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誌和潘影聞言對視了一眼,都是滿臉的莫名其妙。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少陽宗不是修仙界中偏幫秦嵐的一大勢力麽?


    若非如此,天王宗也不會安排強者將少陽宗所有人堵在宗門之中。


    現在倒好,少陽宗一眾強者不僅從宗門之中出來了,而且還來到了羅家。


    來到羅家見到羅誌以後,不僅沒有半分興師問罪的模樣,還說要對羅誌表示祝福,居然還準備了一件厚禮。


    羅誌發現他的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了,不明白少陽宗這是唱的哪一出。


    是真心祝福,還是心懷不軌?


    讓羅誌相信少陽宗前來是真心祝福他的,他打心底裏不相信,這樣一來,少陽宗一行人的心思就昭然若揭了,肯定是心懷不軌而來。


    為什麽少陽宗一行人會虛情假意的祝福羅誌盡管不清楚,卻也明白他必須要小心翼翼。


    現在沒有了天王宗強者的支撐,他若是不表現的如履薄冰,很可能會陰溝裏翻船。


    皮笑肉不笑的羅誌再次對那名老者一禮,謙恭的說道:“前輩真是客氣,諸位能來參加羅某的婚禮就是羅某天大的榮幸了,怎麽還帶禮物過來!”


    對老者口中的厚禮,羅誌有著一種近乎本能的排斥。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隻是滿心戒備。


    什麽東西,還需要他親自查收?


    可是老者卻沒有給他拒絕賀禮的機會,輕輕的拍了拍手掌,老者身後立刻就走出來了一名強者。


    那人手中抱著一個精美的木盒,木盒四四方方,其上設置有一個簡單的屏蔽陣法。


    “把我們少陽宗準備的厚禮,拿給少宗主查收!”


    羅誌識海之中的靈識呼嘯而出,席卷向那方木盒,幾番試探沒能深入到木盒之中,這才收回了靈識。


    沒能查探到木盒之中到底有什麽東西,羅誌心中的排斥更加強烈。


    這個時候,他那些修仙者朋友全都圍了過來。


    在那些人不明情況的起哄下,羅誌就算是不願意查收少陽宗奉上的賀禮,這個時候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人家好心好意的前來祝賀,並且準備了禮物,他總不可能拒之門外。


    臉上帶著牽強笑意的羅誌從那名少陽宗強者手中將木盒接了過去,喉頭滾動,展現出了一種莫名的緊張情緒。


    潘影站在羅誌身側,他同樣用靈識對那個木盒進行了探查,卻同樣未果。


    小小的盒子充斥著一種神秘感,讓他也有那麽一些不容言說的緊張。


    “少宗主!”


    潘影看到羅誌抬手要將木盒打開,本能的叫了一聲,想要製止羅誌的舉動。


    羅誌聞言卻是搖了搖頭,示意潘影不要緊張。


    他有他自己的判斷,盒子中的東西應該不是什麽危險物品,少陽宗這麽多強者在這裏,若想對他做什麽不好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


    就算是他們直來直往,羅誌也絕對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這樣一來,這個木盒之中的東西就更加耐人尋味。


    羅誌輕輕抬手,右手按在木盒的盒蓋上。


    畫麵好像定格了一樣,羅誌眼中掙紮之色一個勁的閃爍,右手就是沒能鼓起勇氣揭開蓋子。


    心頭襲來的不是對危險的預感,仍舊是那種呼嘯如潮的排斥。


    宴會廳中所有人這個時候都聚集在羅誌身邊,望著羅誌的舉動。


    少陽宗那名老者臉上帶有一抹極有深意的微笑,見到羅誌許久沒有動作,笑著催促道:“少宗主,不知道你還在遲疑什麽呢?難道我等不辭辛苦,萬裏迢迢的趕來九江市為你的婚禮表示祝賀,你卻是連打開我們給你準備的賀禮的勇氣都沒有?”


    老者的輕看,惹來了一眾年輕修仙者的憤怒。


    他們怒視老者,口中接連不斷的給羅誌打氣。


    “羅兄,怕什麽,不就是一個盒子麽,趕緊打開,不要讓這群人輕看了你!”


    “就是,羅兄你可是一個很有氣魄的人,可不要讓我們覺得膽小如鼠!”


    “羅兄,趕緊將盒子打開,讓這群人偃旗息鼓,你沒必要畏懼,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都還有我們這些兄弟為你撐腰!”


    ……


    這些年輕人都是一些大宗門的核心弟子,盡管他們看不透身前那一眾人的修為,他們心裏卻是沒有半分畏懼。


    聽到平日裏那些兄弟們的聲援,羅誌心裏生出的不是感動,而是苦澀。


    牙關一咬,他總算是下定了決心。


    不管了,死就死吧,不就是一個盒子麽,又不是什麽刀山火海,龍潭虎穴。


    右手稍一用力,木盒的盒蓋便已經有了鬆動。


    僅僅是出現了一個縫隙,羅誌的動作便又停滯了下來。


    在木盒打開了一條縫隙以後,羅誌嗅到了一股極其濃重的血腥味道,很快,其他人也嗅到了那股血腥味道。


    “我靠,盒子裏到底是什麽東西,血腥味這麽重!”


