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說完這句話也沒和我再客氣,轉身就和老宅主人走了,大家一看沒熱鬧可看了,也各自回了家,就連那些土狗狗也看不到一隻,全部都走了,剛才還熱熱鬧鬧的地方,轉眼就變得很冷清,我之所以沒走是因為東西很多,我兩隻手根本提不了。而且回去的路途還不近。看了看附近居然沒有找到一根可以用來挑東西的棍子。


    木棍膈肩膀,如果有根扁擔就好了。這麽想著我就有股要進去老宅子尋找一根扁擔的衝動,加上對那個宅子又有點好奇心,所以我沒有多想,就直接從那個沒關門的堂屋走了進去。


    當時已經基本上算是天黑了,進了屋就更加看不清東西了,我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在堂屋裏麵找了找,並沒有看到扁擔,但是裏麵陰冷的氣息還是很容易讓人感受到的,這種感覺很熟悉也很強烈,比以往那些普通的陰氣要強很多,我想如果現在拿個羅盤來測的話,反應肯定特別大。


    沒找到扁擔,正當我想要出去的時候,在大門的角落那邊看見地上橫著一個比較粗的黑色的棍子,沒有扁擔,用這個來挑也是可以的。我趕緊走了過去,準備拿起棍子就走,因為知道這裏麵有靈神之後就會感覺這裏麵的氣氛特別壓抑。


    就當我的手觸摸到那根棍子的時候,一股冰冷的感覺從手指上傳來,而且那手感並不像是棍子的手感,可是看上去真的就是一根棍子。雖然覺得不對,但是我還是把這根棍子拿了起來,就當我彎起腰把棍子拿起來之後,本來直直的棍子兩頭就慢慢彎了下去。我手掌用力一握,不對,這哪兒是什麽棍子,這分明就是一條蛇。


    而且此時此刻手中的棍子也真的變成了一條蛇,這把我嚇了一跳,雖然我認識那種蛇,那種蛇是我們那邊很常見的草魚蛇,學名叫什麽我倒是不知道,這種蛇無毒,就是被咬了也沒事,頂多痛一下。但是手中的棍子突然變成了一條蛇這種事情我卻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揚起手就把那條蛇甩到了門上。


    “咚咚咚”按理說蛇甩出去撞到木頭上應該是比較沉悶的響聲的,可是現在卻發出來棍子撞到牆上的聲音,難道我丟的真的是一根棍子?


    拿手電照了過去,地上赫然出現的還是那根棍子,我頓時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這是被鬼遮眼出現視覺錯亂了,就在我想跨出這個老宅子堂屋的時候,後麵的那個孔雀玻璃框裏麵的彩燈就一閃一閃的開始亮了起來。


    和那個見鬼的大叔說的情況一樣,隻是沒有音樂響起。隨著彩燈的亮起,整個堂屋都隱約可見,最明顯的就是斜架在右邊牆上的那個個長梯,上麵倒掛這兩個靈神,和那個大叔的婆娘描述的一樣,一個穿著壽衣,一個穿著白色的汗衫。


    知道了它們不在我身邊,我也就沒那麽想著急離開了,學道之人對這種比較凶的靈神會忌憚,但是絕對不會害怕。


    它們倒掛在樓梯上看著我,我站在門邊也沒有著急著離開,手機的手電照射範圍是有限的,所以我幹脆關了起手機,借助著這忽閃忽閃的彩燈開始和那兩個掛在樓梯上的靈神對視起來。那個穿著壽衣的靈神掛在下麵,腦袋上麵似乎有一個很大的血洞,不但如此,而且它的左手還和斷了一樣直直的垂掉在半空中一擺一擺的,嘴裏嗤嗤嗤的發出奇怪的響聲。上麵那個穿著汗衫的靈神倒是沒有什麽異常,隻是看上去年紀比下麵這個要大了很多。


    我看到它們的反應居然不是落荒而逃,這或許遠遠出乎了它們的意料。上麵那個穿著汗衫的靈神一聲冷哼,我看到下麵那個穿著壽衣的靈神劇烈的抖動了一下,很是明顯。伴隨著這一聲冷哼,屋裏的彩燈也直接熄滅了,借助著最後一絲光線,我看到它們直接嗖的一下從樓梯上麵落了下來,速度很快,就好像跳樓的人一樣做著自由落體運動,但是著地的時候卻沒有一絲響聲。


    它們要動手了,不過現形了再動手,我還是有把握走掉的,我就在門口位置。在它們落地的那一刹那,我撒腿就衝了出去。邊跑邊念著驅鬼咒,雙手不斷的結著驅鬼打鬼招雷的手決。據我的估計,它們肯定是不會再追出來了。那個時候雖然已經天黑了,但是外麵還有微微的日光。跑出四五十米,我停了下來,回頭一看老宅,已經沒有了任何動靜。


