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你們的眼裏,我的職業很特殊,也有的人心裏會想方設法的去結交一些像我這樣的人,但是我要告訴大家的是,我們這行的人並不那麽上得了台麵,並不是因為忌憚什麽,而是因為我們這些人都明白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不能太招搖,不能太高調。在現在這個信奉科學批判迷信的年代,如果我們太高調,反而會加速我們的消失。


    很多事情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麽簡單,一旦我們引起了公眾的關注,那招致的後果將是毀滅性的,沒有人會為我們辯解,因為我們站在了科學的對立麵。科學給我們帶來了便捷,舒適和很多快樂,而我們隻能帶給世人不解,懷疑,甚至是恐慌。我們就像活在陰影之下的靈神,見光就死。


    我寫這些事情出來,看似很高調,甚至還在不遺餘力的做宣傳。但是我一直和大家保持著那份不遠不近的距離,從來沒有透露過我自己的任何信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這麽做或許很死板,但是這死板也是最穩妥的做法。大家疑惑我為什麽會那麽神秘,不為別的,我隻是想按照我們這行的行規墨守成規的生活下去,或許以後我一摔布包金盆洗手不幹了,那我就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不藏不掖,坦然麵對人生百態。


    這做一行做麽多年,我也都做的很隱晦,我的同學,朋友甚至是親戚,都不知道我在做這行,除非一些施過援手的人,比如我那個姓周的養過小鬼的表哥,比如我那個請過筆仙的姓汪的同學等等,而且事後我都會叫他們幫忙保密,而且我有自己的辦法保證和我相熟的人不會說出去。至於其他的那些原本不熟悉的事主,也隻會在身邊的朋友碰到這類的事情之後,才會幫我介紹業務。所以總的來說,我還算把自己保護的很好的。


    qq上很多朋友問我要電話,我也從來沒有給過,不是我不相信他們,而是這根本沒有意義,因為我的電話隔一段時間就會換一次號碼。肖爺和我說裝逼更本沒有這個必要,說我太死板。唉,可能吧,不過我習慣了這種謹慎。業務量夠生活就好。不像那個神棍,需要業務多多益善。


    二零一三年的某一天,應同學要求,在廣州參加了一個初中同學聚會,我們那邊在廣深兩地謀生活的人比較多,所以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還是能組織起一次像模像樣的同學會的。


    那次的人數不少,有十多個,大家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倒也找回了一些的回憶,隻是時隔多年,大家都變了,那種青澀的感覺全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很強的距離感。


    在這次同學會上,見到了一個很要好的小夥伴。他沒有上大學,高中畢業就進廠打工了,在初中,他是和我關係最鐵的一個。我們一起偷偷去河裏洗澡,被教務處的老師追的滿山跑。我們一起打架一起捉弄女同學,從家裏帶到學校的菜,總是一起吃。我們初中的時候是寄宿的,學校裏麵的條件有限,關係鐵的和親兄弟似得。


    隻不過現在我們都長大了,再也沒有那種感覺。他已經有了兩個孩子。男人一當了爸爸,就算是真的成熟了。那一份壓在肩上的責任已經不允許他在任性,甚至不再允許他休息。


    那次他喝的特別多,總是在感慨活著有多累。我隻是陪著他喝酒,不斷的附和著他,一起咒罵這個不公的世界。但是我是假意,世界是公平的,一切不公平的待遇都是有原因的。我從來不痛恨這個世界,在我最艱難的時候,我也隻會告訴自己,這隻是我修行的一部分。沒有什麽好怨天尤人的。


    酒喝得多了,訴苦的衝動就越來越擋不住,誰都一樣。而我,無疑是一個最好的傾聽者,他把我拉到k房一個小角落。不斷的和我抱怨著生活的不易,其實在我聽來都是一些茶米油鹽醬醋茶的小事,人活著知足常樂,何必去計較那麽多得失,凡事量力而行,就會少了很多自尋的煩惱。


