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嵐站起身來,靈識密切掌控著所有的動靜。


    他不可能允許那群隱藏在暗處的掠奪者對他跟著的那兄弟六人出手,之前不行,現在更加不行。


    畢竟對秦嵐而言,那六兄弟對他還有極大的用處。


    他不僅能夠跟著那兄弟六人前往飛雪城,參加飛雪大會,同時那兄弟六人當中還有一個精通陣台之道的人。


    那個人,更是秦嵐的保護對象,隻要秦嵐在他身邊,就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他。


    沒辦法,誰讓那個人掌控著秦嵐不了解的陣台之道,將來某一天,秦嵐說不定還有用到他的時候。


    事情就是這麽巧,不巧的是秦嵐並不知道那六兄弟想要打開的封閉空間就是地球,那六兄弟顯然也不可能知道秦嵐便來自於那方他們想要通過陣台打開的空間。


    兩年前,就是因為他們在修複陣台,地球和修仙界連接的通道才會暫時打開,秦嵐也才會因此進入修仙界,地球也是因此才恢複了以往的盛況。


    這個世界上的那些事情,果然都有命運來掌控,一飲一啄,都有天定。


    那群掠奪者距離那六人越發的近了,燃燒跳躍的火堆將那六人徹底的暴露在了那群掠奪者的視野中。


    秦嵐隻是關注著一切,並沒有貿然出現,現在似乎也還沒到需要讓秦嵐出手的時候。


    既然那六人中的某個人對秦嵐有用,秦嵐就一定會和他結識,那群掠奪者的到來興許就是一個契機,秦嵐打算以那六人救命恩人的身份進入到他們那個群體中。


    否則,他想要打入那個小群體,恐怕還要多費些功夫,也不可能讓那兄弟六人對他放鬆戒備。


    “兄弟們,來,讓我們盡情的喝酒!為了我們兄弟六人可能會擁有的廣闊前程,為了老五能夠成功的創造出陣台,喝!”粗獷漢子對於即將到來的危險一無所覺,還在調動氛圍,讓另外五人喝酒。


    “喝!”其他人也同樣沒有察覺到危險的來臨,隨聲附和著。


    在西荒摸爬滾打已久的六人擁有著豐富的野外生存經驗,他們每一次停下休息,都不是平白無故的,都是因為那個時間段已經不再適合趕路,繼續前行會讓他們遇到危險。


    他們小心而又謹慎,那是他們能夠從一個螻蟻成長到現在這個程度的憑仗。


    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一次他們卻是失算了,他們成功了避開了這個區域當中某一群掠奪者的偵查,卻是沒想到這片區域中有另外一群掠奪者存在。


    他們滿懷信心點燃的篝火,肆無忌憚開始的討論,都將他們暴露在了另外那群掠奪者的眼中。


    而那群掠奪者,已經在他們全然未覺的時候就到了他們身後不遠處,再往前走出數米遠,就能夠依靠他們手中的武器最大程度的威脅到他們六人的生命安全。


    暗處,那群掠奪者再次前進。


    篝火旁,那兄弟六人還在喝著酒。


    掠奪者老大察覺到他們已經到了最佳進攻距離,手中的武器悄無聲息的高舉起來,迎著篝火,他的武器反射出了一道寒光。


    那道寒光,恰好反射在了六人中那名儒雅中年人臉上,劃過了他的眼角。


    “大家小心!”儒雅中年人猛然起身,同時也沒忘記開口大聲提醒身邊的兄弟。


    長時間摸怕滾打在西荒最底層,讓他們對危險的感覺格外的敏銳,六人的反應都不滿,能夠用迅若奔雷四個字來形容。


    就在六人連滾帶爬,遠離篝火的那片刻時間裏,十數道寒芒驟然出現,劈砍在篝火一側他們先前坐著的位置上。


    篝火遭遇了那群掠奪者威勢凜凜的攻擊,火聲呼嘯,劈啪作響,火勢越發盛大了一些。


    閃躲開來的六人同一時間都被驚出了一聲冷汗,呼吸急促,不約而同的喚出了他們的武器,與那十數道寒芒的施展者對峙到了一起,


    十數道寒芒的主人都很不悅,顯然沒想到他們精心策劃的偷襲居然會失敗,口中隱約發出了一聲聲低沉的怒吼。


    尤其是為首的那名矮小中年人,身上煞氣澎湃,殺機凜然,給他們兄弟六人帶來了一股相當巨大的壓迫感。


    “桀桀……”矮小中年人口中發出了一陣極其難聽的笑聲,陰詭的說道:“想不到你們的警惕性居然這麽高,我們的偷襲都到了你們身後,竟然還被你們僥幸逃過了一劫。不過也就是這樣了,你們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就憑你們六人的實力還是乖乖的給我下地獄吧!”