    舒了一口氣,我把拿不了的東西直接放到了兩塊大石頭的夾縫之中,拿起一些比較輕便的就往山上跑去。一路上我都在想,為什麽那個穿著壽衣的靈神會如此體態。跑了大概有半個小時,我到了叔父的住所,從水缸裏麵舀了一大勺水,咕嚕咕嚕的就往嘴裏灌,汗水侵濕的我的衣衫,倒不是因為怕,而是跑的太急太久,累的慌。


    收拾好師父的布包,拿上了他的那個大印。我又馬不停蹄的往山下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那個穿壽衣的靈神特別不對勁,似乎有一絲被壓迫的怨念在其中,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也沒什麽依據,就僅僅是一種感覺而已。


    氣喘籲籲的跑回到那個村子,我撥通了師父的電話,問師父在哪兒,師父說叫我別動,他馬上過來。我就站在這老宅外麵的空地等著,也不敢再輕易進去了。


    沒幾分鍾,師父提著一個袋子和老宅的主人就過來了。


    “師父……”我下麵的話還沒說出口,師父就打斷我說道:“寧老板,那你就先回去把,明天我們再來找你,我和我徒弟晚上去宅子裏麵看看什麽情況先。”


    寧老板點了點頭說:“那就麻煩你了,師父。”然後轉身就走了。


    “你小子蠻快啊,這麽快就回來了。晚飯都還沒吃,餓了吧?這個是給你的。”說完就把手中的袋子遞給我。我接過來打開一看,裏麵是一個鋁製的飯盒,裏麵有飯有菜,是師父從寧老板家裏打包給我的。


    我也確實餓了,沒有和師父客氣,找了一塊石墩子就坐了下去,邊吃邊和師父講起我在老宅子裏麵的見聞來。


    師父一邊聽我描述一邊整理著他的布包,當他聽到我說樓梯下麵掛著的那個靈神腦袋上有個血洞,而且左手還疑似斷裂的時候,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並問道:“你說的那個穿著壽衣的靈神是不是留著平頭,年紀不大,而且那個血洞在左邊太陽穴的位置?”


    我咽下嘴中的飯菜,疑惑的問到:“師父,你怎麽知道的?”


    “那套壽衣是不是通體黑色,沒有一點白色?”師父沒有回答我,繼續問到。


    他之所以這麽問是因為我們那邊人去世之後換的壽衣都是裏麵白色打底,外麵黑色掛衫,掛衫的下麵有縫著一個白色的口袋,也叫做買路袋,是用來給靈神在黃泉路上裝紙錢用的。當然也並不是所有的口袋都是白色的,也有黑色的,但是很少見。從整體上看來,壽衣穿在屍體上麵是能看到黑白分明的顏色的。人,生不帶來任何雜念穢物,死後也要一清二白,所以壽衣的色調要有黑有白,黑白分明。


    “對對對,我當時還奇怪,為什麽這個穿壽衣的靈神怎麽都是黑色,沒有任何白的地方。”我放下飯盒,擦了擦嘴說道。


    “這就不好辦了,這個穿壽衣的靈神我知道,是幾個月前隔壁村子裏麵一個磚匠,在一次給人砌烤煙煙囪的時候從三米多高的地方摔下來摔死的,說來也奇怪,也就一層樓高的地方,下麵也就一個地方又一塊尖銳的石頭,他就不偏不倚的頭撞到那塊石頭上。當場斃命,血流了一地。”師父麵露惋惜的說著。


    師父這麽一說,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麽幾個月前隔壁村一個摔死的一個靈神會跑到這裏來了。我沒有說話,隻是疑惑的看著師父。


    他整理好東西,把布包一拉,又取出那方大印用衣袖擦拭著,邊擦邊說道:“這個人的喪事是你二師父接手操辦的,他和我提過這麽一回事。說入土下葬那天出現了一點異常,有可能是跑魂了,你二師父是一個看陰宅風水接辦主持正常喪禮的,他哪裏知道是不是真的跑魂了。隻是等了一兩周看那家人沒出什麽事也就以為是自己感覺錯了。這次沒想到還真是跑魂了,這個靈神不但沒有被陰差帶走,反而被另外一個陰魂帶到這個老宅子裏來了。”


    二師父的本事我知道,看陰陽宅風水,主持葬禮儀式,排排八字什麽的幾乎是手到擒來,但是在鬼魂之事上麵卻稍顯欠缺,根本就不是一個領域的。


    我說:“那個白色汗衫的靈神似乎很凶,我一進去就感覺陰氣很重,壓抑的很。”


    師父嗬嗬一笑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大印,取出羅盤平放在手中,然後捏了一個手決在羅盤上麵虛空畫了一道符,開口問到:“你目測一下我們站在這裏離那堂屋門口有多遠?”


    “八十米左右”我肯定的說道。師父一把拿過放在旁邊石頭上的手電,往羅盤上一照說道:“你過來看看這反應。”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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