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寧家單單是鼓舞士氣就用了不少時間的寧徹感受到身邊那些寧家人的狀態,麵色變得尤為難看。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寧家居然會如此不堪。


    麵對實力強大的曲家,寧家不僅僅是實力上不如曲家,就連勢頭的對抗上也比不上曲家。


    整個寧家,竟然全是貪生怕死之人,這也太讓他失望了。


    真正能夠做到視死如歸的人,好像兩隻手都能夠數的過來。


    幸好寧箏為寧家帶回了一個救星,若是沒有秦嵐在側提供的底氣,看到寧家這些人的狀態,寧徹說不定就已經興起了想死的心思。


    太丟人了,實在是太丟人了。


    他想象中寧家奮起反抗,就算是全族覆滅也不讓曲家好過的場麵根本就不可能出現。


    在強大的曲家麵前,寧家人一個個都好像變成了搖尾乞憐的狗,每一個人所想的都是苟且偷生,每一個人所要的都是苟延殘喘。


    強烈的失望讓寧徹心中積蓄了一股悶氣,怒氣上湧,讓他口中不禁發出了一陣止不住的劇烈咳嗽。


    他們寧家人的脊梁呢,寧家人的骨氣呢。


    越是這樣想,寧徹就越氣憤,咳嗽也發生了變化成了氣喘,喉頭好像生出了一些甜意。


    好在秦嵐一直都在關注著四周的變化,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寧徹的情緒不對,微不可查的抬手,將一道真元送入了寧徹體內,穩定了寧徹的情緒。


    寧徹這才緩過來那口氣,沒有被寧家人的表現給氣的噴出一口鮮血。


    “寧家主大可不必如此氣憤,求生是人的本能,能夠活著,自然沒有人願意去死。麵對強大的曲家,對寧家人來說,反抗顯然就是死亡。”秦嵐小聲安慰。


    寧徹明知道秦嵐說的是事實,可心中那口怒氣還是難以消泯,不過倒也不再和之前那樣難以壓製。


    “當務之急,還是解決眼前的事情!”秦嵐再次提醒。


    寧徹壓下怒火,對著秦嵐點了點頭,越過了領頭的那人,推開了身前的寧家人,態度從容的站到了寧家所有人身前。


    他作為寧家家主,是整個寧家的風骨所在,既然寧家那些人丟失了他們的風骨,那麽他們丟失的風骨就應該由他承擔起來。


    秦嵐和寧箏兩人緊隨其後,那名領路人被淹沒在了寧家人群之中。


    他還在揣度著秦嵐的身份,秦嵐好像很不一般,從寧徹和寧箏這對父女對他的態度上就能夠看出來。


    “曲中求,沒想到你在三日之期來臨之際竟然會如此興師動眾帶著曲家人前來我寧家,看來那件事情你是誌在必得了!不管寧某答不答應,你都一定會將其掌控到手中。”寧徹不卑不亢的說道。


    寧徹對麵,百餘人身前站著的那名中年人眼中盡是不屑之色,“寧徹,既然你知道我的意思,那麽就幹脆一點,不要做無謂的犧牲,小小寧家,還吃不下那東西。”


    那人就是寧徹口中的曲中求,曲家現任家主,同時也是一名踏虛境後期強者。


    以他的身份和他的實力,的確有資格對寧徹流露出這種輕蔑之色。


    換做是以往,麵對曲中求的輕蔑,寧徹隻能夠被動承受,然而今日,他卻是不一樣了。


    秦嵐就站在他身後為他撐腰,他若是在麵對曲中求的時候還是一如既往,那麽就真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和他身後的曲家人沒有任何區別。


    寧徹臉上毫無懼色,神情很是坦然,曲中求話落,他的嘴角甚至是還揚起了一些,看上去有些淡淡的嘲弄。


    “曲中求,寧家是小,可西荒如此之大,曲家也不見得有多大!我寧家吃不下那東西,你曲家難道就能夠將其吃下了。覬覦我寧家的東西,巧取豪奪,還不願意承認你是強盜,還真是沒臉沒皮的,我告訴你,就算是我寧家今日滿門覆滅,你也休想讓我將那東西舉起雙手奉上!我寧家人是少了一些血性,是有一些貪生怕死,可是隻要我寧徹今日還站在這裏,寧家人的風骨就絕對不會倒下。”寧徹一字一頓,鏗鏘有力。


    他這番話既是說給曲中求聽,也是在說給寧家人聽。


    效果還算不錯,他話音落地以後,不少寧家人那麻木不仁的麵孔上都出現了一些情緒波動。


    在寧徹身上,還是能夠看到一些領袖氣質的,擔任寧家家主這麽些年,他可不曾白當。


    連寧家人都有了異動,曲中求自然不會無動於衷,就連一些曲家人也都難以繼續保持安靜。


    曲中求的眉眼之中有些疑惑,望著寧徹,總覺得今日的寧徹狀態似乎有些不對,相較於平時好像多出了幾分從容不迫。


    縱使如此,還是沒讓曲中求對寧徹正眼相待,他口中發出了一聲冷笑,嘲諷道:“區區寧家,也能夠和我曲家相提並論!寧徹,別看你是寧家家主,難道你就不明白以你的身份就算是給我提鞋都沒有資格嗎?那麽請問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和我談風骨,可笑,小小寧家之人竟然也有風骨不成?”