    “這群人肯定是不懷好意而來,哪有人婚禮送血腥味這麽濃重的賀禮的!”


    “裏麵該不會是人的髒腑,人的手腳或者是人的腦袋吧!”


    ……


    看熱鬧的人不嫌事大,羅誌盡管是他們的朋友,該起哄的時候他們可是一個都沒少。


    這個時候,隻有少陽宗那些人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他們準備的禮物,肯定早就知道裏麵是什麽。


    羅誌的麵色極其難看,陰沉的掃了一眼身前少陽宗一眾人,眼角餘光看了一眼潘影。


    潘影在羅誌望過去的時候,緩緩點了點頭,他心裏也很好奇,盒子裏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羅誌深吸了一口氣,右手再次動作,木盒這一次毫無疑問的被羅誌給揭了開來。


    下一刻,羅誌口中就發出了一聲難以置信的驚呼,隨後咆哮連連,就像是一隻被惹怒了的老虎。


    砰!


    他手中的木盒徑直落地,與地麵接觸,聲響沉悶。


    那些伸長了脖子想要看看木盒中到底是什麽東西的人同時收回了脖子,木盒落地,不需要刻意去看,他們便能看清木盒中的東西。


    一顆血淋淋的腦袋從木盒中翻滾著跑了出來,與木盒一個往東,一個往西,兩道血痕,觸目驚心。


    眼前的一幕,極具衝擊效果,衝擊著除了少陽宗那些人以外所有人的心靈。


    盡管在場眾人都是修仙者,這個時候也有些不太適應。


    有的人難以自製的偏過腦袋,有的人低下了頭,有的人則往後退出了一段距離。


    適應了那一幕畫麵造成的衝擊以後,那幫年輕修仙者立刻就嘰嘰喳喳的議論了起來。


    “兄弟,行啊!你丫的居然猜中了,木盒中裝著的東西果然是木盒的腦袋。”


    “你們能不能安靜點,現在可是在羅兄的婚禮上!”


    “這顆腦袋是誰的,大家有沒有人認出來?”


    這些人與羅誌的關係雖近,卻還沒有資格接觸到十六宗宗主這個級別的人物,就算某些時候他們曾經見過十六宗宗主,恐怕也不會記得那麽清晰。


    他們心中思索著人頭的主人是誰,還沒有答案,天王宗那群人的動作就給了他們一個回答。


    先是武器出鞘的鏗鏘之聲,然後就是一陣不受控製的悲呼。


    羅誌衝向了那顆人頭,直接跪倒在人頭跟前,口中不斷悲呼著:“師尊!”


    這不是做作,而是羅誌真情實感的發泄。


    他和齊磊的關係一直都很不錯,說是師徒,其實情同父子。


    否則,天王宗年輕一輩中人不是沒有比羅誌更出色的,但偏偏是羅誌成為了天王宗少宗主。


    緊隨在羅誌以後,潘影以及一眾天王宗弟子都不約而同的跪倒在地,口中不斷悲呼著:“宗主!”


    連齊磊都落到了這樣一個下場,結合今天他聯係不上天王宗,結果已經不言而喻,天王宗隻怕已經被人滅了滿門。


    一段與婚禮現場完全不符合的場景出現在宴會廳中,少陽宗一行人對此無動於衷,甚至是喜聞樂見。


    那些年輕人則是麵有尷尬之色,顯然是想起了他們之前的起哄。


    天王宗一眾人則滿是沉痛之情,許久以後,那種沉痛之色才從他們臉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憤怒和憎恨。


    一眾天王宗弟子望向少陽宗那些人,盡管明知他們的實力不會是少陽宗一眾強者的對手,還是露出了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


    潘影從地統領羅誌扶起,興許是天王宗碩果僅存長老的他眼眸赤紅。


    修仙界的人,尤其是宗門弟子,宗門思想根深蒂固。


    天王宗遭人覆滅滿門,他們這些還活著的人就算是拚死,也要為天王宗討回一個公道。


    他怒視少陽宗一眾強者身前的那名老者,聲音冰冷刺骨,如刀似劍,“誰幹的,到底是誰幹的?今天你們要是不將殺我天王宗宗主,滅亡天王宗滿門的真凶是誰說出來,就算是拚死我們也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少陽宗那名老者聞言,站起身來,臉上笑容不減。


    潘影不認識他,他卻認識潘影。


    “潘長老,你也別在這裏和我叫囂,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是今天你們這些天王宗餘孽拚死對我們動手,後果也是顯而易見的,無非就是你們爭相赴死,我們毫發未損!”


    老者身上威嚴之氣十足,說出來的話不容任何人質疑。


    之前那番話剛剛落地,似乎是為了證明他那句話的可信度,威嚴之聲再次響起。


    “你也不用質疑我的話,老朽名叫高闕,你不認識高某,應該聽說過高某的名字,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理循環,報應不爽。你們使用手段迫使唐小姐妥協的時候,應該就能夠想到遲早有這麽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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