怎麽了?你好好的和我說一說好嗎?我是你的妻子,你總不會連我都不信任吧?”


    “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我、我怎麽都沒有想到,她在當初拋棄過我一次後,這次她再次選擇了拋棄我!”


    夏盈明白了。


    搞半天,這個男人是覺得他娘選擇了古提督而放棄了他,所以又哀怨上了。


    所以她早就說了嘛,不管多大的人,在爹娘跟前都是個寶寶,總會有些寶寶脾氣。現在的顧拓亦是如此。


    “哎!”


    她一聲長歎,旋即伸出雙臂抱住這個男人。


    顧拓不過怔一怔,他就順勢將身體給壓在了夏盈的身上。


    夏盈被壓得齜牙咧嘴的,她好容易咬緊牙關承受住這一份過重的壓迫。


    不僅如此,她還得溫柔的勸他:“我覺得你現在這麽想未免太早了些。你娘到底想幹什麽,咱們還誰都不知道哩!”


    “她都已經讓你給古提督傳話,讓他多多保重了,她都沒有和我說一個字!”男人的強調越發哀怨。


    夏盈好想翻白眼。


    “那是因為我們都已經和她見過麵了,她看到你活蹦亂跳的,當然就放心了。古提督的話,那是因為他們見不著麵了啊!”


    “你別和我提他那個人!”


    “好好好,我不提他了還不行嗎?”夏盈無奈配合。


    她輕輕的拍著他的手臂,一邊繼續小聲和他道:“你娘今天不是把前因後果都已經老實向你交代了嗎?當初她也是被你爹給騙了,後來生下你後,她也盡到了作為一個母親所能做到的最好。就一個母親的角度而言,她即便沒有做到最好,但至少能說對得起你。”


    顧拓沉默許久。


    而後,他才小聲道:“以前小時候不懂事,我的確恨過她。隻是後來長大了慢慢知曉了世間艱難,我也明白了她的這份苦心,我早已經不恨她了。就是……”


    “嗯,我明白。盡管不恨了,但肯定還是會怨的,誰叫她是你親娘哩?”夏盈接話道,“而且現在你們母子還沒有相認,更沒來得及相親相愛哩,她身邊就冒出來一個男人,還這麽強勢霸道的模樣,生生把你給擠到一邊去,你又覺得自己被無視被拋棄了,怨念感自然又起來了。我都了解,這不是你的錯。”


    顧拓長舒口氣。“還是你了解我。”


    “其實你娘不一樣了解你?她知道你一肚子的怨氣,所以隨便你怎麽發火都沒有生氣。這是她對你釋出的溫柔。”


    顧拓立馬頭一抬。“咱們能別提她了嗎?”


    “這個還真不能不提。因為我其實很想知道——她那天在神機營裏說出來的她手裏捏著一個要緊消息到底是什麽?直到現在,她都還沒有將之披露出來。”夏盈輕聲道。


    她本以為柳文書進了大牢就會采取行動哩!結果一拖這麽久,她都吃了這麽多苦頭了,居然都沒有吭一聲!


    顧拓瞬時也把心一沉。


    “那是她的事。既然她早些年都有本事潛入神機營,那麽這麽些年下來,她肯定還是掌握了不少神機營內部的消息的。那地方藏汙納垢,越是級別往上的那些人,他們幹出來的惡心事越多。她隨便挑出來一件就足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了。”


    “可是我覺得,事情應該沒有這麽簡單。”夏盈搖頭。


    “不然還能如何?難不成,她還能找出來一個犯下謀逆大罪的人,由此將功抵過嗎?”顧拓冷聲道,“這種事情可不是隨便說說的,她也不夠這個格。”


    結果,他就一語成讖。


    也就到了第二天,夏盈的義父、當今寧王妃茅玲瓏的親爹茅大人剛剛下了早朝,他就匆忙的往顧家這邊過來了!


    剛進門,他就趕緊問夏盈:“岑元在嗎?快把他叫過來!”


    夏盈莫名其妙的,但她還是把顧拓給叫過來了。


    然後,就聽茅大人道:“岑元你可知道,今日在大理寺連同刑部一同審理神機營古提督私自窩藏女眷長達十五年一案之際,身為案犯之一的柳芷卉突然說出了當今睿貴妃的娘家董家悄悄的在南邊招募私兵、私藏兵器一事,而且這件事都已經持續了二十多年!”


    我的天!


    夏盈聽到這話,她都驚呆了。


    連忙看看顧拓,她就發現顧拓的麵色已然陰沉沉的跟個鍋底一樣。


    “然後哩?她拿出來人證物證了沒有?”顧拓問。


    “問題就出在這裏——她拿出來了!而且那些證據經過勘驗,都是真的!”


    我的天我的天!


    夏盈都不禁腦子裏嗡嗡作響。


    柳文書,柳芷卉……顧拓他娘……


    這一位現在是真把天給捅出來了一個窟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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