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上秦嵐能夠猜出白勝臨死前那句尚未說完的話的具體意思。


    無非是在質問秦嵐,怎麽有膽量對他下殺手。


    兩人應該都是心知肚明的,秦嵐殺了白勝,少陽宗一定不會就此事善罷甘休,接下來秦嵐肯定是麻煩不斷,甚至是會有生死命消的危險。


    沒辦法,白勝身為少陽宗的長老,身份尊崇,可不是什麽人想殺就能夠殺的。


    不管是誰殺了白勝,少陽宗都不會輕易罷休。


    說不定秦嵐前腳殺了白勝才離開,後腳少陽宗就會找上門去。


    沒辦法,之前白勝便已有所布局,他應該是對他的生死有著一些本能的預感。


    所以在與秦嵐生死一戰之前,率先讓楚河離開了,楚河的離開帶走了秦嵐和白勝一戰的消息,白勝身死,秦嵐就坐定了凶手的帽子。


    短短的時間,秦嵐身體的重傷又被修複了兩成。


    恢複了四成的秦嵐已經能夠行動自如,他抽出了將白勝捅了一個通透的神劍大庚,看著白勝轟然倒地的屍體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


    何必呢,當真是何必呢。


    他們兩人之間可並沒有生死大仇,就算是秦嵐和楚河,那也隻是一些小過節。


    隻要楚河不再找他麻煩,秦嵐根本就不會將這一過節當回事。


    可是白勝先是要壞他道心,然後對他心生殺機,秦嵐著實是有些搞不懂白勝心中是怎樣的想法。


    他隻知道白勝與他已是死仇,既然是他不殺白勝白勝就會殺他的局麵,他自然不會對白勝手下留情,就算白勝已經有了先前的布局。


    殺與不殺都是麻煩,還不如將白勝殺了,減少麻煩。


    反正都將少陽宗給得罪了,秦嵐隻能夠走一步,看一步。


    秦嵐有些時候是能夠豁出去一切的,秦嵐就不相信少陽宗那樣位於十六宗之中的門派會因為他遷怒於他身邊那些人。


    再說了,不是還有仙閣的壓製嗎?


    隻要少陽宗不能對他身邊的人出手,秦嵐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現在忌憚少陽宗的強大,不代表半年後一年後他還會忌憚少陽宗的強大。


    等到他實力徹底強大起來,少陽宗帶給他的麻煩就不會再是麻煩。


    畢竟少陽宗也隻不過是十六宗之一,在修仙界中屬於大派,卻不是什麽位於金字塔頂端的存在。


    秦嵐動用真氣,在山頂挖出了一座坑穴,把白勝丟到了坑穴中掩埋了起來。


    兩人盡管是仇敵,可是看著白勝暴屍荒野,秦嵐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做完了這一切,秦嵐便決定返回河翼市。


    有些事,他需要和江坤交代一下,他擊殺了十六宗之一少陽宗長老的事情必須要告訴他身邊那些人。


    就算是少陽宗沒有太大可能會尋他們的麻煩,秦嵐還是堅信一句話,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他禦劍騰空而起,cao縱著神劍大庚朝著河翼市的方向飛馳而去。


    讓秦嵐沒有想到的是,他剛剛禦劍而起,尚未飛過武原山,不知道怎麽回事,整個人突然就感覺到了一種莫大的拉扯力。


    那股力量十分巨大,籠罩住秦嵐,讓秦嵐一瞬間便失去了禦劍騰空的能力。


    一直與秦嵐心意相通的神劍大庚不知道怎麽回事,自發的變小,回到了秦嵐的丹田氣海之中,秦嵐整個人隻能夠憑借修為短暫的禦空。


    隻是他的身體剛剛才在虛空中穩住,那股拉扯力就再次加大。


    秦嵐瞬間便心生出了一種和他當初在小天地中墜崖以後,類似的絕望之感。


    高空墜落,山風呼嘯。


    強烈的失重感讓秦嵐的腦袋忍不住生出了一些眩暈,他有些迷糊,根本就沒有空閑思考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感覺到死亡在逐漸的臨近,他好像快要解脫了,對,徹底從這個世界上解脫。


    又是一場不知道時間的昏迷。


    秦嵐緩緩睜開雙眼,已是夜色當頭,黑夜籠罩了整個世界。


    天穹上,月朗星稀,秦嵐能夠依稀看見一些周圍的輪廓,這好像是在山腳。


    秦嵐悚然一驚,接下來就是一陣莫名的喜悅,他居然沒死,真的沒死。


    這讓秦嵐有些詫異,他從山頂墜落,那麽高的距離,怎麽可能沒死,而且他的身體也並不像是遭受過巨大的撞擊。


    秦嵐毫發無傷,唯獨長時間的昏迷讓他的頭腦有些昏沉。


    秦嵐閉上眼眸,思考著他從虛空中墜落以後發生的一切,本應該粉身碎骨的他為什麽會毫發無損呢?


