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時快走幾步,上了車,先開去公司。


    離開老宅不久,她的車子就被截在路中間,她皺眉,向攔截的車輛看去。


    攔截她的車是一輛寶藍色的越野車,很快,後門打開,一個熟悉的人影站在她的車前。


    “開門。”他對著宋煙,無聲地說。


    宋煙眼尖地發現他手裏的武器,是一把吉烏爾紮自動手槍。


    她雖然認識槍支,但是了解得種類並不多。不過她記得這個型號的手槍被稱為“警察克星”,因其殺傷力極強,五十米內可以穿透軟體防彈衣。


    宋煙迅速調整好狀態,戒備地看著這個男人。


    他又說了一遍:“開門。”


    宋煙摁了一下解鎖鍵,門被打開,他直接上了後座,命令:“去副駕駛。”


    “你想幹什麽?”


    宋煙沒有動,隔著後視鏡與顧炎對視。


    “去副駕駛,我來開車。”顧炎語氣淡然,好像飯桌上隨意的聊天。如果不是他手裏的搶,宋煙根本感覺不到他的異樣。


    宋煙移到了副駕駛,接著顧炎從後排直接跨到了駕駛的位置,他把手槍隨便仍在後座。


    宋煙視線略過那把手槍,問:“你到底想做什麽?”


    “求婚之夜,平平無奇,新婚之夜可不能再這麽平淡,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給你們這對新人助興。”


    顧炎把車子開得飛快,笑著說。可他的話卻是十分地詭異,讓宋煙變得更加警惕。


    “你不想讓我和厲北霆結婚?”


    宋煙裝作沒有聽懂顧炎的話,反問。


    “你知道的,我對喜歡的東西一向奉行一個原則,得不到就毀掉。我們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你應該了解我。”


    宋煙失笑:“所以,你對我的喜歡也不過如此。”


    她早就清楚,顧炎對她的感情是一種玩弄,或者說是一種攀比。哪怕他一次又一次的計劃追求,不過是為了得到而使用的手段。如今手段用盡,仍舊得不到,便隻剩下毀滅這條路。


    這樣看來,她倒是一點都不怕。隻要是衝著她來的,她都無所無懼。


    顧炎卻像是看清她的想法,微微笑著:“你說,如果我用你的生命逼迫厲北霆離開你,你說他會怎麽做?”


    “你覺得你把槍丟在後座,憑你的身手能困得住我麽?”宋煙根本就沒有理會他的挑唆,而是冷冷地看著顧炎,同時暗中警惕他的動作。


    “我的命如何?”顧炎漫不經心地說,他說這句話時,宋煙仿佛在他身上看到廖海飛的影子,義無反顧的瘋狂。


    宋煙失神,顧炎到底要做什麽?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顧炎把車子開到了後海的懸崖,下麵就是奔騰的海浪。他將車子停穩,從車上下來,沒有拿槍,而是徑直朝著懸崖邊上走去。


    宋煙皺眉看著他的舉動,遲疑了一下,還是跟著下了車。她一下車就知道,周圍沒有任何人,隻有他們兩個。


    她本來以為顧炎在這裏安插了人手,設置的圈套。看來,是她多慮了。


    “你別往前走了。”宋煙喊道,這裏的風很大,將人的衣服吹得颯颯地響,像是豎立在高空的旗幟。她快走了幾步,趕到顧炎的身後。


    “你也不是對我完全無情。”顧炎聽到她的喊聲,回頭見她已經跟了過來,笑了一下。但是,他的腳步並沒有停止,而是轉身麵向宋煙,倒退著一步、一步向懸崖邊靠近。


    “顧炎,你瘋了!你不要用生命來開玩笑!”


    宋煙臉色聚變,瞬間上前,將他的手一把拉住,往自己這邊猛地一帶,兩人全都摔倒在地。


    她的火氣蹭地就上來了,也明白顧炎在車上說的話不是玩笑。他在用自己的生命來和她談交易。


    “別嫁給他。”


    顧炎躺在地上,渾身無力,他看著天空,萬裏無雲。淚水從他的眼角滑過,而他隻能從唇齒間吐露出這四個字。


    宋煙側頭,入眼的就是顧炎眼角滑過的淚,她心中微動,一時無言相對。


    顧炎,這個沉浸在黑暗中的人,已經把自己逼到如此境地了嗎?


    她又能說什麽,來消減掉他心中的執念?


    “宋煙,厲北霆他有什麽好,為什麽你們一個又一個的人都選擇了他,卻對我視而不見。”顧炎又低聲地問,但更像是喃喃自語。


    宋煙沉默著,她沒有再看顧炎,而是像顧炎一樣看著天空。


    顧炎的聲音變得越發低沉和絕望:“他已經擁有了那麽多,父親的愛母親的嗬護,耀眼的家世,矚目的財富,眾星捧月的存在,沒有你也沒什麽關係。可是,宋煙,我隻有你了。”


    宋煙怔怔地聽著,腦中有什麽一閃而過,她突然坐了起來。


    “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宋煙看向顧炎,一臉嚴肅地命令。


    “我隻有你了。”顧炎看著她,不知道她的用意,卻還是重複。


    “不是這句,再前麵那句。”


    宋煙搖頭。


    “厲北霆沒有你也沒關係。”


    “不是,還要往前。”宋煙搖頭。


    顧炎皺眉,把話順了一遍:“厲北霆什麽都有,父愛母愛……”


    宋煙啪地一拍手,打斷了顧炎:“我想起來了,你不是厲振南的私生子。”


    “什麽?”顧炎像是聽到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嘴角掛著笑,“宋煙,你不想答應我的要求就直接說,不要跟我說這麽可笑的問題。”


    “我很確定,你不是厲振南的私生子。厲振南車禍是因為去幫秦漠處理婚外情,並且把秦漠的婚外情攬在了自己身上,你很有可能是秦漠的孩子,你不信可以自己去查。”


    宋煙的表情非常嚴肅,當時李彥一跟她說這件事的時候她就想去查清楚,但是卻因為後來發生的事情給耽擱了,然後就一直忘記了。


    這次,要不是顧炎說起來,她可能也不會想起。


    顧炎看著宋煙,一言不發,像是在宋煙身上找什麽破綻。


    “一直以來,你都恨錯了人,厲北霆不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他跟你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相反,你母親反而給厲北霆造成了極度嚴重的心理障礙。”


    宋煙繼續說著,這些話可能讓顧炎難以接受,但她沒有別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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