    矮小中年人的修為處於歸一境極致,他身邊另外那些人,也都擁有著歸一境初中期修為。


    雖說那兄弟六人當中有兩人擁有著歸一境後期實力,四人擁有著歸一境中期實力,麵對矮小中年人那一群亡命之徒還是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那兄弟六人的麵色都很陰沉,沒想到他們都這麽小心了,竟然還會遇到掠奪者,並且遭遇掠奪者的偷襲。


    盡管那群掠奪者的偷襲並沒有建功,可如那群人所說,他們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他們的實力根本就不會是那群掠奪者的對手。


    “想要擊殺我們,搶奪我們的資源,你大可以來試試,就算我們不是你的對手,也要讓你損失慘重,我很想知道你們可能在我們這裏得到的東西能不能彌補你們可能會出現的損失呢?”粗獷中年人毫不相讓的說道。


    矮小中年人麵色微沉,顯然是在思考粗獷中年人話語中的可信度。


    不過很快他臉上的思索之色就又被一陣桀桀陰笑給遮擋,冷聲道:“你這是在威脅我麽,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來自於其他人的威脅,不管擊殺你們得到的東西能不能彌補擊殺你們所造成的損失,我都要你們去死!桀桀,我看你們已經很不爽了!”


    粗獷中年人麵色巨變,沒想到權衡利弊以後那名矮小中年人竟然不曾妥協。


    他環顧了一眼身邊的五名兄弟,手中武器握的更緊,高聲道:“兄弟們,既然那家夥不肯息事寧人,那我們就和他們拚了!曾經也做過掠奪者的我們,不一定就要比他們差!先下手為強,殺啊!”


    從西荒最底層一步一步走上來的六人,誰過得不是刀口上舔血的生活。


    既然那人不肯妥協,他們也不用多說,殺就是了。


    打贏了就活,打輸了就死,這不是他們第一次麵臨這種抉擇,幸運的是每一次麵臨這種抉擇活下來的都是他們兄弟六人。


    幸運女神,似乎一直都站在他們這邊。


    六人一言不發,揚起武器,就朝著那十數名掠奪者衝了上去。


    一眨眼的功夫,六人就和那十數人糾纏到了一起,拚死而戰,短兵交接以後,已經能夠看到洋溢起來的鮮血。


    戰鬥格外的激烈,完全就是兩群掠奪者在交戰,都是凶戾無比,悍不畏死的狠角色。


    隱藏在暗處觀看著這場交戰,仍舊沒有出手支援意思的秦嵐忍不住位置暗自咂舌,西荒修仙者果然是修仙界五塊大路上最狠辣的一群人。


    看他們的戰鬥,比凶獸之間的戰鬥要更加慘烈一些。


    終究是寡不敵眾,巔峰戰力上也有所不如,在將那十數名掠奪這種的五人殺死以後,那兄弟六人就落入了頹勢,身上傷痕逐漸增多,斑駁的血跡刺人眼眸。


    戰到這個程度,每一個人的凶性都被徹底的激發了出來。


    那名矮小中年人更是化作了一頭凶猛的餓狼,每一輪瘋狂攻擊,都能夠給予那兄弟六人造成最大的創傷。


    他的實力畢竟最強,拚起命來也是勇不可擋。


    那六人身上出現的那些聲勢,大多都來自於他一個人,他那些手下麵對那兄弟六人其實占據不到任何優勢。


    “你們不是凶惡蠻橫,悍不畏死嘛,來啊,起來和我繼續戰鬥啊!”矮小中年人麵色猙獰的望著身前躺在地上的六人,他們身受重傷,已經無力再戰。


    在他身邊,還能夠站著的掠奪者隻剩下兩人,其他人死的死,傷的傷,那些受了傷的人其實和死也沒有多大區別。


    對那名矮小中年人來說,真可謂是損失慘重。


    這是他成為掠奪者嘯聚這片區域以來,損失最為慘重的一次。


    好在他的敵人都已經被他給收拾了,那六人即便是難得的狠角色,在修為境界處於弱勢的情況下,還是沒有翻盤的能力。


    作為勝利者,他有權利發表一下他作為勝利者的感言。


    “既然你們已經無力和我再戰,那就迎接死亡的降臨吧!因為你們對我造成的損失,殺死你們以後,我會將你們的屍體帶回去喂狗!”矮小中年人陰森無比的說道。


    那六人聞言,仍舊還在掙紮著的雙眼之中神采同時一黯。


    行走西荒這麽多年,沒想到還是在陰溝裏翻了船,竟然要死在一群掠奪者手中,被那群掠奪者拖回去喂狗。


    他們心中自然是極為不甘的,可成王敗寇,現在他們連站起來都做不到,隻能夠任憑那名矮小中年人處置。


    若是有人能夠在這個時候出現救下他們的性命那就好了,真要有這樣的人出現,他們一定對其感恩戴德,將其當成是再生父母。


    可這個念頭,他們也隻能夠想一想,他們的好運氣支撐他們走到現在應該是用完了吧。


    他們已經看到那名矮小中年人持著一把鋥亮的長刀朝著他們走了過來,待會可能就是手起刀落鮮血迸射的血腥場麵,那般死狀,肯定是相當淒慘。


    這種猜想讓他們忍不住閉上了他們的眼睛,希望痛苦能夠盡快過去。


    隻是他們等了半晌,都沒能等到那名矮小中年人手起刀落的場麵,懷著詫異,他們睜開眼睛,所看到的便是一襲瘦削的背影。


    那一襲背影,仿佛能夠支撐天地,讓那六個在西荒摸爬滾打了一輩子又一次麵對死亡的人霎時間就變成了一副熱淚盈眶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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