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倉庫是臨時倉庫,為了通風和采光,所以在倉庫大門的隔壁開了一個比較大的窗戶。走出了倉庫的大門之後,廠長就小聲的問到:“肖大師,怎麽了,為什麽要走。”肖爺頭也沒回就說到:“你們回頭看看就知道了。”他們也沒多想,那手電從窗戶外麵往裏麵一照,他們這一看不要緊,看完之後直接拔腿就跑。因為在他們手電的照射下,在窗戶裏麵,有幾個頂著一頭長發的幾個人影在裏麵晃來晃去。


    雖然不像電視電影裏麵那樣,穿一身白衣,瞪著極度黑眼圈的雙眼,舌頭伸的老長。渾身泛著藍光,但是那飄來飄去的人影配合頭發下麵若隱若現的慘白的臉,真實出現在他們眼前,他們也是接受不了的。


    就在其他三個人跑了之後,肖爺反倒回過身來,冷靜的想了想,又朝倉庫走了過去,掏出幾張符心驚膽戰的把門窗都封了起來,才趕緊離開了那個倉庫。心裏暗自慶幸著他進去的時候沒有帶桃木劍,如果帶了同時惹怒了四個靈神的話,他們四個人誰都跑不了。


    走到保安室,肖爺看到另外三個人都在保安室裏麵等他,都沉默不語的東張西望,顯然被嚇的有點不知所措了。看到肖爺進來,也都呆呆的盯著肖爺,心裏有萬千個疑問,卻不知道如何問起。肖爺知道這個時候出現這個反應是正常的。他說道:“現在這個事情已經不是單獨的扯頭發事件了,你兒媳婦的頭發在我身上,所以她以後沒事了,你們家裏都沒事了,但是你們廠子裏麵這個事情卻有點複雜,太多了,我還沒有確定裏麵鬼魂的強弱,我怕我一個人可能搞不定。今天先回去吧,明天晚上我再看看,如果實在搞不定,我就叫個幫手過來。”


    廠長聽他這麽一說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加上是親眼所見,所以又和開始一樣,一翻不差錢的豪言壯語又說了出來,似乎隻要你能搞定這個事情,要我怎麽樣都可以。


    當天晚上也就那樣收場了,而且肖爺囑咐了廠長一句,這幾天工廠可以正常運行,但是千萬不能打開那個小倉庫的門和窗。


    第二天晚上**點鍾的時候,肖爺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拿著一個乾坤袋,別著一把三尺三的桃木劍又一個人走進了廠區,今天晚上廠區裏麵的燈光要比以往都亮一些,因為昨晚肖爺和廠長說過要把裏麵換大一點的燈泡。燈光一旦好起來了,對於要處理鬼事的道士來說,算是一個比較好的先決條件,至少在視覺上麵不吃虧。


    肖爺走到那個放真發的小倉庫門口,看了看前一天晚上貼上的符,黃黃的符紙都已經有點發灰了,符腳位置甚至都有點發黑了,那隻是個困符,沒有特別怨念的靈神是不會理會這種符咒的,從符咒的現狀態來看,這裏麵的幾個鬼魂已經不是隻是普通怨靈那麽簡單了,不過想想也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頭發也是身體的一部分,人死前可以理發,但是死後如果強行剪去頭發就和沒有留全屍是一個意思。所以如果在火化的時候,當著靈魂的麵剪去它遺體的頭發,那靈魂是接受不了的,它不能衝進火爐裏麵,就隻能附在被強行剪走的頭發上麵了。這樣的靈魂受到青絲纏繞,越來越迷失,越理越亂,最後就會和頭發融為一體,慢慢的,它存在的唯一意念就是拿回自己的頭發,至於怎麽拿,拿去哪兒,已經是個未知數了。所以當頭發被掛在哪裏,或者放在哪裏的的時候它會很安靜,但是如果頭發被人占有戴在頭上了,那它就要順從它的意念,要扯走頭發。而且一旦頭發被人帶過了,就會激起靈神本身的怨念,開始變得狂躁,時間久了就會變成凶靈,變成凶靈之後作惡多了,也就沒有輪回路了,這樣的靈神隻能天收,或者學道之人打散。


