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天師府內,老天師和周天對坐,當周天將阿罪的情況說完後,老天師開口道:“這個情況,在太清宮祖師那裏曾經有發生過一次,但具體的我就不清楚了,花無心當初也跟你說過,阿罪醒來可能就不記得你了,何必如此執著,真的讓阿罪記起來你,對她未必是好的!”


    老天師這麽說,周天有些不舒服道:“可就這麽忘記了我,我內心還是有點難以接受!”


    聞聲,老天師淡淡道:“有些事情不要強求,凡事都有因果的,你看你又和阿罪遇上,沒準這就是你們的因,之後會不會記起你,就看有沒有這個果了,你現在要考慮的不應該是阿罪,而是太清宮怎麽忽然對付起德古家族了,而且,按照你的說法,這些德古家族的人,可不是普通的家族,絕對是真正的德古魔族,說起來,這魔族和魔界就跟荒古世家和仙界在東方的地位一般,可不是什麽人想見就見的!”


    “這太清宮我一直知道他們不簡單,但沒想到會有如此底蘊,據說,當年他們的祖師就如小玉母親和姨娘那般,來曆神秘,創立之後,所向匹敵,之後由歸於平靜!”


    “這麽多年,不顯山不顯水,讓人捉摸不透,既然花無心當年和你有過約定,你還是別去打擾,一切順其自然,以免出現什麽差錯!”


    後麵老天師說完,周天點了點頭道:“好吧,明白了!”


    見周天略微失望,老天師轉移話題道:“這次你跟德古魔族的事情,你得好好防備,這西方的魔族跟東方的仙界,荒古世家有些不同,他們是不會按照上麵規矩來的,我們東方都是講個規矩,所以江湖還算有點秩序,但他們西方,可以說是亂成了一片!”


    “但是你別小看了他們,我們雖然講規矩,但自古就沒形成一派,他們這些人卻是綁的死死的,而且他們自古以來就想滅掉我們的東方江湖,然後形成江湖大一統,在以前甚至依靠自己旗下的經濟勢力,來掌控西方的一些國度,通過戰爭來達到他們的目的,但究竟為何,就是我也不清楚,隻有那些仙界老怪物才知道!”


    “你天門現在問鼎東方江湖巔峰了,未來必定會和他們遇上,你現在和德古魔族遇上,那必定會成為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弄不好會先對付你,這麽多年,之所以沒有強大的勢力爬起來,第一是跟各大仙界和荒古世家有關,但也跟西方魔族和魔界有關,他們也在暗中的打壓!”


    “你這次問鼎江湖巔峰,走的路,跟其他人完全不同,你隻是整體勢力龐大,就如當初的洪門一般,但是洪門後來就停滯了,你知道為什麽嗎?”


    老天師這麽問,周天琢磨了一下道:“因為巔峰的戰鬥力不夠!”


    “對,巔峰戰力不夠,那就不足以保護下屬,一旦主要的下屬出事了,那一切也就完蛋了,我知道你的性格,如果骨幹成員大麵具被暗殺,那你絕對會瘋的,所以在沒有絕對的保護力量形成前,我奉勸你不要去招惹他們,再者,就是你去跟你義父聊聊,對西方的江湖,他知道的比我多,當年的他不單單是東方人的戰神,更是江湖的戰神,這也是西方江湖這些年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他是真的厲害,隻要有人敢對東方江湖下手,是絕對不留情麵”!


    “帶著隊伍就是一頓滅,那時候震驚了整個江湖不說,更是讓西方國度束手無策,你義父這戰神之名,是真正用鮮血堆積起來了,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這是多麽殘忍的句子,可為什麽在梟雄看來這是讚美的句子,因為這一將如果起來,那能救下的人更多!”


    “你現在還沒有達到你義父的高度,古人雲,殺一人可成雄,殺萬人才可稱梟雄,你現在已經不是廟堂之人,那你就要做江湖的梟雄,這也是我們這些老家夥對你的期望,你如今勢力,自身勢力都已經達到了我們當年的位置,差的就是你義父當年的威望,這份威望如何凝聚,就看你自己了,我們已經給不了你多少幫助了,很多秘密,就是我們自己也不知曉,剩下的路,就看你自己怎麽走了!”