    酒喝的越來越多,他的抱怨就越來越偏激,開始罵起他已經去世的爺爺來。


    本來已經自動過濾他的話,但是聽到這裏,我就開始有點反感了,以前初中的時候,我經常去他家裏,他爺爺很慈祥,待人很好,尤其是對他。現在聽到他開始攻擊他爺爺,我一頭霧水。


    我想像小時候那樣罵他教訓他,但是這個時候我已經沒有這個勇氣了,我們都不是當年的那兩個小屁孩子了。我再教訓他,估計會真的打起來。


    我試著問他為什麽要這麽說爺爺,他苦笑著說他懷疑他現在事事不順心是因為他爺爺沒有保佑他們。這是他的命不好。我聽了心裏覺得好笑,這簡直是胡扯。


    命,是失敗者的托詞。運,是成功者的謙語。


    說道後麵,他的意思我完全明白了,他說他爺爺每次在中元節的前後幾天和他爺爺的祭日,都會給他們全家人托夢,問他們是不是家裏太窮了,為什麽著兩年不給它燒紙祭拜了,它在下麵都快要背餓死了。


    我問他為什麽不按時祭拜,爺爺才去世多久,怎麽能這麽快就斷了祭祀了?對了,他爺爺去世才三年多。


    他一邊爆著粗口一邊說:“我哪知道那老不死的是怎麽回事?我們每年祭日都上香燒紙今年的清明還請了殺公師父(科儀道士)給做了發事,誰知道他還是在夢裏麵埋怨我們。”


    原來這中間還有這麽一回事,他不知道我是做什麽的,所以這件事情像是無意提起。


    我拍著他的肩膀和他說:“你生活不順,怪不得你爺爺不保佑你們,隻不過你爺爺能給你們托這樣的夢,肯定是有原因的。”


    他不斷的喝著啤酒,大聲的說道:“你懂個啥啊,你就書呆子一個,還進了城。村裏麵的事情你懂啥?”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這個狀態下的他,我的任何建議,他都聽不進去。我不斷的和他打著哈哈,心裏想著這些事情還是等他清醒了再說吧。對了,他叫劉健。


    那晚的聚會,我大半的時間都是在他的抱怨聲中度過的,還好我是一個善於傾聽的人。倒也沒有什麽埋怨。


    回到家裏之後,我總是想著這個問題,回憶起以前那個慈祥的老爺爺,每次我去他家,他都會給我一毛兩毛錢買糖吃,可是現在已經去世了,卻給自己家人拖這樣的夢。


    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所以隔天起床之後,我就打電話給了師父,想問問師父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明明家裏有祭拜,老爺爺卻收不到。


    我把事情給師父說了一遍,師父告訴我:“這種情況無非就三個原因:第一,燒錯墳頭。第二叫錯稱呼,第三,遷墳了。”


    燒錯墳頭和叫錯稱呼應該不會,那遷墳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因為農村裏麵都是土葬,有的時候葬下去的時候不知道,後麵要修路或者建房什麽的,就要遷墳了。


    我疑惑的問道:“遷墳還會引起這樣的事情嗎?”


    師父說:“會,你可以問問你二師父,他對這個在行,以前我也碰到過這樣的事情,有些人遷墳的時候,沒有做法事,胡亂改地址。沒有做法事,下麵就不會備注新的陰宅地址,在新地址燒的錢,當然收到。”


    我說不會吧?那平時在家裏祭拜或者在十字路口祭拜,隻要稱呼念對了,不做法事,還是會收到的呀。


    師父說:“那都是平時的祭拜,不需要去墳頭。清明和祭日的祭拜是必須要在墳前的。我估計你那個同學他們家也就在這兩天會祭拜,可是墳已經遷走了。下麵自然就收不到了。”


    “那燒的那些錢去哪裏了?”我問道。


    (臨時有點事,六點檔晚了,晚點還會補上一章當補償,這兩天捧場的老爺有點多,應該夠加更兩章了,這兩章加更留到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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