    看著符咒的變化,肖爺拿起一根長凳子,擺了一排祭品,然後在下麵又燒了一堆紙錢,請了三三九注香,這不是為了祭拜,隻是留個以防萬一,他是準備衝進去來硬的。實在不行就退出來用祭品可以給他拖一段時間,至少也能全身而退。


    肖爺把門框上重新打上一張困符,又捏了一張辟邪和一張引雷符,提著桃木劍,占了點公雞血就衝進了真發小倉庫裏麵,說實話他這是魯莽,他甚至連裏麵有幾個都沒搞清楚就衝了進去,即使都是女性,但是也是鬼魂啊,鬼魂的怨氣和怨念可不分男女的。


    他一衝進去就馬上後悔了,他以為他的準備做足了,其實不然,裏麵有四個鬼魂,他一衝進去的第一時間就覺得身體沉重無比,房間外麵的符咒引起它們的不滿,它們也知道來者不善,所以在肖爺一衝進去的時候就被四個靈神同時撲在了身上。身體一陣沉重,那種虛脫感我是深有感受的,那種壓迫感難以言表。就像很少跑步的人,突然玩命的奔跑之後,腿就會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根本邁不開步子,而被靈神撲身的感覺不止是在腿上,而是在全身,不說揮劍打魂了,就算是抬手都有點困難。


    肖爺雖然捏了符,但是也威力有限,就像拔河,一對一他很有勝算,但是一對四他肯定就被拉著跑了,這個時候他才知道什麽叫做心有餘而力不足。信心滿滿的衝進來,然而現實情況直接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抽的他連抱怨的勇氣都沒有。他勉強穩住身形,幸好手中捏了一張招雷符,他拚盡全力大聲的念出一段引雷咒,這才堪堪恢複了一些行動能力,然後一個轉身,瘋了似的逃出來這個小倉庫。一路跑到那個保安室附近,他停了下來喘著粗氣。


    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還是有一個靈神跟了出來,雖然他看不到,但是那種撲身的感覺還是有些強烈,不過還好隻有一個,他也不慌,即使現在身體沒有多少力氣,但是單獨對付一個還是有些把握。他左手從乾坤袋裏麵抓出一把糯米,然後輕聲念了一段米打咒虛空朝著後麵一撒,右手握著桃木劍朝著後麵劃了幾下,心裏默念一段咒語後鼓足內氣大喝一聲急急如律令!打跑了追出來的那個靈神。


    此時的他身體有點虛弱,他直接進入了保安室,把門和小窗上都貼上了符咒,開始癱倒在地回複體力。心裏一陣駭然,一個道士來抓鬼,最後被鬼弄死在現場,不知道新聞會怎麽報,不知道師父會怎麽想,不知道同行會怎麽議論。也就在這個時候,他確定這個事情不是他一個人能搞定的了,魯莽是他的軟肋,他覺得他需要找一個沉著冷靜,思路清晰,技藝精湛的拍檔。和這幾個次扯得上關係的人,他第一個就想到了我——恰靈最後一個傳承之人,一個穩重而不失分寸的男人,一個喜歡一本正經吹牛逼的人。


    肖爺躲進保安室之後就再也沒有出去,直到第二天天亮之後才出去,收拾了一下小倉庫外麵那些祭品,然後扯走了保安室裏麵的那些符咒才回到自己的房間裏麵休息,一覺睡到了大中午,然後給我打了電話。而後麵的事情,我前麵已經說過了。


    聽他講完這個故事之後,宵夜也差不多吃完了。我不但沒有半點擔心,反而哈哈大笑起來,拍著桌子捂著肚子邊笑邊說道:“你還好意思笑我?你不也嚇的躲在保安室裏麵一晚上不敢出來嗎?千年王八萬年龜,你怎麽躲一天就出來了?哈哈哈……”


    宵夜接著酒勁兒一拍桌子氣鼓鼓的說道:“要是你衝進去,出不出得來都是個問題,還有臉笑。”


    他這麽一說我更樂嗬了:“我姓劉,但我不是牛,你一姓肖的,怎麽和頭牛似得,仗著有二兩蠻力就往裏麵衝,你這勇氣配上這蠻力不用來耕地還真是可惜了,哈哈……”


    他老臉一紅沒素質的大吼了一聲:“老板,買單!”嚇得隔壁那一對正在卿卿我我的小情侶都不敢吭聲了。我轉頭抱歉的說道:“對不起,你們繼續,我這朋友腦袋有點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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