    聽完這麽話,周天明白了過來。


    從天門問鼎江湖巔峰的時候,他就知道,之後的路他再也沒有了庇佑,因為已經走的太高了。


    有的時候,他也會考慮,這究竟是好還是壞的,因為他對於江湖了解的還是太少了。


    這一些就要他自己去發現了。


    想到這裏,他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小天,我老了,該給你的,我和你義父他們都給了,過陣子葉天正他們都說來我天師府養老了,我知道一年的沉澱和這些日子的平靜讓你有些安逸了,但你別忘記了,你的敵人還有很多,所以你是絕對不能放鬆的,孩子我們會替你照顧好,江湖要你自己去闖了!”


    老天師說著起身,周天點頭道:“明白!”


    之後,老天師回去休息,周天坐在涼亭裏喝茶,王也和長生坐在他的邊上,看周天久久不說話,王也開口道:“是壓力嗎?”


    周天這個時候看向王也,點頭道:“有點吧,諸位長輩對我寄托了厚望,可我懂的還太少,剛入江湖的時候,我以為憑借自己的實力,可碾壓江湖,縱橫天下,隻要找到仇人就可以報仇!”


    “可現在才懂江湖不歸路這句話的意思,拿起來容易,放下太難了,我本來是想為父母報仇的,後來發現竟然跟自己的爺爺有關,殺了一個又一個仇敵,再到我爺爺的死訊,我以為結束了,可現在又堆積了更多的仇恨!”


    “這一路,有太多的人死去,有太多太多我不想去承受的東西,我也沒有如自己所想那般璀璨,威風,因為沒有我義父,老天師,葉天正,還有你們的幫助,我周天死了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其實,我不傻,我想我進入江湖後,老天師,我師父,還有一些對我好的長輩,就在培養我了,他們一步一步將我推到了這個位置,所以以前我總感覺有一隻大手在推動我走一般!”


    “我憤怒過,懊惱過,發現是他們的時候,不知所措過,因為沒有人喜歡別人擺布自己的人生,哪怕他們是至親好友,都是不允許的!”


    “但說實話,我對他們氣不起來,也發不起火,他們都是為我好,現如今,我達到了他們當年的高度,這隻手沒有了,我又有點開始慌了,這江湖是人情世故,是秘密,是爾虞我詐,可還有一份很重的責任!”


    “我已經離不開了,因為天門數十萬的兄弟姐妹都等著我呢,我得為他們負責,想要徹底的安寧,我必須讓天門強大的真正的巔峰,比如,一統江湖!”


    後麵四字說完,王也整個人一顫,看著他道:“如果是別人,我認為沒可能,你這麽年輕,可能能做到,但是伴隨的可能會是更多的殺戮了!”


    “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以殺止殺,我也沒有選擇,天門不如仙界和荒古世家,沒有璀璨的底蘊,那就是驚鴻一粟,如流星劃過江湖這片天空一般,而我這一路,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勢力,一旦我們這一輩人倒下,天門必定被清算!”


    “現在,也是時候為天門未來做準備了,就如我義父他們一直為我做準備一般!”


    周天說到這的時候,長生起身道:“我不死,永久守護天門!”


    聽著話,周天看向長生道;“說起來,也該好好查查你的身世了,還有王也,不過,我得先問問你們,你們是否真的願意恢複記憶!”


    此話一落,王也和長生有點發懵。


    這個問題,他們是真的沒考慮過。


    足足幾秒,王也搖頭,長生搖頭,周天出聲道:“你們不想恢複記憶了?”


    “跟在你身邊,對於當年的事情也算是有了了解,真的恢複記憶,未必是好的,不是嗎?”


    王也開口,周天看著兩人,回答道:“可那是你們的過去!”


    “既然重生了,就不執著那所謂的過去了,你看長生,他也找到了自己的目標,守護天門,我可能沒他那麽長壽,但也一樣,跟著你,我似乎知道了什麽叫人性,這記憶也著實不錯,而真恢複了全部記憶,我和長生沒準就不會留在你的身邊了!”


    見王也這麽說,周天開口道:“行吧,這一切就由你們自己決定,但是不能因為我,而放棄了你們自己所想,我們是兄弟,我不能那麽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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