    這番徹頭徹尾的小覷話語無疑是在觸碰寧徹的底限,瞬間便將寧徹給激怒。


    寧徹怒視曲中求,身體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寧家人的表現讓寧徹太過失望,他也因此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話語,好像事實還真如曲中求所說,寧家人都沒了風骨,他一個人有風骨又有什麽用。


    然而就在寧徹怒不可遏的時候,一道悄然興起,漸漸高漲,並且如同浪潮一樣迅速壯大的聲音突然就響徹整個寧家,如同驚雷,震耳欲聾。


    “大家和曲家人拚了,我們寧家都是具有血性,擁有風骨的人,我們可以站著死,但是我們絕不能跪著生……”


    寧家人湮沒在骨髓深處的血腥和風骨猛然醒了,如同一頭睜開了雙眼的睡獅,怒嘯山林。


    曲中求的嘲諷,寧徹的表率,凝聚在一起就像是一把鑰匙。


    保持著死寂的寧家人一個個都變得悍不畏死了起來,好像看透了一個道理,生生死死其實也就是那麽一回事。


    這一幕,讓寧徹有些難以相信,讓曲中求也有些難以相信。


    然而在寧徹身後,那個一直站在那裏,身形瘦削卻仿佛能夠頂天立地的年輕男人卻是如同早有預料一樣,裂開了嘴角,他在笑。


    寧家這邊算是涅槃重生了吧,經曆這一場磨難,所有寧家人肯定能夠發揮出一股莫名強大的凝聚力。


    而秦嵐身後,他咧嘴露出笑意的時候,一道清秀的麵孔上同樣有笑意流露,她的雙眼熱忱的望著那個男人,一動不動。


    這個從天而降如同一名蓋世英雄一樣的男人,真的很有魅力呢,他身上流露出來的東西就好像是一個漩渦,會讓人越陷越深。


    “曲中求,怎麽樣,你還認為我寧家沒有風骨麽?你應該聽到了吧,他們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們寧家是不可能妥協的,寧願站著死,也不跪著生!”寧徹流著眼淚咆哮著。


    曲中求麵色極其的難看,沒想到他們一出現就好修丟了風骨的寧家人居然在這個時候重新拾起了他們的熱血,這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想要兵不血刃的就拿下寧家,顯然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如此說來,他所能做的便隻有那樣了!


    最壞的情況,他做事一向都有兩手打算,他的有備無患總算是用上了。


    曲中求抬起手來,準備下達命令,讓身後的百餘名強者直接開始一場血腥屠戮,不願意妥協,那就去死吧!


    隻是他還沒動手,就有一道流光從天穹中劃過,一道身影禦劍而來,落到了曲中求身前。


    曲中求見到那人,抬起的那隻手僵硬無比的放下,眉頭緊蹙,看樣子有些不悅。


    那道禦劍而來的身影立刻就俯首到了曲中求身側,開口小聲耳語。


    未了,他的雙眼還掃了一眼秦嵐站立的方向。


    等他離開,眼中一直都隻有寧家家主寧徹的曲中求竟然將視線移動到了秦嵐身上。


    他的雙眼帶著穿透一切的力量,好像任何東西任何人在他的目光下都將無所遁形,可是他望向秦嵐的時候,在秦嵐身上卻是什麽都看不到。


    那感覺,就好像秦嵐是透明的一般。


    什麽都能看透,可是再仔細去看,秦嵐身上便又好像罩上了一層輕紗一般,讓他什麽都看不透。


    曲中求很少遇到過種人,也很少擁有這種感覺,他修煉有瞳術,這還是他的瞳術第一次失去應有的優勢。


    以前就算是麵對比他強很多的人,也不會出現這種好像錯覺一樣的感覺。


    這讓他變得小心謹慎了一些,聯想到之前那人小聲對他絮叨的話語,他更加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原本就要下令讓曲家人對寧家人動手的他,心中的那個念頭也淡化了下去,在凝望秦嵐半晌之後,才思前想後問出了一個一語雙關的問題,“你是何人!”


    這四個字異常的突兀,在這個時候響起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管是寧家人還是曲家人,都在第一時間望向了曲中求,然後循著曲中求的視線望向了秦嵐。


    麵對萬眾矚目,秦嵐無動於衷,麵對曲中求的凝望,秦嵐仍舊無動於衷。


    他隻是靜靜的立在那裏,在曲中求收回目光以後,像是在耳語一般,聲音清淡卻不容任何人質疑的說道:“寧家有我在,不是曲家動的了的,我不想殺人,所以你們還是自己離開吧!”


    簡單的一句話,不僅是霸氣側漏,同樣也是氣衝鬥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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