    這其中絕對有古怪,有大古怪。


    在秦嵐不太清晰的認知中,他從虛空跌落,拉扯力消失,即將落地的那一刻,周圍的虛空好像凝固了起來。


    秦嵐抬頭打量著四周,有些無語,不會又是奇遇吧。


    可就算是奇遇,也不用每次都這樣吧,從虛空中跌落,那是多高的一段距離,每一次都這樣,要是一個正常人,怎麽可能受得了。


    還好秦嵐道心堅定,性格堅韌,不然非得抓狂不可。


    他的視線鎖定了身前一座山壁,山壁下有一方黑黝黝的山洞,洞口之中比其他地方都要黑暗,看上去如同一頭巨獸張開的血盆大口,讓人會忍不住心生畏懼。


    即便秦嵐是修仙者,實力還不弱,看到這樣一座洞口心裏還是有些發怵。


    都到了這裏了,既然這裏有古怪,自然應該進入山洞中探上一探。


    秦嵐在心裏這樣和他自己說,發怵的心逐漸穩定了下來,被那股莫名其妙出現的拉扯力拉扯到了這裏,秦嵐實在是滿心的疑惑。


    他心念一動,喚出了神劍大庚,大庚神劍即便是在夜幕之中,還是閃爍著淡淡的金光。


    金光雖淡,在這般夜深人靜的時候,足夠讓秦嵐看清楚周圍的一切。


    眼睛能夠看到,讓秦嵐心頭更加踏實了一些,他的靈識籠罩著四周,甚至是已經侵入到了山洞之中。


    查探到山洞中空蕩蕩一片,秦嵐這才鬆了一口氣,邁步走入了山洞。


    山洞很大,空曠無比,秦嵐邁出哦腳步發出的聲音在其內不斷回蕩,形成了一種有些詭異的聲響。


    秦嵐收斂心神,向著他靈識發現的異常之處走去。


    那裏有一樣東西,秦嵐的靈識根本就無法穿透。


    等到秦嵐靠近了那處地方,才在神劍大庚散發出的金芒下看清楚了那是什麽東西,一座石碑。


    漆黑一片的山洞之中發現了一塊石碑和在山洞中發現一具屍體,那是一樣的令人心驚膽顫。


    秦嵐鼓起勇氣,望向那座石碑。


    等到看清楚了石碑的樣子他這才鬆了一口氣,並不是人死以後立下的石碑,類似於界碑。


    石碑造型古樸,看上去年代有些久遠。


    秦嵐斟酌著看過去,這才發現,那塊石碑上居然連一個字都沒有,竟然是一塊無字石碑。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靈識無法靠近,絕對不是簡單的石碑,還有那股憑空出現的拉扯力,也不知道是從什麽地方發出來的,真是奇了怪了!”


    就算秦嵐是一名修仙者,千奇百怪的事情都應該適應,這個時候還是有些無所適從。


    他邁步仔細在山洞中走了一圈以後,再次回到了無字石碑前,不由分說,一屁股坐了下來。


    秦嵐算是個這個地方杠上了,如果找不到拉扯力出現的原因以及那塊無字石碑的奧秘,他並不打算離開這裏。


    秦嵐再次望向那塊石碑,一寸一寸的打量,想要從中發出一些異常,然而秦嵐沒能如願,無字石碑似乎就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石碑。


    矗立在那裏,怪異極了,秦嵐心裏總覺得有那麽一些不舒服。


    他索性從地上起身,用手中的神劍大庚試探性的對那塊石碑進行攻擊,石碑附近一尺方圓,驟然出現了一道瑩瑩光罩,光罩將石碑籠罩,秦嵐手中的神劍大庚根本就無法突破那層光罩。


    秦嵐心中恍然,之前他的靈識在這裏受阻,應該也是因為這層光罩。


    還真是有些意思,石碑被光罩籠罩,看來這塊石碑果然非同凡響。


    隻要能夠將石碑之謎解開,所有的一切應該都清楚了。


    默運真氣,秦嵐嚐試著提升攻擊力。


    不管秦嵐手中握著的神劍大庚攻擊力有多強,都會被那層光罩擋下,光罩被擋下以後,秦嵐做出的攻擊都會以同等強度返還給他。


    漸漸地,返還給秦嵐的攻擊力甚至是震得秦嵐的手臂都有些發麻了。


    秦嵐牙關一咬,再次攻擊,這一次使出了十成力道。


    區區一個光罩,還能夠擋得住一名煉魂境修士手握利刃的全力一擊不成。


    秦嵐心裏已經有些怒了,被那塊石碑外的光罩折騰的有些鬱悶。


    砰!


    重重的一擊狠狠的擊打在光罩之上,光罩紋絲不動,連一點顫抖都沒有出現。


    反倒是秦嵐遭受了巨大的反擊力道,被重重的拋飛了出去,砸在了一旁的石壁上。


    秦嵐滾落到地麵上,後背疼的厲害,七暈八素的起身,走回到了光罩近前,徹底的服氣。


    “我說你到底是什麽玩意,將我拉扯到這裏,讓我看到了一塊貌似不凡的石碑,卻又弄出一道防禦光罩阻攔我得到石碑,你這不是玩我嘛?就算是戲弄我,也沒有這麽一個戲弄法吧!你行,你狠,這塊石碑我也不想要了,我這就離開,我離開還不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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